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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怎么這么傻,那可是見血封喉的毒?。 ?/br> 陳譽(yù)卻聽不到了,將自己的腦袋靠在方霏肩窩,尋了個(gè)舒服的位置靠著,低低的說了句什么,而后勾唇一笑,將自己年輕的生命定格成了永恒。 彌留之際,他說的是‘對不起’,或許是到了最后一刻,他才明白過來,自己記恨方霏多年的同時(shí),也想了她多年,念了她多年,只是他沒能意識到自己的心罷了。 那個(gè)固執(zhí)而驕傲的男人,十年戎馬,沒死在戰(zhàn)場上,卻敗在愛情里。 guntang的淚從方霏杏眼中溢出,灼燙著蒙在她眼前的手心,下一刻,那只手臂最終還是無力的滑了下來。 婉儀公主再也受不了刺激,忽然大叫幾聲,瘋了似的沖出了正廳。 “阿霏,別太難過了……”攝政王半蹲在地,低聲安慰道:“你還有阿裴,還有小川,還有我……” 方霏搖搖頭,淚水似是斷了線的珠子,自始至終,她沒敢去看窩在自己肩窩的陳譽(yù)一眼,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低聲道:“方洛,你知道嗎,即便是謊話,只要說上無數(shù)遍,它就會變成真實(shí)……” 方洛知道她話里的意思,她為了能離開趙家而欺騙陳譽(yù),但就如她所說,即便是謊話,但說的次數(shù)多了,它就會變成真實(shí)。 “阿霏……我陪你回趙家鎮(zhèn)吧,我們再也……” “再也回不去了……”方霏抬眸看他,苦澀地笑了笑。 燥熱的盛夏,京中南城一處豪華私宅起了大火,火勢蔓延得很快,頃刻間便吞沒了整座宅邸,幸好周圍筑了高高得圍墻,才沒禍及四鄰,但火勢太大,沒人敢進(jìn)去救人,眼睜睜的看著大火將宅邸中的一切化為灰燼。 在那之后,婉儀公主瘋了,被太后安置在城外的別院休養(yǎng)。 而攝政王也消失了好一陣子,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歸來后,便主動請旨,辭去攝政王監(jiān)國的職務(wù),做一個(gè)閑散安樂王。 那場大火,損失最大的還是太后,不但親生的女兒瘋了,還失去了她視若己出,看著他與自己大兒子一同長大的嫡親侄子,更失去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但攝政王的退讓,卻是意外的收獲,只要攝政王不再虎視眈眈,太后也就沒必要?jiǎng)Π五髲?,拋開家族利益不講,太后確實(shí)是個(gè)精明的女人,治理國家很有一套,皇帝又是她的親生兒子,她所作所為,始終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考慮。 自陳家的主心骨陳譽(yù)死后,陳家旁系的人失了靠山,丟官的丟官,降職的降職,號稱王上王的陳氏一族被徹底打壓,風(fēng)光不再。 在這場災(zāi)禍中,唯一沒受到波及的,只有陳國公府,到底是太后的娘家人,非但沒被打壓,反而得到太后的厚愛,不但國公的位子世襲罔替,還準(zhǔn)許國公府的小世子隨時(shí)能入宮見太后,伴在幼帝身旁,就如當(dāng)初他的父親常伴在太子身側(cè)一般。 167 尾聲 山中歲月容易過,塵世風(fēng)霜已十年。 自十余年前,鎮(zhèn)北將軍把漠北蠻夷殺得聞風(fēng)喪膽,元?dú)獯髠螅瑳]了蠻夷sao擾邊境,沒有戰(zhàn)亂之苦,中原迎來了太平盛世。 自圣上親政后,太后便退居幕后,安享晚年,享受這難得的清閑時(shí)光,閑來無事便去國公府坐坐。 偶爾來了興致,便會扮作普通的百姓,叫上自己的小兒子和侄孫,陪著自己去市集上走走。 自她十五歲入宮,便再也不曾踏出宮門一步,半生爭斗,在金碧輝煌的宮中度過了大半輩子,經(jīng)歷過人生的大起大落,失去過夫君,也失去過兒子,到底還是等來了苦盡甘來的這一天,兒子孝順,天下太平。 三人穿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衣裳,走在熙熙攘攘得街市上,像是祖母帶著兩個(gè)孫子出來瞎逛。 在太后蹲在地上和小販討價(jià)還價(jià)的時(shí)候,年輕氣盛的皇帝望著人群中的某處,悄悄用胳膊戳了下自己身旁的表侄子,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附耳過去,小聲道:“小川,你看前面那人,像不像你義父?” 說完,又補(bǔ)充道:“也就是我四哥,說起來,已經(jīng)好久沒見到四哥了?!?/br> “切!”十五歲的少年哼了一聲,揮手拍掉表叔搭在自己肩頭的手,不屑地道:“表叔,你眼花了吧,義父他早就去云游四海躲咱兩去了,怎么可能會在京城。” “唉,說得也是?!蹦巧倌旮鴩@了一聲,忽然話鋒一轉(zhuǎn),打趣道:“要不是你整天煩我四哥,讓他跟你講戰(zhàn)場上的事兒。我四哥怎么會跑!要知道,你可是我舅舅家的獨(dú)苗,你要是少了根毫毛,我舅舅還不得堵到我四哥門上去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哈哈哈!” “你還好意思說我!要不是你天天吵著要跟我義父去浪跡天涯,我義父怎么可能會離開京城!”另一名少年紅著臉,當(dāng)即把話嗆回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好不熱鬧,卻又親密無間,親兄弟也不過如此了。 蹲在地上的婦人搖頭笑了笑。在路邊攤上挑了兩只一模一樣的泥土燒制成的土哨子,付完錢后起身,將兩只哨子各自塞進(jìn)兩人口中,嗔怪道:“真不該帶你們兩個(gè)混蛋小子出來。還讓不讓人耳根子清凈了!” 兩名少年相視一笑,各自望向一邊…… 遠(yuǎn)在萬里之遙的青山中。一坐紅墻褐瓦的大宅掩映在群山青翠中,庭院最高處,站在石亭臺階邊緣的白衣男子接連打了好幾個(gè)噴嚏,不由得納悶地拿手指戳了幾下下巴上的美人溝。暗忖:肯定是那兩臭小子又在背后咒罵我了! “人你也見著了,該走了吧,恕不遠(yuǎn)送?!笔ぶ械那嗌滥凶诱寰谱燥?。語氣淡淡,毫不客氣地要攆客人走。 白衣男子笑了笑?;氐酵ぷ又凶?,順著宅邸男主人的視線望去,只見倚山而建的后園中,女主人一手拄著拐杖,一手牽著一只皮毛雪亮的小狐貍,漫步在花間小道上,欣賞沿路的風(fēng)景。 身后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兩名恭敬老成的仆婦,始終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既不打擾到她,有能在她發(fā)生任何不測時(shí)及時(shí)營救。 白衣男子收回目光,提壺自斟,落寞地道:“有時(shí)候,我真羨慕你們,她敢用自己的命去賭自由,而你,敢用自己的命去賭她,值得慶幸的是,你們都贏了。” “你不是也一樣?用自己手中的權(quán)勢,去為百姓賭了一個(gè)太平盛世回來。”青衫主人勾唇一笑,傾倒眾生。 十年戎馬,生死看淡。 一個(gè)家族盛極的時(shí)候,若不加以修剪,勢必將會迎來衰敗,就如只手遮天的陳家,除了嫡系國公府外,旁系的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