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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男童昂著頭看白云暖,道:“我娘為了給那位叔叔治病已經(jīng)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br> 兩天兩夜?她竟昏睡了這么久嗎?白云暖定睛看向女子,果見女子眼里布滿了血絲,白云暖又是感激又是歉然,趕緊取下手腕上的玉鐲塞到女子手里,道:“大姐,謝謝你?!?/br>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姑娘嚴重了。”女子執(zhí)意不收,與白云暖推來推去。 白云暖急道:“大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你收下,我心里還能好過些?!?/br> 女子這才收下了。 男童在一旁看得興味盎然的。 白云暖伸手摸摸男童的頭,給了他一個親切的笑容,男童道:“娘親,仙女兒笑起來真好看?!?/br> 白云暖愣住,那女子卻已經(jīng)輕笑出聲。 白云暖不好意思道:“大姐,不知您如何稱呼?” “寧莫。” 白云暖一怔:寧莫! 白云暖驀地想起,心硯曾和她說過寧彥有個失散多年的jiejie叫寧莫,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大姐,但轉念一想,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男童已經(jīng)拉著白云暖的手,道:“仙女兒jiejie,寶兒帶你去看那位叔叔吧!” 白云暖忙道:“好,煩請寧大姐和寶兒帶路?!?/br> 寧莫和寶兒帶著白云暖到了另一間房間里,果見戚杰躺在床上昏睡著,面色不再似先前那般難看沒有血色。 寧莫道:“我已給這位大哥涂抹了金創(chuàng)藥,身上的傷姑娘不必擔心,也給他喝了幾劑退燒藥,這位大哥的體質很好,休息幾日便可恢復如初。” 白云暖道:“不知寧大姐從哪兒請來的郎中?”白云暖想此處是偏僻山間,難道還有隱居的醫(yī)者不成? 寶兒已經(jīng)快人快語道:“我娘親自己就懂醫(yī)術,不過她從不給人看病,娘親說你們是有緣人?!?/br> 白云暖一顫,呀,寧彥是京城有名的醫(yī)娘,這寧莫也懂醫(yī)術…… 白云暖向寧莫彎身道謝。寧莫忙去拉她:“姑娘不必客氣,既然到了這里,就安心住著,等這位大哥的身子痊愈再說吧!” 白云暖點頭,見寧莫以掌扶額,顯出疲態(tài)來,白云暖忙勸她去休息?!按蠼悖銉商靸梢刮春涎?,趕緊去補個覺吧!我醒了,我來照顧杰哥就行?!?/br> 寶兒一旁乖巧道:“還有我呢,我能幫助仙女兒一起照顧這位叔叔,娘親,你去休息吧!”寶兒將寧莫往門外推。 寧莫實在是困倦了,便辭了白云暖,并囑咐寶兒不許頑皮,自去睡了。 寶兒已搬了椅子過來給白云暖坐,道:“仙女兒jiejie,娘親說你肚子里懷了小寶寶,你坐會兒就不累了。” 白云暖微笑:“寶兒真乖,叫我阿暖jiejie就好了?!?/br> 寶兒親昵地也搬了把小杌子過來挨著白云暖坐下,他盯著白云暖的肚子,指著床上的戚杰問:“那位叔叔是小寶寶的爹嗎?” 白云暖搖頭。 “那小寶寶的爹去哪里了?” “小寶寶的爹出遠門去了?!卑自婆荒苓@樣答。 寶兒立即神色一黯,“我的爹爹也出遠門去了……” 第兩百七十六章 寶兒傷心憶身世 “你的爹爹去哪里了?”白云暖憐惜地問寶兒。 寶兒搖頭,臉上現(xiàn)出迷惘的神色,“不知道,我從小就沒有見過爹的面,阿暖jiejie,你知道嗎?從前我和娘親并不住在這山溝溝里,我和娘親住在城里,我還上過私塾呢!可是私塾里的同學總是欺負我,他們罵我是私生子,是野種,是無花果,娘親只好帶我離開城里住到了這山溝溝里?!?/br> 寶兒的臉上是難過透頂?shù)谋砬?,聲音也帶了哭腔:“我問娘親,為什么別人家都有爹,就我沒有?如果我有爹了,就沒有人罵我是野種,是無花果了。娘親說我有爹爹的,只是爹爹出遠門了。我讓娘親給爹爹寫信,讓爹爹快點回來。我真的好想看看爹爹長得什么樣子啊!娘親給爹爹寫信了,我親眼看著娘親給爹爹寫信的,那時候我還沒有認很多字,我就央求娘親把信念給我聽,娘親念了,娘親在信上對爹爹說我很乖,很上進,是個百里挑一的好孩子,希望爹能早日回來看我……” 寶兒的眼里已經(jīng)汪了淚水,滾動著,幾欲落下來。 “可是沒有,”寶兒搖頭,“我等了很久很久爹還是沒有回來,后來我就和娘說,爹爹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他了,我讓娘親再給我找個爹爹,我說阿牛叔叔就不錯,我喜歡阿牛叔叔做我的爹爹?!?/br> 寶兒的臉上又散發(fā)出神采來、 “阿牛叔叔是誰?”白云暖問。 寶兒道:“阿牛叔叔是娘親的師兄,是我外公的徒弟。娘親說我外公生前是打鐵的,阿牛叔叔是他唯一的徒弟,在外公家呆了三年,打得一手好鐵。出師的時候。我外公還送了他一整套打鐵家伙呢!阿牛叔叔對我和娘親可好了,別人都欺負我,就阿牛叔叔像娘親一樣疼我?!?/br> “那后來阿牛叔叔答應做你的爹爹了嗎?” 寶兒點頭:“我請阿牛叔叔做我爹爹時,阿牛叔叔可高興了,立馬就答應,可是娘親不答應。娘親說阿牛叔叔是個好人,我們不能拖累阿牛叔叔。阿牛叔叔同娘親說了很多話。他說他一個人過得也很苦。沒人給他煮飯,沒人給他縫衣服做鞋子,如果他做了我的爹爹。娘親就能替他做這些?!?/br> “嗯,言之有理?!?/br> “娘親也覺得阿牛叔叔說得有道理,于是便答應了。娘親還給自己繡了嫁妝,我終于也像別的孩子一樣有娘親也有爹爹了?!睂殐号d奮了一下,立即又傷心起來。“可是還沒等阿牛叔叔和娘親成親,阿牛叔叔就被官府抓去充軍了。娘親總是在夜半時,對著還沒繡完的鴛鴦枕頭悄悄地落淚,娘親太可憐了……” 寶兒抹了一把眼淚。突然抱住白云暖,問:“阿暖jiejie,你說如果我不要求阿牛叔叔做我的爹爹。他是不是就不用被官府抓去充軍???從前在城里時,大家都說我不祥的孩子?!?/br> 寶兒嗚咽著。白云暖的心都被哭化了。她撫摸著寶兒的頭,道:“誰說寶兒是不祥的孩子?寶兒是個又聰明又可愛,還很善良的孩子?!?/br> “那為什么寶兒沒有爹?”寶兒抬起小小的面孔,那上面縱橫交錯的淚痕令白云暖不忍直視。 白云暖心口堵得慌,面對孩子的質問,她只能沉默以對。為什么?答案恐怕只有寧莫才能揭曉了。 戚杰是被寶兒的哭聲吵醒的,戚杰的蘇醒很好地替白云暖解了圍。而寶兒也很快轉移了注意力,小蝴蝶一樣跑前跑后替戚杰端茶遞水,又去廚房端來寧莫之前煮好的面條,讓白云暖喂戚杰吃了。 吃飽喝足,戚杰頓時精神了不少。 白云暖用手探了探戚杰的額頭,果見不燒了,便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