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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裝模作樣地讓陸麒陽跟著學些東西。 從前陸麒陽能逃就逃,宋延德也睜只眼閉只眼,只當做沒看到。好在近來世子爺脾性有所好轉,倒是常常往軍營這頭跑。 饒是如此,可鎮(zhèn)南王仍是不滿意,逮著世子就是一頓教訓,譬如現在。 營房里,鎮(zhèn)南王一張兇面繃得老緊,眼珠子死死瞧著自己面前的陸麒陽,喝道:“你能有多大事?就你這整天游手好閑的樣子,能干什么好事!叫你學,你不肯學,背點兒書,還不如對頭那五歲的小娃娃!買點兒別人不要的東西,倒是手腳大方!” 見鎮(zhèn)南王發(fā)怒,宋延德連忙上去和稀泥,道:“王爺息怒,王爺息怒。世子爺近來上進了許多,那些軍書都是看的進去的,行軍布陣也能答上來些?!?/br> 宋延德看著面前這對父子,有些頭疼。 他二弟宋延禮在二殿下陸子響身旁做事,那二殿下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竟說定要招攬這鎮(zhèn)南王府;他自己也受了父親叮囑,必須得好好招待這對父子。 陸麒陽就算了,不過是介紈绔;可這鎮(zhèn)南王一發(fā)起怒來,卻是折磨得很。 陸麒陽在父親面前受訓,有些灰頭土臉。他小聲辯駁道:“什么‘別人不要的東西’?那可都是些寶貝。日后賣了,那是定然能發(fā)大財的。” “發(fā)大財?你老子我缺錢?” “也沒說一定要賣?。∥疫@不是打算送人嗎?” “送誰?”鎮(zhèn)南王冷哼一聲,“送你那群游手好閑的狐朋狗友?” 陸麒陽眼珠微轉,輕聲道:“隔壁那個誰誰誰……” 鎮(zhèn)南王愣了一下,立即想起上次來自家的那個漂亮姑娘了。下一瞬,原本暴怒無比的鎮(zhèn)南王,面上忽然雨過天晴,春暖花開。 “送人啊?!好??!”鎮(zhèn)南王搓搓手,興奮道,“送的對!妙?。 ?/br> 陸麒陽輕舒了一口氣。 他這個爹,真是不好搪塞。 就算是活了兩輩子,到父親的面前,還是討不得好處。 就在此時,鎮(zhèn)南王方才還笑呵呵的面孔又瞬間改了面色,口中喝道:“不成!差點給你誆了!你今日又想偷偷摸摸溜走,你宋大哥都告訴我了!此事不得不罰!”說罷,鎮(zhèn)南王站了起來,一指外頭的方向,道,“你給我去搬糧草去!” 一旁的宋延德聽了,連忙道:“那搬糧草有騾子就夠了,天寒地凍,何必世子爺親自去?王爺息息怒?!?/br> “就是要這小兔崽子親自去!”鎮(zhèn)南王道,“今日,除非神仙來救他,否則我絕不會輕饒了這小兔崽子!” 鎮(zhèn)南王方說罷,營房的簾帳就被撩了起來,一道輕柔女聲自外傳來。 “世子爺在么?” 鎮(zhèn)南王抬起頭,卻見得那簾帳下站了個艷麗佳人,披著件滾細邊織花底的斗篷,撩起簾帳的手指蔥白如玉,細嫩可愛。外頭不知何時飄起了雪,細細的雪粒子落于她烏黑發(fā)心與雙肩上,正悄然融為一團深色。 瞧見鎮(zhèn)南王也在,她露出輕詫之色,菱唇微啟,問道:“王爺也在?”聲音裊裊娜娜的,極是動人。 鎮(zhèn)南王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再瞧瞧一旁的陸麒陽,鎮(zhèn)南王心道不妙。 今日,除非神仙來救這小兔崽子,否則他決不輕饒。 現在,神仙來了! 第50章 柳二公子 沈蘭池向鎮(zhèn)南王行了禮, 再起身時,卻發(fā)現王爺的臉上帶著好大一團笑。平日里兇惡鐵血的人,因著這個笑, 竟變得有些傻憨憨的。 沈蘭池忽而想到,陸麒陽在旁人面前總是笑得輕佻, 到她這里, 反而會露出傻氣耿直的笑容了。原來這份不小心會流露出的耿直傻氣, 還是祖?zhèn)鞯陌 ?/br> “沈家丫頭,你來這軍營里做什么?咱們這兒都是渾身臟兮兮的大老爺們, 你一個小閨女,怕是會嫌棄我們?!辨?zhèn)南王笑呵呵道。 “什……什么渾身臟兮兮的大老爺們……”陸麒陽嘀咕道, “我干凈得很呢?!?/br> 鎮(zhèn)南王聞言,怒瞪一眼陸麒陽, 喝道:“你就是渾身臟兮兮!”說罷,又轉向沈蘭池, 臉上和變戲法似的, 重綻開了笑容,“沈家丫頭, 你不要見外!” “我思忖著, 世子爺的生辰就要到了, 我又打不定主意,不知道送世子什么禮物好。所以, 才想來這兒問問世子。也不知道他想要些什么?”沈蘭池抿唇, 柔聲道。 她確實有些猜不透陸麒陽。 她總覺得陸麒陽和她一樣, 也重生了??擅棵克囂?,陸麒陽卻都能避過她的試探去;端倪雖有,卻總是得不到證實,惱人得很。 “禮物呀?他什么都喜歡的!”鎮(zhèn)南王一巴掌拍在陸麒陽后背上,硬生生推著兒子向前走了幾步,“你盡管送,只要是你送的,他什么都喜歡!” 陸麒陽被拍得脊背一震,小聲嘟囔道:“爹,人家這是給我過生辰,不是給你。你瞎攪和什么呢?” 一聽到陸麒陽反駁,鎮(zhèn)南王陡然暴怒。他提高了音調,喝道:“小兔崽子,怎么跟你老子說話的呢?‘瞎攪和’?什么叫瞎攪和!”末了,又壓低聲音,湊到陸麒陽耳邊,輕悄悄道,“你不知道,你老子我當年也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號稱楚京第一貴公子,這才把你娘娶過了門!” 陸麒陽微抖了下肩膀,有幾分惡寒。 頓了頓,鎮(zhèn)南王扯上了宋延德,直直往營房外走去,口中道:“你倆好好商討商討,我和延德去外頭,搬……搬……搬糧草!” 營房簾帳一落,鎮(zhèn)南王的身影便不見了。 陸麒陽輕舒了一口氣,小聲嘟囔道:“真是難纏。還什么‘楚京第一貴公子呢’,盡給自己臉上貼金?!?/br> “我倒是覺得,王爺是個性情中人?!鄙蛱m池說。 “‘性情中人’?他打我的時候,可不見得是‘性情中人’了。我身上這么多舊傷,你都不心疼我一下?!标戺桕柕?。 “我……我心疼呀。”沈蘭池用手指繞著發(fā)尾,道,“可是要不是王爺對你嚴苛,你哪能學成一身武藝呢?早就泯然于眾紈绔,當真變做個游手好閑之徒了?!?/br> 她說罷,安靜了一會兒,重提起了正題:“世子爺,你想要什么生辰賀禮?” 年輕的世子偷偷瞧她一眼,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