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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呢?雇了一輛馬車,車夫問她去哪兒,她鬼使神差就答道:“去河西鎮(zhèn)。” ※ 初冬,第一場雪繽紛而美好。 河西鎮(zhèn)上,舟楫聚泊,車音馬跡。雖是小鎮(zhèn),卻以邊河為市,又為入京要道,富庶不遜洛縣。 馬車將洛七尾送到了碼頭,洛七尾經(jīng)車夫指點,從水路更快地去往河西鎮(zhèn)。 到了河西鎮(zhèn),下船登岸,早已朔風(fēng)凜冽,彤云密布,降下一天大雪。 洛七尾是從秋天就離了京城的,那時秋老虎的天氣正熱,她和洛七騅都沒有帶冬天的衣裳。此番從白家偷偷逃出,也沒有和白云暖借冬天的衣裳穿,見突然天降大雪,自己衣裳單薄,實在冷得打哆嗦。 挎著包袱,蜷縮著身子,想找個路人打聽一下安善人家住哪里,可是下雪天,路面上一個人都沒有。雪又下得急,她只好躲到街邊店鋪的屋檐下,想找個小店尋問一下店主人。 正想著,她身后的小店店門吱呀開了,走出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老者道:“姑娘,天寒地凍的,你快進(jìn)來躲躲吧!” 洛七尾張嘴就想打聽安善人的住處,可是轉(zhuǎn)念一想,老者如此好心,還是先在老者的店里消費些飯菜,再向他打聽吧。于是隨老者進(jìn)了店門。 進(jìn)了店,頓覺暖和不少。 洛七尾向一副座頭坐下,放下包裹,一個老嫗已盛了一碗米飯,切了一盤牛rou,熱了兩碟小菜,拿了副杯箸,做一盤兒托過來,擺在桌上。 “姑娘,慢用。”老婦人笑瞇瞇地看著洛七尾,那目光就像在欣賞一件精雕細(xì)琢的器皿。 洛七尾被她盯得發(fā)毛,便沖她嘿嘿地笑。 “快吃快吃!”老嫗熱情招呼。 老者嗔怪老嫗道:“你這樣盯著人家,人家怎么吃?” 洛七尾忙擺手,“不是不是,是沒有湯,我不習(xí)慣?!?/br> 老者又笑著嗔怪老嫗:“瞧你老糊涂了。” “哦哦哦,我這就給姑娘弄碗湯去?!崩蠇灅奉嶎嵉厝チ?。 不多時,端了碗湯上來。 洛七尾又饑又渴,拿了筷子便狼吞虎咽起來,完全失去平日在相爺府用膳時的講究。 老嫗越看洛七尾,越覺歡喜,這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如果能配給她的寶貝兒子,可是一件美事。 于是,上了樓梯,去尋兒子。 ※ 安宇夢正在窗前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提筆在案頭寫道:能穿帷幕,善度簾櫳。乍飄數(shù)點,俄驚柳絮飛揚;狂舞一番,錯認(rèn)梨花亂墜。聲從竹葉傳來,香自梅枝遞至。塞外征人穿凍甲,山中隱士擁寒衾。王孫綺席倒金尊,美女紅爐添獸炭。 正寫著,不免又想起表哥琴官來。不知另一個異界,是否也下雪;不知另一個異界,琴官衣裳夠不夠,怕不怕冷。 “表哥,等雪停了,我便去你墳頭燒些冥衣給你。” 正喃喃念叨著,養(yǎng)母黃氏走了進(jìn)來。安宇夢忙迎了上去,施了禮,又見黃氏面帶喜色,不由問道:“娘親,何事歡喜?” “你猜!”黃氏調(diào)皮地笑了笑,安宇夢哭笑不得,他的養(yǎng)母黃氏是個自帶喜感的幽默老婦人。 “孩兒猜不著?!卑灿顗糇杂X地服輸。每次黃氏故弄玄虛讓他猜,他總猜錯,今兒索性不猜,因為黃氏忍不住也會馬上告訴他答案,于是只做好洗耳恭聽的準(zhǔn)備。 黃氏果不其然,已經(jīng)笑瞇瞇拉了他的手,道:“兒子啊,樓下有個姑娘,長得就跟天仙兒似的,為娘覺得配你正合適,你隨為娘下去瞧瞧,可何意?” 安宇夢汗顏,自從自己被安善人二老收為螟蛉之后,這養(yǎng)母黃氏便一天到晚熱衷著給他說媳婦的事情,雖然自己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這老婦人依然樂此不疲。 “娘親,兒子目前還沒有考慮這事?!卑灿顗艟执佟?/br> 黃氏立即板起面孔道:“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安宇夢為難,面露郁色。黃氏便不由分說拉了他的手便下樓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挨凍 洛七尾正在享受美食,rourou湯湯下肚,手腳都暖和起來了。猛一抬頭,見老嫗拉著安宇夢從樓梯上走下來。她嘴里已經(jīng)含了一口飯,又將一勺湯往嘴里送,安語夢突然出現(xiàn),這一嚇非同小可,湯和飯一半噴了出來,一半卡進(jìn)了食道,當(dāng)即又拍胸口,又咳嗽,嗆得淚眼汪汪,實在難受得很,只能站起身,使勁跳腳。 安語夢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又是跺腳又是捶胸又是轉(zhuǎn)圈的洛七尾,默默在心里翻了一百個白眼。 黃氏見洛七尾嗆著,早已上前幫她拍背:“姑娘,你這是怎么了?孩子,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老安,還不快點端碗水過來?!?/br> 安善人端了碗水過來,洛七尾接過就喝,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水實在燙得很,舌頭都快被燙熟了。洛七尾將裝水的碗幾乎是扔到了桌上,伸著舌頭,不住用手對著扇風(fēng),眼淚已經(jīng)掉落下來。她呼哧呼哧喘氣,嘴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嗚咽聲,活像一條狼狽的狗。 黃氏已經(jīng)捶了安善人一拳,嘴里罵道:“你個糊涂老頭,這水是剛開的,不會用冷水兌點嗎?看把咱們姑娘燙成什么樣了,好可憐?!秉S氏說著,也幫洛七尾的舌頭扇風(fēng)。 安善人重新端了碗冷水過來,洛七尾接過喝了,這才緩過一口勁。 她跑到樓梯口,竟和安宇夢一起拿手指著對方,異口同聲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兩人皆都愣住。 黃氏和安善人面面相覷,也異口同聲問道:“你們兩個認(rèn)識?” “豈止認(rèn)識?還有深仇大恨呢!”安宇夢說著跨下樓梯,拽了洛七尾的胳膊,不由分說就往門外拖去。 開了門,冷風(fēng)卷著雪花灌了進(jìn)來,安宇夢卻絲毫不管洛七尾衣裳單薄,一把將她推了出去,門砰地關(guān)上了。 安善人夫婦看傻了眼,兒子一向溫和,對他們二老更是孝順體貼,何時見過他如此氣沖沖的模樣? 門外洛七尾被雪風(fēng)吹得一機靈,才回過神來。她竟然就這樣被趕了出來,她竟然還傻傻地來投靠他。不行不行,她不能就這么被掃地出門。于是,拍門,使勁拍門。 安語夢瞅見桌上還放著洛七尾的包袱,一把抓了起來,開門,塞進(jìn)洛七尾懷里。洛七尾正想張口說些什么,門又“砰”一聲關(guān)上了。 洛七尾傻了眼,她對著緊閉的店門怔忡地立著。 門內(nèi),安善人夫婦倆忙著詢問安宇夢。 “兒啊,這姑娘到底是誰?”安善人問。 “仇家?!卑灿顗魶]好氣答道,一臉冷若冰霜。 黃氏驚道:“不能夠吧,她一個小姑娘家能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怎么會是我兒的仇家呢?” “她爹害死了我的表哥?!卑灿顗粢а狼旋X說著,目光瞬間紅了,拳頭也在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