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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更多的還有對雨墨的愧疚,雨墨是替了她的罪名被趕出白家的,不知她此去前程如何,命運(yùn)如何,那舍村是什么地方,朱家是不是厚道的人家。 “你對雨墨除了擔(dān)心,還有愧疚吧?畢竟雨墨被逐,是頂替了你的罪名?!?/br> 真娘一語戳破心事,心硯的瞳仁驚恐地張了張,怎么竟然連真娘也知道此事,真娘是夫人最親近的人,那夫人她也知道真相么?心硯一時心虛無措。 真娘道:“把藥喝了,我好好和你說說?!?/br> 心硯只得把藥喝了,真娘接過藥碗擱到一邊,然后伸手摸了摸心硯的臉頰,再握住心硯的手,嘆一句:“手這么冰,趕緊拿件衣服披上?!?/br> 心硯誠惶誠恐地拿了被子上的外套披著,睜著驚懼的眼睛看著真娘,只聽真娘笑道:“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將事情告訴夫人,你雖是小姐保住的,可我也搭了手,夫人如果怪罪起來我也脫不了干系,所以你和少爺?shù)氖鲁松贍?、小姐、我之外,絕無他人知曉。” 見真娘言語誠懇,笑容真切,心硯才不確定地放下心來,低低問道:“真娘,你為什么幫我?” “因?yàn)橥∠鄳z?!?/br> 真娘的話叫心硯吃了一驚,看真娘的目光也更加匪夷所思,卻又不敢細(xì)問。 真娘也沒有細(xì)說,只是話鋒一轉(zhuǎn)道:“愛上了不屬于我們的人,痛苦煎熬就是我們必須去忍受的,因?yàn)檎l讓咱們無福呢?” 心硯垂了頭,“我原沒有癡心妄想的,得到少爺一點(diǎn)點(diǎn)真心,便是心硯最大的福氣了。” “你能這樣想最好,從今往后,就懷揣這一點(diǎn)點(diǎn)真心好好愛惜自己,好好服侍小姐,對少爺卻不能再有半分回應(yīng)了?!?/br> 心硯含淚點(diǎn)頭,少爺即將迎娶王家小姐,從今往后她只能在夢中覬覦他的溫存了。 真娘見心硯楚楚可憐,更加動容道:“心硯,小姐為了保你不惜來求我,小姐對你仁至義盡,你要體會她的良苦用心。至于雨墨,終是咎由自取,她要不設(shè)計陷害你和少爺,她便不會自食惡果,所以你不要因?yàn)橛昴吹谷ス钾?fù)小姐對你的一片心意。還有少爺,只有你活得灑脫,少爺才可能安心娶王家小姐,你這樣病于榻上,只怕少爺終無法下定決心,看得出來,少爺對你動了真心的……” 真娘一言醍醐灌頂,心硯撼然得無以復(fù)加。 她跪在床上向著真娘深深磕了個頭,含淚而笑,道:“真娘,謝謝你,心硯謹(jǐn)記真娘教誨?!?/br> 真娘幽幽吐出一口氣。 ※ 聽雨軒里,真娘和心硯談心;梅香塢中,白云暖正在探望哥哥。 白振軒面朝里躺著,什么話也不說。 白云暖床前默默坐著,也是什么話都不說。 就這么兩相沉默,僵持了半日,白振軒終于忍不住轉(zhuǎn)過身來,煩躁道:“你這樣干坐在這里,一句話不說,到底是要干嘛?” 白云暖見哥哥終于說話,便松了一口氣,笑道:“那阿暖說話,哥哥聽嗎?” 白振軒怔住,知他是為心硯的事來寬慰自己,便煩亂地坐起身來。 “哥哥差點(diǎn)害死了心硯!”白云暖帶了些慍怒道。 白振軒咬住了唇,自知理虧。 “我本來應(yīng)該惱哥哥才是,不是和哥哥說好了,母親跟前只管說雨墨的名字么?哥哥卻還是不聽阿暖的話,選了心硯,要不是我事先動了手腳,這會兒去舍村朱家的就該是心硯了?!?/br> 白云暖半嗔半怪,白振軒心有余悸。 “這會兒,她怎樣了?雨墨雖然自作孽不可活,可畢竟是她親meimei,你可知當(dāng)初我為什么要去母親跟前討了雨墨過來?為著便是她的求情?!?/br> 白云暖心里暗自嘆氣,哥哥不說,她也不知道其間瓜葛。 “雨墨被逐,心硯是個迂腐實(shí)誠的,自然難過,可是哥哥不能同她一樣萎靡消沉,百日內(nèi)完婚,要好好打點(diǎn)起來才是?!?/br> 白振軒一下更惱了,“阿暖你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哥哥為這事懊惱,你還特特提起來添我的堵!” 白云暖正色道:“哥哥為何堵?不過是為著她而已。哥哥若真是為著她好,就該歡歡喜喜娶親去,要知道母親跟前咱們是幫著她躲過了一劫,有道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哥哥若不想她和雨墨一樣被逐出白府,那還是及早端了對她的念想,這樣對她好,對哥哥自己也好,對未來的嫂嫂更好。” 白振軒不可思議地看著meimei,“阿暖,叫我如何做得到???” “做得到也得做到,做不到也得做到。須知哥哥對她的心意對她而言是危險,不是厚禮。哥哥,母親的話你都聽到了,白家也不可能到你這一輩就破了只許娶妻不能納妾的祖訓(xùn),所以哥哥你還要怎樣?優(yōu)柔寡斷,猶豫不決,藕斷絲連,哥哥是沒什么,心硯呢?她一輩子就毀了……” 白振軒心里一蕩,他重重咬住了唇,一任心緒沉浮。 第五十三章 道謝 白家終于回復(fù)了王家,同意百日內(nèi)擇日完婚,爾后便是忙著請先生看日子。 整個白府又是強(qiáng)金閣修繕,又是少爺?shù)幕槎Y,忙成了一鍋粥。百忙之中,竟還要接待兩位不速之客。 書香堂內(nèi),老家人喜伯給章家父子上了茶,道:“已經(jīng)差人去芝闌館請老爺了,請章老爺、章少爺稍帶。” 說著徑自退下。 章乃春心不在焉坐著,他可沒興趣見白玉書,只想著能早一點(diǎn)見到白云暖。 章瑞梅一邊慢條斯理用茶杯蓋濾著杯里的茶葉,一邊拿眼脧著著書香堂內(nèi)的擺設(shè),只見墻上幅幅墨寶,書香四溢,不禁令他很是羞慚自己胸?zé)o點(diǎn)墨,又見章乃春唇邊掛著一絲yin邪的笑意,便有些慍惱道:“有道是一代看吃,二代看穿,三代看文章,你看看人家白家,再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在梨園里插科打諢。” “爹,你這樣就不對了,有一種好兒子叫人家的兒子,但我覺得這白家也沒比咱章家金貴多少啊,白家在洛縣不過仰仗強(qiáng)金閣的名聲,這是吃祖上的老本,哪比得爹您日進(jìn)斗金來得有本事?再說,不比爹,比兒子,白家少爺一無功名,二未成家的,哪里見得就比您兒子我強(qiáng)呢?” 章乃春嘿嘿地笑,章瑞梅白了他一眼,心下卻覺得兒子說得有道理,便不再辯駁。 半盞茶功夫,白玉書來了,冰藍(lán)色對襟窄袖長衫,衣襟和袖口處用寶藍(lán)色的絲線繡著騰云祥紋,靛藍(lán)色的長褲扎在錦靴之中,很是器宇軒昂。 章瑞梅和章乃春忙起身拱手相見。 白玉書回禮,瞥見廳中放著一抬大禮,用鮮紅的綢子蓋著,便笑道:“章老爺,章少爺,這是……” 章瑞梅道:“白老爺救下我兒乃春性命,無以為謝,聊表心意?!?/br> 白玉書已走到主人正位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