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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皇后娘娘確實不是旁人,可若將心比心,皇后如有親生女兒,又怎么舍得將其嫁給這樣一個男子呢? 沈大夫人憐愛地摸了摸蘭池的臉頰,輕聲道:“從前娘也覺得太子殿下是個良人,可如今娘不這么覺得了?!崩^而一嘆,并未多言。 她也只是如此一說而已。 即便知道太子不是個好夫婿,那又如何呢?只要安國公府還要向上爬,安國公府的姑娘便得嫁入東宮去。不是蘭池,便是那二房的桐映。到時候入了宮,被那些娘娘、公主們嘲得做不了人,眼淚又該往哪兒吞? 沈桐映…… 想到此處,沈大夫人的心思忽而微微一動。 “蘭兒,你先回去歇息吧?!鄙虼蠓蛉舜咚澳镄睦飷灥没?,去找你二伯母說說話。” 蘭池向母親告退,回自己院子里了。 ——入宮? 她當然是要去的,畢竟她還有自己的事兒要做,可不能因為陸兆業(yè)在宮中,便臨陣潰退了。 入了夜,她本想梳洗后便睡了,可坐在窗前時,她卻借著月光,瞥見一道身影在馥蘭院外反復踱步、躊躇徘徊。那人一副猶豫不絕模樣,原是她的父親沈辛固。 興許是因著不在人前,沈辛固卸了平日那副威嚴作態(tài),顯露出一分老態(tài)來,鬢間早染的霜白色,被月華洗練得越發(fā)刺目。 他反復踱了一陣子,偶爾抬起頭來,望向馥蘭院的方向,似在喃喃自語著什么。許久后,他對著空空如許的庭院長嘆一聲,倏忽挺直了脊背,漫步似地離開了。 自始至終,蘭池也不知道父親本想對她說些什么。 她在窗前坐了一陣子,忽而想起一樁事來。 從前自己因落水而高燒不退時,沈家的人輪流來探望她,上至那剛剛做了皇后的姑姑,下至二房的堂兄,全想著法子來關照她。獨獨只有父親沈辛固,從未在她病榻前露過臉。 只是偶爾,她會在睡夢中聽到娘與何人在交談。來者總是簡聲短語,只問兩三句話,多是“病情如何”、“可有好轉”,又或者干脆不語,只留娘一個人在那兒,似喃喃自語般嘮叨不停。 那時,年幼的蘭池曾問過沈大夫人,為何爹爹不來看望她,可是她又在哪里惹怒了爹爹?沈大夫人只笑不語。過了好半晌,沈大夫人才道:“你爹呀,是個不會講話的悶葫蘆。這葫蘆里裝著什么,你娘至今還沒摸透呢。” 也不知過去了如數(shù)多年,她的娘親可有摸透這口葫蘆里裝了何物? *** 次日,宮里頭的馬車到了安國公府門口,接了沈蘭池入宮。 慈恩宮半打了透風的竹簾子,風一動,滿園舒香便越過那粉墻朱瓦,溢滿椒室。 雖太子忽而多了個未過門的側妃,可沈皇后面上卻沒有分毫不對,該笑便笑,該柔便柔。堆翠攢金的發(fā)髻上,南珠鳳簪依舊惹眼非常。簪上垂下寸許長的墜珠,顆顆都熠熠生光。 “蘭兒,近日南邊貢上來一匹云鞘絹,是極好的料子,我看著便襯你。”沈皇后笑意盈盈,叫宮里的侍女取來衣料和量尺,道,“姑姑知道你自小就愛這些物什,便想給你做身新衣?!?/br> 宮女捧來了那貢絹,只見這月白灑朱砂的料子果真是織工精巧、如轉流云,讓女子移不開眼去。沈蘭池眸光微亮,愛不釋手地撫了又撫,口中贊許非常,卻一點兒都沒提那阮碧秋的事兒。 沈皇后見蘭池滿心都鋪在那衣料上,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 想來,蘭池還是想要她頭上這支鳳簪的,以是,才絕口不提太子提前納妃一事。 “皇后姑姑,”蘭池看完了那云鞘絹,將手從柔滑似水的衣料上收了回來,狀似無意道,“蘭兒想問一件事兒……這事兒,蘭兒已想了許久了。” “你說便是。”沈皇后倚在美人榻上,笑面輕柔。 “先德妃娘娘……”沈蘭池慢悠悠問道,“可是犯了什么錯?” 沈蘭池的聲音極是漫不經(jīng)心,她的眼光甚至還流連在那衣料子上,不曾旁移??烧沁@么一句漫不經(jīng)心的話,卻讓沈皇后那端莊的笑顏略略一僵。 繼而,她撫了下耳旁翠綠玉珠,款聲道:“哪個宮女敢在你面前嚼舌根?真是無稽之談?!闭f罷,她的眸光在四下銳利一掃,叫那些侍奉的宮人都低垂下頭來。 “倒不是哪位宮人胡說八道……”蘭池坐到了美人榻旁,對沈皇后道,“我看兆業(yè)哥哥總是偷偷摸摸在書閣里祭拜先德妃娘娘,這才想著,是不是先德妃犯了什么過錯,才讓兆業(yè)哥哥都不敢光明正大地為先德妃娘娘設靈位。” 沈皇后聞言,呼吸微微一亂。 她眸光略顯不安,戴著玳瑁鎏藍護甲的手指胡亂地撥弄腕上手釧,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拇囗憗怼?/br> 好一會兒,沈皇后才扯出一個笑來,急急道:“先德妃乃是因為產(chǎn)后體弱,這才去了的……至于太子他……這,想來是因為孝順又心誠,這才在觸手可及處設了個靈位?!?/br> 沈蘭池作恍然大悟狀,道:“是蘭池亂說的,還請姑姑不要放在心上?!?/br> “自然不會……放在心上?!鄙蚧屎蟮?。 忽而間,砌著水磨方磚的地上傳來叮當一聲輕響,竟是其中一枚金手釧被沈皇后不小心掰松了,從她腕上滑落下來,跌墜在地。 一旁垂首的宮女連忙過來撿拾起了那手釧,恭恭敬敬地捧至了沈皇后面前。 沈皇后盯著宮女掌心里的手釧,好半晌后,她陡然對那宮女喝道:“笨手笨腳的!也不知是誰教你這么服侍人的?”說罷,一把奪過那手釧,怒道,“還不快下去領罰?” 那宮女雙膝一跪,顫著聲兒說了句“娘娘恕罪”,便膝行著退了出去,小臉蒼白。 待那宮女退出去了,沈皇后這才柔了嗓音,轉向蘭池,道:“你姑姑與德妃,從前可是再要好不過?!鄙蚧屎蟮难酆熚⑽⒁霍猓嫔细〕鲎窇浿珌?,“姑姑與德妃娘娘同年入的宮,說是‘情同姐妹’也不為過了。只可惜,天妒紅顏……” 久久一嘆后,沈皇后復又緊緊盯住了蘭池。 “蘭池,你當真看見太子私設德妃靈位?”她問。 此刻,蘭池忽而覺得,沈皇后不再是平日對她體貼有加、關切溫柔的姑姑了,而是一位威風八面的六宮之首、一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