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七去客房安歇。

    寧彥和小七走了，鐘離雪卻不急著走，處在屋子里欲言又止。

    白云暖笑道：“阿雪，你可是有事要同我說？”

    “奴婢想請王妃為戚杰和美善保媒。”

    鐘離雪話一出口，白云暖不由愣住。

    “保媒？為什么？他們的婚事不應(yīng)該由阿雪你做主嗎？”白云暖有些不可思議，雖說美善和戚杰現(xiàn)在是王府的下人，可他們實際上是鐘離雪的丫鬟和手下，他們的婚姻大事怎能由她來保媒呢？

    鐘離雪苦笑，杰將軍事事都聽她的，偏偏娶美善這件事卻犟脾氣，不肯松口。而她心里深知美善對杰將軍的感情，所以這一回無論如何要幫美善一次。

    “婚姻大事，奴婢還是想能夠慎重一些，如果能得王妃保媒，戚杰和美善一定覺得極有面子的?！辩婋x雪只能這樣解釋。

    白云暖卻道：“只怕婚姻大事，強求不得，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br>
    鐘離雪向白云暖行了個禮，道：“懇請王妃橫豎替阿雪去和戚杰說說便是了?！?/br>
    說及此，白云暖已經(jīng)了然，這樁婚事只怕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美善那一邊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只是戚杰……

    她道：“我盡力試試?！?/br>
    ※

    晴歌一直站在北閣樓外，看著窗上映出張易辰和瑤卿把酒秉燭的身影。

    她的淚在眼里不停地掉落，她告訴自己她哭是因為今夜喝了酒，喝了酒就會哭，這是她的習慣，而不是今夜受了刺激。任她打扮得如花似玉，張易辰的目光亦不會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她告訴自己不能絕望，不能絕望，她絕不是一無是處的，否則為什么瑤卿那樣喜歡她？她身上一定是有吸引人的地方的，只是張易辰還沒有看見而已。

    正心緒沉浮著，北閣樓的門開了，瑤卿走了出來，晴歌立即躲到了暗處。只聽瑤卿對打燈籠的小太監(jiān)說：“本王只是要去解手，馬上就回來，你回去和九王爺說，讓他等著本王。”說著，搶了太監(jiān)手里的燈籠便歪歪斜斜地尋茅廁去。

    小太監(jiān)欲跟上來，他不耐煩道：“本王沒醉，去去就回?！闭f著狠狠瞪了小太監(jiān)一眼，便自去了。小太監(jiān)只好先折回屋里通報雍王。

    看著瑤卿搖搖晃晃的背影，晴歌驀地計上心頭，旋即跟了上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肅王設(shè)局

    瑤卿如廁出來，忽見晴歌立在跟前，不由嚇了一大跳，一陣冰涼的夜風拂過，他立時酒醒了不少。

    “表……表姐……”瑤卿呆愣著。

    晴歌一下跪在了他跟前。

    瑤卿唬地立即扔掉了手里的燈籠。

    “表姐，你這是做什么？”

    瑤卿去拉晴歌，晴歌如何肯起？瑤卿嘆口氣道：“晴歌，你知道我拿你沒轍，你有什么要求你就說吧！你知道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替你辦來。”

    “我想要九王爺?！鼻绺璧难劾镉释蜔崃业臏I水。

    瑤卿一凜，去拉晴歌的手也僵在了空中，許久，他道：“你回樂淑園去等著吧！”

    ※

    晨曦的曙光投進窗子落在寢殿里光滑的地磚上，白云暖醒了。

    錦橙、錦屏和翠黛進來伺候梳洗。

    三個丫鬟往常替白云暖梳妝時都是嘰嘰喳喳的，今兒難得地安靜。

    白云暖笑道：“你們?nèi)齻€今兒怎么了？吃了啞藥了？”

    三個丫鬟面面相覷，欲言又止的模樣，正想說些什么，真娘進來了。給三人使了個眼色，三個便默默地退出去了。

    真娘拿了玉梳替白云暖梳頭發(fā)，白云暖透過妝臺上的鏡子見她神色郁郁寡歡，便問道：“真娘，你們今天是怎么了？丫鬟們?nèi)绱?，你也如此，就跟斗敗了的公雞似的?！?/br>
    “奴婢要是頭雞。也是頭母雞而已?！?/br>
    白云暖不由撲哧一笑?！澳荛_玩笑，看來是沒事?！?/br>
    真娘看著她家小姐爛漫無心機的模樣，在心里道：小姐。你若知道王爺昨夜宿在了樂淑園，但愿也能展露這樣的笑顏才好。

    白云暖卻并沒有問起張易辰，只是從妝臺上起身道：“我去看看宇夢和戚杰大哥?！闭f著，便出去了。

    看著白云暖的背影。真娘不由有些擔憂。小姐這樣沒心計又坦蕩，可如何和晴姨娘斗?。⊥鯛斣賽鬯?。又如何？昨夜還不是宿到了樂淑園里？

    真娘有些憂心忡忡。

    ※

    安宇夢還在洗臉，昨夜的戲妝卸了幾次以為油彩都卸干凈了，今兒早上鏡子里一照，竟然還有殘妝。

    他原就生得白凈。凈身之后，更加女氣文弱。從前在洛縣登臺時，他比琴官多一份陽剛?，F(xiàn)在陽剛之氣消失不見，女子之氣一增。便和琴官頗為相似。也無怪乎昨夜的壽宴上，瑤卿會覺得他和琴官相類。

    杰將軍穿著一身藍色布袍，小廝打扮，難掩大氣。他站在安宇夢身旁，看著他洗臉，看了許久仍是一臉驚詫。

    安宇夢用布巾拭干面頰上的水，回頭笑問他道：“干嘛這樣看著我，難道是不認識了？”

    杰將軍道：“只是看不出來你竟還有這樣一手絕活。都說這戲臺上的功夫可是從童子功開始的，你的戲神形俱備，想來不是一兩天的功夫。怎么，你以前是唱戲的？”

    安宇夢“唔”了一聲。

    杰將軍又道：“你有這樣的技藝，為何還在王府內(nèi)做個下人，隨便去哪個戲園子里不能掛個頭牌?。俊?/br>
    安宇夢落寞一笑，自己拼死拼活從那火坑里出來，現(xiàn)在又怎么可能再回去呢？

    正沉默以對，白云暖來了。杰將軍和安宇夢忙依王府的規(guī)矩向白云暖行了禮。白云暖道：“這里沒有外人，咱們是朋友，不拘這樣的禮?！?/br>
    二人方站起身。

    白云暖見安宇夢面容分外干凈白皙，還有未干的水漬，知其剛剛卸妝完畢，便道：“宇夢，昨夜辛苦你了?！?/br>
    安宇夢笑而不語。

    杰將軍以為自己在場，白云暖和安宇夢不方便交談，便欲離去，白云暖卻喊住他道：“杰哥，其實我是來找你的，我有事兒和你談?！?/br>
    杰將軍好不詫異，不敢正眼看白云暖，只是局促地立著。輪到安宇夢識相地避開了。

    白云暖引著杰將軍走到王府湖心亭里。白云暖坐在石凳上，杰將軍卻只是遠遠地站著。

    白云暖指了指白玉桌子對面的位置，邀請杰將軍坐，杰將軍哪里肯，只是垂首侍立。

    白云暖道：“杰哥，其實你是戚家的人，不必對我如此畢恭畢敬的。你真正的主人是阿雪，不是我。你們?nèi)四芰粼谕醺c我作伴，是我的福氣，我希望你們將我當朋友，而不是主子?！?/br>
    杰將軍的唇角不自然地動了動，白云暖實在是太善良了。

    “不知王妃傳戚杰來此處是有何吩咐？”杰將軍心里有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