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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死娘家。只因駱氏的父親在世時曾給了她巨額財產作為陪嫁,所以她就算不出閣,也不是白吃娘家的,駱氏的哥哥,現(xiàn)任永定州知府駱子云便也不逼迫meimei嫁人,于是便這么一日日耽擱了下來。 白云暖撼然地坐在書案前,心想:這個駱氏想嫁的到底是父親,還是那棟強金閣?即便她嫁過來了又如何,女子與外姓不得登臨強金閣,祖訓不能破,她就算嫁過來了,也不過是站在芝闌館的園子里,對著那棟藏書樓望洋興嘆罷了。 父親和母親到底知不知道有這個駱氏的存在? 章乃春能在永定州打聽到的消息,看來也不是什么絕密之事,那么父親母親是否對這個女子有所耳聞呢? 駱氏的存在,對父親母親的婚姻,對母親的生命安全都是一種威脅,她又該如何化解? 白云暖拿手捶了捶頭,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看著母親枉死。 白云暖起身,披了件披風,點了盞燈籠,沒有喊綠蘿和紅玉,自己一個人悄悄地出了聽雨軒。 或許,她可以先去找真娘,了解一下父母對這個駱氏到底知道多少。 到了蘭庭,園門還沒有上鎖,回廊的屋檐下懸著一盞盞燈籠,橘紅的光在月色里曖/昧不明。 白云暖熄了燈籠,放置在一根廊柱下,自己踏著月色悄悄走向真娘的房間。 遠遠的,便見真娘的屋內點著燈,窗上映著兩個人影,低低的喁喁聲細細傳出。白云暖越走近,心里的滋味就越不好受。那窗上的人影像是個男子。這么晚,真娘的屋內怎么會有男子呢? 白云暖站在窗旁,好奇心驅使她拿手蘸了口水捅破了窗戶紙。透過圓圓的小孔,白云暖向里看去,這一看,心若被刀子重重捅了一下。她猛抽一口涼氣,渾身立時打起冷戰(zhàn)。 竟是父親! 白云暖拿手撫著胸口,使勁告訴自己:一定是自己想歪了,父親這么晚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真娘的屋子里,是因為要向真娘了解母親的病情,畢竟白日里的時候,父親都在強金閣督工,對母親總有疏忽。 “真娘,這一生委屈你了?!备赣H的話幽幽地從窗子里飄了出來。 白云暖如被雷劈電擊,但她立即又告訴自己:還是自己誤會了,真娘是陪嫁丫鬟,照顧了母親一世,耽誤了自己的青春,可不是受委屈了么? 白云暖深吸一口氣,目光再次貼向窗上那個圓圓的小孔,這一回她看見父親伸手將真娘落到額前的一縷發(fā)絲輕輕捋到耳后去,那動作那么細致入微,那么體貼曖/昧,終是將她自己游說自己的所有理由都擊了個 粉碎。而真娘看父親的目光中分明含著萬千情意。 白云暖一步步向后退去,搖著頭,咬著唇,不讓淚水沖出眼眶。這夜半的真相真令她無法相信,她情愿自己是做了一場夢。 白云暖忍著氣,不敢大力呼吸,悄悄地沿著來路返回。走到廊柱下,拾起自己的燈籠,疾步出了芝闌館,淚水如猛然拉開閘門的洪傾瀉而出。 真娘,父親…… 父親,真娘…… 她終是在寶芳園內暈頭轉向地跑著,若一只無頭蒼蠅。 此刻她萬千郁結與委屈,無處傾訴,卻也不能為外人道也。 停下腳步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面前站著溫鹿鳴。他是趁著月色出來散步的,不料想竟然能遇見白云暖。 而白云暖再也顧不得其他,投進他懷里,匍匐于他胸前,嚶嚶哭泣起來。 溫鹿鳴有些懵,他低頭看著白云暖因哭泣而劇烈抖動的身子,終于伸出手,將她環(huán)進了自己懷中。 ※ 次日,真娘一大早給白姜氏送飯送藥的時候,卻見白云暖早早地就呆在白姜氏的屋里,她笑道:“喲,小姐怎么這么早?” 白云暖冷眼瞅著真娘,只見她面色紅潤,神清氣爽,整個人如一枝怒放的海棠。只有被愛情滋潤的女子才能綻放這樣的風情。而真娘,一直是這樣美麗的,也不知道她與父親之間是何時開始的,這段jian/情到底在母親的眼皮子底下藏了多久。 昨夜她才想到,即便是前世自己亦是被真娘誤導,認為母親的死是因為父親要娶駱氏進門所以痛下殺手,以至于自己恨了繼母一世。母親死時的確是中毒而亡,可是下毒之人未必就一定是父親。日日伺候母親左右的人是真娘,真娘也是可能行兇的嫌疑犯。原以為毒死了母親,自己就能取而代之,孰料,父親竟娶了駱氏。 此刻,白云暖看真娘的目光含了許多恨意。 真娘被盯得發(fā)毛,便笑著對白姜氏道:“小姐今兒是怎么了?如瘋魔了一般,這樣瞅著我看。” “你又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何怕我瞅著你?再說心下的骯臟豈是rou眼能夠看出來的?”白云暖不咸不淡的話叫真娘聽著很是不舒服。 白云暖卻不管她,徑自接了她手中的托盤,放到床前幾上,親自喂白姜氏吃飯和吃藥。 真娘道:“小姐,還是真娘來吧!夫人這病是要傳染的,若小姐過了病氣……” 白云暖回頭脧了她一眼,冷笑道:“真娘要是害怕母親的病氣會傳染給你,你大可避開,你伺候了母親一輩子,也是委曲你了。” 真娘一怔,白云暖今天說話間總是陰陽怪氣,叫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白姜氏笑著安撫真娘道:“這孩子只怕是早上起床氣還沒散去,你莫與她計較?!?/br> 真娘很有些可憐兮兮道:“真娘只是奴才,哪有和主子置氣的道理?” 白云暖一邊喂白姜氏喝粥,一邊道:“聽你這話,想來你也是個明理的人,既然知道自己是奴才,日后還請真娘守好自己的本分?!?/br> “阿暖,不可這樣和真娘說話,真娘雖是母親的陪嫁丫鬟,可母親拿她當好姐妹,阿暖你也應當尊重真娘如尊重姨母……”白姜氏頗有些怪責地看著白云暖。 白云暖笑道:“母親,阿暖的姨母在別苑里住著呢!母親,阿暖有些話想和母親單獨說?!?/br> 真娘聽及此,便識相地福了福身子,道:“如此,真娘就不打攪夫人和小姐說私房話了。真娘告退。” 白姜氏點了點頭,真娘便退出去了。 真娘一走,白姜氏便脧著白云暖道:“你今天陰陽怪氣的,真娘到底哪里惹著你了?” 白云暖看著母親憔悴的病容,張口欲言,終是止住了。她哪里能告訴母親真相呢?丈夫與自己最信任的人都背叛了她,這對她的病體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許多時候,不知情是最大的幸福。 “沒有,阿暖就是起床氣還沒散,發(fā)了發(fā)小姐脾氣,真娘一向疼我,她是不會同我計較的?!卑自婆瘺_白姜氏調皮地笑了笑。 白姜氏道:“她是不會同你計較,只是她為你母親**勞一世,青春虛度,如果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