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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良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90

分卷閱讀390

    會,邀請了上京的才子佳人來品讀,不料卻如星星之火,瞬息燎原。

    以他和洛七尾的故事為藍本,將愛情描繪得刻骨銘心,令人欲罷不能。

    上京城里的人,無論男女都在傳閱這個故事,甚至全國各地都有書商到上京進購此書,以至安宇夢的手稿被一再謄抄,而安宇夢因此賺了個盆滿缽滿。

    白云暖命人將做了兩本精裝本,一本送去洛縣,讓白玉書收到強金閣里,一本則命人送到明德寺給圓空。

    “她已是方外之人,此舉可妥?”張易辰并不太認同白云暖如此做。

    白云暖道:“方外之人又如何?圓空的前身是洛七尾,是里的洛洛呀!所以她有權(quán)知道這本書的存在?!?/br>
    張易辰沉吟著點了點頭。

    明德寺里的圓空面對案上放她著的和一封來自宰相府的書信,只是拼命地敲打著木魚,想讓自己紛亂的心緒沉靜下來。但木魚聲已然暴露了她的心緒,顯得雜沓。住持走了進來,雙掌合十,念了阿彌陀佛道:“欲靜不靜,不如面對?!?/br>
    圓空停了木魚,睜開了眼睛。

    她拿起那封書信,拆閱了,信上說道:相爺病重,盼見圓空師傅一面。

    這些年之前,宰相府寄來的書信還會執(zhí)拗地稱呼她二小姐,而今,他們也終于接受了現(xiàn)實,稱她為圓空師傅。她已然是方外之人,如果真的看破紅塵,又何懼受紅塵所擾呢?

    “師傅,我該回去嗎?”圓空問住持。

    住持道:“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你雖在紅塵之外,卻屢屢掛念紅塵,不如歸去,做個徹底的了斷。相爺病重,你不如見他最后一面,送他最后一程,也算報答了他的生養(yǎng)之恩,從此再無虧欠?!?/br>
    圓空于是收拾了行囊,回宰相府去。臨行前,將那本也放進了包袱里。

    洛甫年事已高,再加上這些年因為痛失愛女,心情郁郁,盡然是病來如山倒。

    圓空抵達宰相府時,下人們跪了一地,全部哭著喊她:“二小姐……”

    圓空心里不甚凄楚,可是如今她剃光青絲,身穿緇衣,一副尼姑打扮,聽著那“二小姐”的呼喚恍然如夢,雙掌合十對眾人說了“阿彌陀佛”,便由管家領(lǐng)著去正房看望洛甫。

    洛甫憔悴的病容已經(jīng)告訴了圓空他的病到底有多重,他在這世上的日子所剩不多了。

    圓空看著父親骨瘦如柴躺于病榻之上,淚水終是沒有控制住簌簌而落。

    割斷了青絲,血緣又豈是也隨之割斷的?

    她跪在父親床前,聽著父親夢囈中喊著她和洛七騅的名字,心里是刀割一般地痛楚。為人子女,無論什么樣的理由辜負親恩,都是不孝至極的。

    “爹,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圓空握住父親枯瘦的手,哭道:“不孝女回來了,爹你睜開眼睛看看女兒吧!”

    洛甫的眼皮蠕動著,終于睜開了。當看見眼前的尼姑就是昔日里自己千寵萬愛的女兒時,他立即老淚縱橫。伸出手,顫巍巍地握住圓空的手,啞聲哭道:“這一生,爹做了太多惡事,報應(yīng)在了你和你jiejie的身上,是爹對不住你,你不要記恨爹……”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莫說面對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對于洛甫的臨終懺悔,圓空哭成了淚人,反復(fù)說的便是一句:“女兒不孝……”

    洛甫于數(shù)日后去世。去世前,圓空一直在病榻寸步不離地照顧著。但生老病死,人之常倫,終究無法逆轉(zhuǎn)。喪禮之后,圓空沒有回明德寺去,而是去洛甫的墓地為父親守陵。

    雍王府里,安宇夢聽聞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他有時候在想,洛七尾的悲劇其實不是洛甫造成的,而是他造成的,如果他能放下成見,他能恩怨分明,對洛七尾勇敢愛,那么洛七尾就不會墮入空門,抱憾終生了。

    一日,孩子們聚在安品園,和白云暖張易辰一起說說笑笑,翰哥兒道:“安先生這幾日好像有心事,為我們授課時總是眉頭緊鎖悶悶不樂的。”

    白云暖和張易辰當然知道安宇夢的心事是什么,張易辰道:“你去看看他吧!”

    白云暖點頭。

    到了書館,見安宇夢一人獨坐窗前,一管毛筆握在手中,兩眼卻是失神地看著窗外,欲下筆卻無從下筆,宣紙上空空如也。

    白云暖輕輕走到他身后,奪了他的毛筆,道:“做這個樣子是想向誰證明你治學(xué)勤奮來著?”

    安宇夢回頭見是白云暖,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卻是一點笑容都扯不出來。

    白云暖將毛筆放回筆架上,道:“她如今是孤苦無依,孑然一身了,如果你不放心她就去看看她吧!”

    “她定然是不想看見我的?!币幌肫鹱约簩β迤呶沧龅哪切┦?,安宇夢心里就沒了勇氣。

    “你只需問問自己,你想見她嗎?”

    聽了白云暖的話,安宇夢茅塞頓開,他起身向白云暖拱手道:“如此,我向王妃告假數(shù)日去探探她?!?/br>
    白云暖笑道:“馬車已經(jīng)替你備好了,相爺陵墓的路也替你探好了,你只管去吧!”

    安宇夢不由感激地向白云暖作揖,便飛身出了書館。

    白云暖站在書館里正看著安宇夢的背影發(fā)呆,忽聽得耳邊傳來蕙娘瑯瑯的讀書聲,背的是中描寫親情的篇章,蕙娘背得投入,白云暖不由自主便走近一旁的書室,站在門口看溫鹿鳴給蕙娘授課。

    溫鹿鳴講解得十分認真,而蕙娘聽得十分專注,還不時向溫鹿鳴提問,溫鹿鳴耐心講解,蕙娘頻頻點頭。

    師徒二人真是勤勉而刻苦,白云暖不由自主會心地笑了起來。待她悄悄轉(zhuǎn)身欲要離去時,卻不小心碰觸了一旁的落地花瓶,花瓶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溫鹿鳴和蕙娘便全都發(fā)現(xiàn)了她。

    “娘親,你來看我上課呀!”蕙娘從座位上起身,歡快地奔向白云暖,拉著白云暖的手,道:“溫先生今天的課講得可好了,聽得我都不想下課了?!?/br>
    白云暖疼愛地看著女兒,摸了摸她珠圓玉潤的小臉蛋。

    溫鹿鳴已經(jīng)走了過來,拱手向白云暖施了個揖,道:“王妃來了?!?/br>
    見溫鹿鳴顯得生分而恭謹,白云暖道:“蘋jiejie去世了,你與我卻也是至交好友,所以如此生分顯得阿暖理虧了?!?/br>
    溫鹿鳴笑容局促:“我對不起你jiejie?!?/br>
    “蘋jiejie那么愛你,她定然不會怪你的,她在另一個世界只會祝福你?!?/br>
    溫鹿鳴的喉嚨口如梗了根刺,酸酸的,他啞聲道:“我也對不起你,我沒有照顧你jiejie,辜負了你牽線搭橋的苦心……”

    白云暖聽溫鹿鳴如此說,鼻頭也不由發(fā)酸起來。

    在洛縣白家的那些少女時光已然遠去,再也不可能復(fù)返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