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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王麗楓穿的是母親上回給她做的新衣裳,今年最流行的秋款,白底繡著丹紅牡丹的緞裳,豎著加了毛的硬挺衣領(lǐng),袖口和領(lǐng)口全用金絲滾邊,下頭配了翠綠的孔雀裙,雖不施粉黛,顏色卻若朝霞映雪,又梳了個(gè)華美風(fēng)流的發(fā)髻,插著各色花兒和玉石簪子,端的一個(gè)美人胚子。 白云暖笑道:“長嫂上回還說穿不上母親做給你的這身新衣裳,現(xiàn)在可不穿上了嗎?” 王麗楓心里生冷,面上卻笑容和煦,聲音也一如從前般溫文爾雅,道:“meimei躲了我半月不肯相見,今兒好不容易見到meimei,可不要盛裝打扮一下嗎?” 白云暖一怔,想來王麗楓誤會了。 這半月自己在書房埋頭默寫,實(shí)非有心躲著王麗楓之故,便道:“阿暖心里記掛著長嫂呢,只是劉郎中說長嫂久病初愈,需要靜養(yǎng),不宜打擾,母親便特特囑咐阿暖不許來糾纏長嫂,只等長嫂身子養(yǎng)好了再來叨擾?!?/br> 允姑立即冷嗤一聲,道:“夫人也怕少夫人會將病氣過給了小姐,夫人原就說過小姐體弱……” “奶娘,不可胡說!” 允姑陰陽怪氣,白云暖聽了很不舒服,卻見王麗楓先行呵斥了允姑,自己也不好發(fā)作了,只能訕訕道:“對不起,確是meimei冷落了長嫂,長嫂既已病好,橫豎meimei明日起多過來陪陪長嫂便是……” 王麗楓卻不動(dòng)聲色打斷她道:“不必了,明日我就回娘家去住一段日子,只怕要好長一段時(shí)間見不到meimei呢!” 白云暖愣住,她抬眼仔細(xì)打量王麗楓,長嫂依舊那么美,只是清瘦了些,依舊那么溫柔嫻靜,卻總覺得哪里不對了。 “回……回王家去住一段日子呀!也好。只是阿暖要好長一段時(shí)間見不到長嫂了,一定會想念的。”白云暖怔怔的。 王麗楓笑道:“知道阿暖你疼嫂嫂我,我還記得當(dāng)日病榻之上,你曾將心硯許諾給我,我明兒就回王家去了,擇日不如撞日,你今日就讓心硯過來梅香塢吧!” 白云暖徹底愣住,心下五味雜陳,卻不好啟齒。 而允姑早已歡天喜地地蹲身向王麗楓道:“如此,我這就讓紫藤收拾收拾,午飯過后就讓她過聽雨軒去?!痹使谜f著,自去了。 第九十五章 易主 白云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回聽雨軒,見心硯正和綠蘿紅玉一起在屋內(nèi)又擦又洗的,忙碌不已。 見她回來,三人都停了手頭活計(jì),圍上來,嘴里殷勤喚道:“小姐回來了?” 白云暖有些心不在焉,她對綠蘿紅玉道:“你們兩個(gè)先下去,我和你們心硯jiejie有話要說?!?/br> 心硯見她家小姐面色落寞,便上前關(guān)切道:“小姐遇到了什么煩心事嗎?” 白云暖在窗下幾旁坐下,拉過心硯,給了她一個(gè)歉然的笑容道:“長嫂要你過去梅香塢那邊當(dāng)差?!?/br> 心硯愣住,咬了唇,不肯吭聲。 白云暖道:“長嫂嫁入白家已有數(shù)月光景,這段日子以來,你也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的,她不是惡毒狡詐之人,她要你過去不過是看你伶俐貼心,更兼她是在病中向我討的你,當(dāng)時(shí)她又嘔血又昏厥,迷迷糊糊的,只喚著要你,我便答應(yīng)了她。孰料,長嫂當(dāng)了真,我也不能失信于她?!?/br> 心硯低眉垂眼,可憐兮兮道:“小姐是奴婢的主子,小姐說什么,奴婢就做什么便是。只是,小姐與奴婢相處這么多年,往后奴婢不在小姐身邊了,小姐……”心硯驀地哽咽,抬起臉來時(shí),已是滿目水光。 白云暖摸了摸她的臉,笑道:“你不用擔(dān)心我,不還有綠蘿紅玉嗎?再說長嫂拿她的紫藤和我換的你,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我,你只要專心伺候好長嫂便是。長嫂她大病初愈,身子需要好好調(diào)理。” 心硯的淚落了下來,立即用手揩去。 她鄭重跪在白云暖跟前,給白云暖磕了個(gè)頭,道:“那奴婢這就去收拾東西。從今往后,小姐自己保重?!闭f著強(qiáng)自綻了個(gè)笑容,起身出去了。 看著心硯的背影。白云暖心里好不失落。 多好的一個(gè)女孩,善解人意,溫柔解人,怪不得哥哥喜歡她,只可惜是個(gè)丫頭。 要不是自己,她連個(gè)丫頭都不如。只怕早已墮落風(fēng)塵了。 白云暖心里越發(fā)悵惘。 ※ 于是。午后,王祥康、王邵氏夫婦辭了白玉書和白姜氏,自回王家。 紫藤來了聽雨軒。心硯去了梅香塢。 紫藤將衣裳用品放到原來心硯住著的耳房,便去拜見白云暖。突然地被王麗楓驅(qū)逐,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一想到能在白云暖身邊當(dāng)差,也覺得不錯(cuò),便笑吟吟地來見過她的新主子。 白云暖先是賞了她一些好吃的好用的,繼而道:“從今往后你就頂替心硯留在我身邊。只是有一樣我必須警告你?!?/br> 見小姐斂容收色,正襟危坐,紫藤便也豎起耳朵認(rèn)真聽了,“小姐請說?!?/br> 白云暖道:“你若愿意呆在我身邊,我自然歡迎你,只是從今往后再不許見那章乃春了。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對他有報(bào)恩之心。我自然理解,只是如果你不能答應(yīng)我與他斷絕來往。那么你就干脆離開白家去投奔他好了。因?yàn)槟愕馁u身契不在白家,你是自由之身,無需脫籍便可離去?!?/br> 紫藤聽白云暖如此說,心里不免有些懊惱,不悅道:“紫藤自問沒有心硯伶俐,也斷不能蠢笨到讓少夫人和小姐一并嫌棄了。既然白家不肯真心實(shí)意收留我,紫藤也不可能死乞白賴在這里,不如就此離去。小姐和心硯當(dāng)日的救命之恩,紫藤他日定當(dāng)報(bào)償!” 說著,很是負(fù)氣地拜別白云暖,收拾了幾件衣裳到包袱里,摸了摸腕上的金鐲子,背起來就走。 綠蘿和紅玉一直跟著她到了梅香塢的東角門外才止了步子,看著紫藤的背影,無比羨慕。 綠蘿道:“她好有底氣呀!” 紅玉道:“當(dāng)然有底氣,她生得好看,自然有財(cái)主供養(yǎng)她,又沒有賣身契絆著,所以干嘛不飛走?” “財(cái)主供養(yǎng)她?”綠蘿吃驚。 “可不?她腕上的金鐲子是章乃春大少爺送的,那一只就要不少銀子呢!”紅玉撇撇嘴。 綠蘿道:“哇!竟然比心硯jiejie還牛逼!心硯jiejie手上那只瑪瑙鐲子,我以為就已經(jīng)很金貴了,沒想到紫藤更了不起,得了只金鐲子?!?/br> “心硯jiejie的瑪瑙鐲子我也見過,成色非常好,不一定比紫藤jiejie的金鐲子便宜。也不知她是從何處得來的?!?/br> “我原來以為是小姐送的,可是竟是少爺送的。” 紅玉驚呼:“怎么可能?心硯又不是少爺?shù)难诀摺!?/br> “信不信隨你!我也是一回見心硯jiejie盯著手腕上的瑪瑙鐲子發(fā)呆,一時(shí)好奇問了她,她說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