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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只肯再給三日期限。 三日,成了白家每個人心頭一樁心事。 “心硯,哥哥如果真娶了王家小姐,你當(dāng)怎樣?”站在桃葉碧綠的桃樹下,白云暖終于問心硯。 心硯一震,臉上青紅皂白,哀戚、宿命、頹然各種神色交織,許久才道:“小姐,少爺娶親是好事,你怎么問心硯該當(dāng)怎樣?” 白云暖握住心硯的手,凝眉道:“這里就你我二人,你不用害怕,你與哥哥之間,我是了然的?!?/br> 心硯一聽,淚立即撲簌簌落下來。她往白云暖跟前一跪,哽咽道:“小姐,對不起,心硯錯了,不該對少爺存了妄念?!?/br> 白云暖扶起心硯道:“發(fā)乎情止乎禮,何錯之有?” “小姐……”心硯看著她家小姐慈眉善目的模樣,就跟觀音菩薩似的,更加心若油煎,自責(zé)、愧疚與感動,一時間心緒復(fù)雜,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主家少爺要娶妻,她一個卑微的奴婢又能有什么想法?她不過一個奴才罷了,少爺小姐當(dāng)初有好生之德,收留她姐妹,令她不至墮落風(fēng)塵,她永遠(yuǎn)都銘感于懷,又得少爺另眼青睞,她已是三生有幸,還能有什么想法? 她懷揣少爺對她的那點甜蜜心意,就算孤苦一生也是無怨無悔的。 “小姐,心硯只愿永生陪伴在小姐左右,伺候小姐,請小姐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要拋棄心硯……” 心硯早已泣不成聲。 白云暖也陪著落淚。 心硯一向恪守本分,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哥哥是多么的不配,而自己竟然要明問她該當(dāng)如何,是多么強人所難?她的回答已卑微地避開了尷尬,自己怎好再逼迫于她? 白云暖對心硯又是憐惜又是痛惋,她將她摟進(jìn)自己懷里,生出相依為命的意味來。 “心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說出“對不起”三個字,白云暖驚覺,自己竟已經(jīng)下意識地犧牲了心硯的愛情與幸福。 前世,你用生命酬答我們的主仆之情,這一世,我懷抱感恩之心重生,卻依然不敢為你出頭,還任由雨墨的jian邪欺凌你的善良與軟弱,我實在該死! 成全不了你和哥哥,我無論如何也要阻止雨墨傷害你! 白云暖只是越發(fā)緊地抱住心硯,生怕一松手心硯就如前世一般跌進(jìn)碧波潭里再也無法生還。 ※ 白家心事重重的三日,章家更加愁云慘霧。 章乃春和父母已從永定州外祖母家奔喪回來。 相比外祖母家的失親之痛,章思穎被劫匪強/jian的丑聞更令他們頭痛。 章家的馬車自街市上駛過,只聽街頭巷尾都對首富千金小姐的不幸品頭論足,大有幸災(zāi)樂禍的嫌疑。 章江氏一路抹淚,章瑞梅全程黑臉。 章乃春的頭幾乎垂到腳上。 馬車一駛進(jìn)章家大門,章瑞梅跳下馬車,就指著章乃春的鼻子罵:“混賬東西,怎么就養(yǎng)出你這個沒用的逆子?花錢消災(zāi),出了這樣的事,你不會用錢堵那些劫匪的嘴嗎?” 章乃春嘟噥道:“要是有錢堵劫匪的嘴,阿思也不會……” 章乃春縮著腦袋,吞了吞口水。 章瑞梅背著手,氣急敗壞地在甬道上走來走去,“逆子,逆子,平時吃喝玩樂怎么就有錢,一到關(guān)鍵時候怎么就沒有錢了?” 見兒子被丈夫訓(xùn)得龜縮模樣,章江氏不樂意了,小聲還嘴道:“老爺,那種情況下兒子能保住自己的命已是萬幸了。” “就是就是,爹,你不知道當(dāng)時那個兇險,那些玩命之徒全都用刀駕著孩兒的脖子,要不是一隊鏢局的人馬及時趕到,我和阿思只怕連命都撿不回來,你和娘給外祖母發(fā)完喪又該給我和阿思發(fā)喪了!” 第四十八章 阿思 “你……”章瑞梅氣不打一處來,卻又沒法反駁章乃春,轉(zhuǎn)念一想,兒子說得何嘗不是,只好強忍了怒氣問道:“哪那么巧,就遇到一隊鏢局人馬呢?真是章家祖宗顯靈。” 章乃春撇撇嘴,這關(guān)章家祖宗那檔子事兒,要不是自己和白家小姐交好,白老爺怎么會因為白小姐的一個夢境而特特下了一單鏢,護(hù)送自己兄妹出城?雖然阿思的貞潔毀了,可自己的命是保住了啊。 “當(dāng)然不是趕巧,是白家老爺專門下的一單鏢,不然等咱家祖宗顯靈,我和阿思早就玩完了?!?/br> “白家老爺?哪個白家?” “洛縣有名的,建有強金閣那戶白家?!?。 “藏書世家白家?”章瑞梅不可置信地看著章乃春。 章乃春得意地點了點頭。 “你怎么認(rèn)識的他們?” 章江氏忙上前挽住兒子的手,奚落丈夫道:“平時盡指摘兒子交些狐朋狗友,關(guān)鍵時候,還是狐朋狗友來保命?!?/br> “娘,那白家怎么能說是狐朋狗友呢?”章乃春立即急了。 “什么狐朋狗友保命,還不是咱家祖宗顯靈?不然,那白家什么人家,能和咱兒子有來往?”章瑞梅吹胡子瞪眼地走了。 章江氏戳著丈夫的脊梁骨,道:“沒見過當(dāng)?shù)娜绱速H損自己兒子的,真要懷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娘,這事只有你清楚。”章乃春邪壞一笑。 章江氏一愣,隨即對著章乃春又打又罵:“你這個混賬東西,怪不得你爹不待見你。” “娘,爹一向最疼阿思,平日里將阿思捧上天,將兒子我踩到地里,如今阿思這樣也是落得個報應(yīng),看爹還繼續(xù)器重她不?” 章乃春嘿嘿笑著,跑走了。 章江氏又可氣又可笑,想起女兒的遭遇,止不住又悲從中來。 章念穎正端著一碗粥勸章思穎進(jìn)食,章思穎煩躁地一把推開,章念穎一失手,粥碗摔到地上去,“砰”的一聲,飛花碎玉。 章江氏這時正走到女兒閨房門口,不由一怔。 章念穎見母親來了,慌忙起身迎出去,委屈道:“娘……” 章江氏拍拍小女兒的手,便走到大女兒床邊坐了。 “你爹不方便來看你,但托娘帶了他的心意來。無論如何,你還是爹娘的好女兒?!闭陆涎劾镟邷I柔聲道。 章思穎卻不看母親,冷笑道:“娘也可不必來??!女兒出了這樣大的事,你們都沒有及時趕回來看我,就不怕女兒想不開尋了短見嗎?” 章江氏愣住,淚水簌簌而落。 女兒發(fā)生了這樣的遭遇,心情不好,惡語相加,她這個當(dāng)娘的當(dāng)然理解。 “娘也想即刻就趕回來,奈何你外祖母她一口氣下去就上不來了?!?/br> 章江氏嗚咽起來,章思穎更加煩亂。 “娘這是提前哭給我聽嗎?等我死了,你就是這樣哭悼女兒的,對吧?”章思穎懊惱地伸手揩拭臉上的涕淚。 章念穎一旁陪著落淚,“jiejie休要說這樣的喪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