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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確實實是天要黑了。 這家伙,到底是不是重生了呢? 第59章 桐映出嫁 太子大婚在即, 京城里自是一番忙碌。 雖說那北方瘟疫的消息令人提心吊膽, 但北方到底遠(yuǎn)的很;反觀這東宮喜事, 卻是切切實實發(fā)生在眼前的。因而,京城人都等著湊熱鬧,沾一沾天家喜氣?;槎Y還未到,民間已經(jīng)傳開了那將來的太子妃是如何貌美絕倫、身份高貴。 民間一片熱鬧沸騰, 安國公府卻一點都不見喜氣。 沈辛固攜了夫人,到了父親沈瑞那里, 仔細(xì)說了自己打算,要將安國公府的家業(yè)交給弟弟沈辛殊打理;來日,這安國公府的名號亦交給弟弟繼承。 沈瑞正蹲在院中苗圃里侍弄一盆藥草,聽聞此言,陡然丟了手中剪子, 喝道:“不像話!” 見父親暴怒,沈辛固微微垂首, 不改神色,道:“弟弟于我有數(shù)番救命之恩, 若他當(dāng)真想要這安國公府的家業(yè), 我給他也就罷了,總不至于為了一個爵位,鬧得里外難堪。更何況,日后太子境況艱難, 正是需要安國公名號助力之時。” 沈瑞聽了, 笑了一聲, 道:“老頭子我才不管什么太子不太子的,你要是讓老二承了家,那你真真正正的辛固大哥怎么說?老頭子以后做了古,到了地下,怎么和他交代?” 說著,他便有些氣結(jié),一副暴怒樣子。 沈辛固之死,到底在他心底留下了芥蒂。更何況沈辛固一去,連累的吳夫人也心疾發(fā)作,匆匆離世。這個結(jié),是無論如何也解不開的。 沈辛固聞言,微微猶豫。頓了頓,他道:“爹,二弟從前也是個純善之人。若我將家業(yè)交給他,興許他便會良心醒悟……” “這么大一個人了,竟還如此優(yōu)柔寡斷、傻瓜腦子!”沈瑞氣的跳腳,一會兒,他又冷笑道,“好好好,你要將家業(yè)交給你弟弟,老頭兒今日就進(jìn)宮去見陛下去,如你的愿!” 說罷,沈瑞便一腳踢翻了自己精心伺弄的藥草,回房去了。 沈辛固見狀,低嘆一聲,對沈大夫人道:“爹脾性難測,我已習(xí)慣了。不過,若能將家業(yè)交給弟弟,那也是好的,免得我們兄弟嫌隙太過,最終令太子平增麻煩?!?/br> 他本不想與弟弟鬧得如此難堪,就算是分家,那也是為了護(hù)著兒女的無奈之舉。誰料到弟弟竟如此破罐破摔,大有將棋局都掀了的勢頭,那他倒不如將這家業(yè)還了回去。 到了下午,沈瑞便收拾收拾進(jìn)宮了。 沈瑞面圣出宮后,宮里就陡然傳來一個消息——沈瑞將安國公府的爵位,交還給今上了! 這爵位乃是京城無數(shù)名門望族日思夜想的東西,老祖宗不知道打拼了幾代才得來的寶貝;但凡是有爵位的,家里都有幾個兒子為它爭破了腦袋;捧在手心里,恨不得像個明珠似的仔細(xì)呵護(hù)著。誰家門上要能懸個國公府的匾額,那可真是門楣生輝。 然而,沈瑞竟將這國公名號交還了回去,不要了! 這簡直無異于將到手的寶貝拱手讓人,千萬塊金元寶丟進(jìn)了河里。誰都沒想到,沈瑞竟會干出這種令人驚愕的事兒來。 沈辛固得知,亦是驚詫非常,心底極是焦急。 父親如此行徑,定然是因為心底芥蒂過深,寧可不要這爵位,也不肯由弟弟來繼承。 要是弟弟知道了,恐怕……會對他們大房怨意更深。 他本是想要修補兄弟感情,誰知陰差陽錯,竟會變成這樣! 沈辛固立即想要去見弟弟,可沈辛殊那頭已經(jīng)得知了這消息,閉門不見,直截了當(dāng)說二人已經(jīng)分了家,不必再有兄弟之情。 連陸兆業(yè)都像是氣急了——他近來日日宣召幕僚入東宮,可今日,來宣召的公公根本就沒有到沈辛固這兒來,更別提是請沈辛固去見太子了。 沈辛固轉(zhuǎn)念一想,心知必然是太子對自己生疑了——這等風(fēng)聲鶴唳的關(guān)節(jié)眼上,安國公府卻向陛下示好,交還爵位,那不就是等著留一條后路,不愿與太子共進(jìn)退?! 沈瑞這一招玉石俱焚,真真是將自己多年的算盤都給摔了。 沈辛固無可奈何,沈大夫人勸道:“老爺,二弟一家擺明了是只想要那爵位。如今爵位沒了,您就不是正經(jīng)哥哥了,這種薄情之人,何必與他計較?” 沈辛固見狀,只得幽幽嘆氣。 父親沈瑞正在氣頭上,也是閉門不見。沈辛固便召來一雙兒女,想要仔細(xì)安慰他們一番。熟料沈庭遠(yuǎn)和沈蘭池俱是不在意模樣,兒子沈庭遠(yuǎn)反倒有分如釋重負(fù)的意思。 沈辛固忽然想起,自己這個長子向來是不喜歡朝堂的,于仕途也沒什么大志。如今家里沒了安國公這個名號壓著,沈庭遠(yuǎn)也少了份擔(dān)子,自然會如釋重負(fù)。 只是苦了自己的女兒了。 “蘭池?!鄙蛐凉虒ι蛱m池道,“爹娘原本替你相好了人家,是那鎮(zhèn)南王府的世子。只是想著你仍不愿出嫁,又怕惹來陛下猜忌,這才耽誤了下來。如今我們沒了這安國公府的匾額,怕是與鎮(zhèn)南王府有些門不當(dāng)戶不對。……若是這樁婚事沒了,你也切勿傷心,楚京好男兒千千萬,定然有人愿意上門求娶?!?/br> 這婚嫁之事,都是由沈大夫人來cao辦的,沈辛固過問甚少。前段時日,沈大夫人說相中了鎮(zhèn)南王府的世子,一通軟磨硬泡,細(xì)列鎮(zhèn)南王世子的優(yōu)異之處,這才讓沈辛固答應(yīng)了此事,說是愿意去探探口風(fēng)。 沈蘭池聽了,哭笑不得:“爹,世子爺不是那等愛慕權(quán)貴之人,你便放心吧?!?/br> 沈辛固點了點頭,頓了一會兒,沈辛固忽然疑道:“你怎么一點兒都不驚訝?莫非是你娘與你漏了口風(fēng)?明明前段時日,你娘才軟磨硬泡著與我說了這事兒,怎么蘭兒好像早就知道的模樣?” 廳中登時一片寂靜,沈庭遠(yuǎn)、沈大夫人、沈蘭池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別開頭,假裝無事發(fā)生。 沈辛固一臉莫名其妙,覺得這家中似乎翻了天了,母子三人應(yīng)當(dāng)是瞞了他什么,叫他這個一家之主反倒是最后一個知道此事的了。 他又想到那京中那關(guān)于自己出身的流言,本想安撫兒女一番,可話到口中,又說不出來了。 父親出身卑微,于他們也不是一樁好事,倒不如不解釋。 安國公府的匾額,入夜前就被摘去了。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