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6
云暖想起安宇夢自宮之后的確不曾傳遞消息回河西鎮(zhèn),安善人夫婦倆不擔(dān)心才怪。只是安宇夢如今已凈了身,這又該如何向安善人夫婦交代呀?橫豎腳長在宇夢自己身上。要留要回他自己做決定好了。 “你家公子現(xiàn)在雍王府,你且隨我回王府去看他便是。至于其他細(xì)節(jié)。你們主仆見面之后再詳聊吧!” 于是,黃梔便隨著王府的馬車回了雍王府。 黃梔見到宇夢。主仆二人少不得抱頭痛哭,宇夢問了家中光景,黃梔道:“老爺夫人還好,只是思念公子,見公子遲遲未歸,皆都望眼欲穿?!?/br> 安宇夢想起昔日安善人夫婦對自己的恩典,愧疚難當(dāng),可惜自己如今是太監(jiān)之身,再難延續(xù)安家香火,可謂有家不敢歸,無顏見江東父老。 黃梔道:“公子年前能隨黃梔回洛縣去嗎?大過年的,一家團(tuán)聚,整好慰藉二老思子之情?!?/br> 安宇夢見黃梔長大了不少,言語也極為成熟,便道:“洛縣,我是再也回不去了。” “為什么?”黃梔不理解。 安宇夢沒有回答他,只是寫了一封長信,讓他帶回洛縣給安善人夫婦,道:“我義父義母見了信便自了然了。” 當(dāng)夜,黃梔入住王府,與安宇夢同室一晚,王府內(nèi)好飯好菜看待,次日歸程時,白云暖又贈了不少財帛。 黃梔回到洛縣河西鎮(zhèn),將安宇夢的信交給安善人夫婦,信上詳述自己已然太監(jiān)之身,無法延續(xù)安家香火,盼來世再續(xù)父子情緣,再盡孝道,并勸安善人將黃梔收為義子,好在晚年享一享天倫之樂。安善人夫婦為安宇夢扼腕嘆息之余,也采納了他的意見,收了黃梔為義子,再不教他讀書考功名這條道,怕他步了安宇夢的后塵,只教他經(jīng)營酒肆,等到年歲再大些,便替他尋一房媳婦,生下孩子繼承安家香火,這都是后話了。 京城,王府內(nèi),黃梔離去,安宇夢怏怏然,再次一蹶不振。白云暖讓丫鬟錦橙溫了一壺酒,自己親送到安宇夢住的抱廈里。 第二百零七章 宇夢醉酒,阿暖埋雪 抱廈內(nèi),錦橙、錦屏和翠黛將熱騰騰的酒菜一一擺到了桌上,安宇夢有些無措地看著白云暖。白云暖揮手讓丫鬟們退下,將安宇夢按到了椅子上,安宇夢惶恐地欲站起身,聲音有些發(fā)顫道:“王妃……” “宇夢,不要叫我王妃,我還是你的阿暖,你還是我的宇夢,我們兩個還是要好的摯友,你是我的藍(lán)顏知己,我是你的紅顏知己,今日沒有那么多講究和規(guī)矩!”白云暖執(zhí)拗地說道。安宇夢的身子這才緩緩落座。 白云暖心里暗松了一口氣,她拿起酒壺給安宇夢面前的杯子注滿了酒液,又給自己的杯子斟酒,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舉起酒杯,對安宇夢道:“還記得在白家的時候嗎?我心情不好,你夜半提著酒壺來探我,沒有男女大防,沒有俗世規(guī)矩,就是我的一個好朋友。在我心情郁悶的時候,你來陪我喝酒解悶,不刨根究底,不追問原委,就只是陪著。宇夢,你不知道,那份陪著便足以叫人感動一生。人生在世,黃金易得,知己難求,宇夢,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心緒苦到極致,愁到極致,也亂到了極致,我沒有能力為你排憂解難,但我愿意陪著你,飲一杯消愁的酒,就像當(dāng)初你陪著我一樣……” 安宇夢的淚一下就涌上了眼眶,他端起酒杯,含淚笑看著白云暖道:“一切盡在酒中,阿暖!” 兩人碰杯,飲下了杯中酒。 輪到安宇夢加酒,二人就那么對飲著,將一整壺的酒都喝干,頭也懵了,眼也花了,就開始喜滋滋地說胡話。 安宇夢道:“其實,其實我是后悔的,我一時沖動才會自殘,可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琴官就那么被白白玩弄,白白喪命,白世兄也被那么白白欺負(fù)了,有冤申不得,有怒發(fā)不得,憑什么?我就算再愛洛七尾也不能娶她!因為我不能就范,洛甫讓我娶七尾,我絕不能屈從,可是我如果不自殘,我就必須屈從,所以我自殘……” 安宇夢哭著笑著喊著,白云暖只是拿手支著下巴,靜靜地聽著,怔怔地笑著,沒有勸慰,因為于事無補。 “宇夢,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白云暖傻笑著,“喝酒,喝酒!”伸手拿酒壺時,酒壺空了。白云暖嚷起來:“錦橙,錦屏,翠黛,沒酒了!” 丫鬟們又上了酒,兩人繼續(xù)對飲。酒勁上頭以后,二人就開始渾喝。喝到最后,二人一邊哭,一邊說胡話。一個說:“宇夢,你要好好的……”一個又說:“阿暖,你也要好好的,張易辰對你不錯,我都看在眼里呢!我為你感到高興!” “碰杯!” “碰杯!” “我們兩個永遠(yuǎn)是朋友!” “愛情是靠不住的,還是朋友是最可靠的……” 門外,雕花窗子下站著丫鬟們。她們縮脖貓腰,面露為難之色。 “王妃是不是喝高了?”錦橙問?!霸蹅円灰M(jìn)去勸勸?” “主子和奴才喝得這樣盡興,也是難得?!卞\屏道。 “那安宇夢不是奴才,你們沒聽王妃說嗎?他是她的朋友?!贝澉爨止?。 錦橙又道:“聽王府里的其他人說,安宇夢是個凈了身的太監(jiān),他原來可是要被相爺招為女婿的,不知為何突然被凈了身……” 正議論著,猛不丁聽耳邊響起一個不怒自威的聲音:“你們這些奴才舌頭是嫌太長了,是嗎?如果是,本王這就命人將它們?nèi)考粝聛?!?/br> 三個丫鬟嚇得腿腳都軟了,“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張易辰黑沉著臉,橫了地上的三個丫鬟一眼,侯伯勇已經(jīng)給他開了門,他龍行虎步跨進(jìn)了門檻。 屋內(nèi),白云暖和安宇夢坐在桌旁,已經(jīng)醉得東倒西歪。桌上是一溜煙的空酒壺。 “宇夢,你知道我白云暖最大的弱點是什么嗎?我太看重朋友,我最見不得我的朋友受傷害,我這一輩子就是過不了朋友這一關(guān),宇夢,我把你當(dāng)朋友,我就會很傻很傻,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不可以讓我失望……”白云暖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淚水從眼里落下來。安宇夢并不十分懂她內(nèi)心里的愁悶,他只是被她的真摯和誠懇感動,為自己是她的朋友而驕傲,他不知道她這篇話是有感而發(fā)的。她的綠蘿死了,兇手可能是鐘離雪、美善、戚杰當(dāng)中的一個,可是她卻只能讓這件事情過去,因為她把他們當(dāng)朋友,而他們未必將她當(dāng)朋友。所以她內(nèi)心苦楚。這是安宇夢無法體會和理解的。 張易辰看著喝紅了眼的白云暖又去抓酒壺,可是整個酒壺已經(jīng)底朝天,一滴酒都倒不出來了,于是她把酒壺往桌上一扔,酒壺倒了,順勢滾到了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白云暖是聽不見這聲音的,她已經(jīng)喝高了,只是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