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3
是不能置信,忙向老夫人道:“額娘,你看……” 老夫人見情形如此,亦是料著了七八分。嘴里長嘆口氣,那心頭火就更加高漲了。 眾人只看她將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敲,便聽她說道:“世范,帶著你媳婦跟我去祠堂?!?/br> “額娘……” “額娘……” 這下子施世范是當(dāng)真驚慌了,他跪祠堂也就罷了,可敏瑜那身子骨多嬌貴,往常在宮里,她也不是沒有犯過錯,可哪一回太后和皇上不是睜只眼閉只眼由著她混過去了?再說,敏瑜生過清兒之后,素有體寒之疾,祠堂里的地磚那樣的涼,她豈能受得了? 明知老夫人在氣頭上,施世范也不得不捋虎須道:“額娘,要罰就罰我吧,委實不關(guān)敏瑜的事,是我要帶她出去的。額娘息怒!” 敏瑜咬了咬唇,看著施世范拉住老夫人的衣擺不肯放手,一垂頭,竟也跪了下來:“額娘息怒,兒媳知錯了?!?/br> 老夫人沒想到她倒還爽快,腳下一停,便轉(zhuǎn)身喝問道:“你知錯了?你可知你哪里錯了?” 敏瑜躬身磕了一個頭,方直起身:“兒媳錯有其三,一則不該不問額娘的意思就丟下府里的事不管;二則,不該在侯爺喪事期間,攛掇夫君同兒媳胡鬧;三則,不該擅自做主,放了孫少爺們半天假,帶他們出去。” “你也知道你錯了三處?好啊,真是好啊,敏瑜,枉額娘這般看重你,你怎可……怎可這么不爭氣?” 老夫人真真是氣到了極處,一個侯爺胡鬧,她或者可以看在年輕氣盛的份上給自己個消氣的理由,可如今連她看重的侯夫人都跟著一塊胡鬧,把這堂堂靖海侯府都當(dāng)成什么了?傳揚出去,誠心是讓人看他們靖海侯府的笑話嗎? 她再三嘆著氣,所有的怒火積累到最后,也不過換來一句失望的懲罰:“你們兩個今兒的晚飯不必吃了,都給我到祠堂里反省去,什么時候反省夠了,什么時候再來見我?!?/br> “是?!泵翳っ虼筋h首,片刻又道,“額娘,這次都是兒媳心血來潮,不關(guān)世范和廷羽他們的事兒,還請額娘息怒,讓少爺們起來吧?!?/br> 她方才就為了廷羽廷皋廷芳等人跪著的事,而惴惴不安。這會子既然東窗事發(fā),她索性都大包大攬過來,不就是跪一晚嗎,跪完了她就回去睡大覺,睡到夠再起來。至于府內(nèi)外的事,鄭紅纓既然當(dāng)面揭穿她,想必她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是時候把權(quán)移交給她了。 她盡管想得完美,不想身后跪著的廷羽廷皋廷芳卻都極為仗義,聽見她把責(zé)任全都擔(dān)下,廷羽不由膝行幾步,至老夫人面前跪道:“奶奶息怒,其實不關(guān)八叔和八嬸的事,都是孫子不好,是我想起要去義學(xué),才攛掇了他們。奶奶要罰,就罰孫兒吧。” 廷皋也忙道:“廷羽哥哥說的不全是,我也有錯,我也要去,八叔和八嬸怕我們出事,才跟著我們?nèi)サ?。?/br> “還有我,還有我,奶奶,我們是商量好要一起去的,不關(guān)小嬸嬸的事。” “奶奶,我也是自己要去的,不關(guān)叔叔嬸嬸的事?!?/br> 廷芳廷之不甘示弱,紛紛膝行過來,只盼著能給敏瑜解圍。 老夫人瞪著腳下跪著的幾個孫兒,氣得幾乎失笑:“好,好啊,你們!你們當(dāng)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嗎,居然還敢爭功起來?” “奶奶……” “奶奶別生氣了?!?/br> “奶奶,我錯了,你別怪叔叔嬸嬸了?!?/br> 幾個孩子哪管得了許多,干脆一擁而上,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抱腿,一個勁兒撒嬌做嗔哄勸起老夫人來。直把四周站著的施世綸施世驃鄧紫祺鄭紅纓馬秀菊等人看得呆愣不已,鄧紫祺忙上前一把拽過廷芳,呵責(zé)幾句:“你胡鬧什么,還不快跪下,長輩們的事你多什么嘴?” 廷芳掙脫開她的手臂,仍在為敏瑜辯解:“額娘,我不是胡鬧,叔叔嬸嬸的確沒有帶我們出去玩,是我們要去義學(xué)的。額娘,你快勸勸奶奶,讓奶奶別罰叔叔嬸嬸跪祠堂了,就讓我們跪祠堂吧,我們知錯了?!?/br> “哎,你……”鄧紫祺讓他說得一愣,幾乎不能確信面前這個知書達(dá)理的小人兒是自己的兒子。 敏瑜也心頭一熱,沒想到這一幫半大孩子竟會如此貼心。 她凝視了施世范一眼,欲笑不能笑,施世范挑挑眉,任由廷羽他們拉著老夫人胡鬧。誰不知老夫人最是刀子嘴豆腐心,又素來寵慣兒孫,說不得讓廷羽他們鬧鬧,就把這事揭過去了呢。 可惜他們都想得天真了些,畢竟這里不是京都施府,而是靖海侯府,老夫人就算想網(wǎng)開一面,也得想著其他各房的意思。 她著實讓廷羽他們鬧得頭疼,不由分說,就讓各房的乳母丫鬟過來,把孫少爺們統(tǒng)統(tǒng)領(lǐng)回去,免了今兒的晚膳,關(guān)在屋里思過。 至于敏瑜和施世范,自然難逃一劫,老夫人一擺手,夫妻兩個就乖乖跟著老夫人回了前廳。 老夫人樣子做了十成足,縱使施世范已襲爵成家,到底還是讓施世綸懲以家法,笞打了十個板子。敏瑜雖不用似他一般身體受苦,然而她貴為侯夫人,不顧體統(tǒng),打扮成小子與侄子們胡鬧,卻也太過可惡,老夫人便讓她禁閉五日,手抄一部,以正家規(guī)。 懲戒既出,心疼施世范和敏瑜的,自然認(rèn)為老夫人罰得重了;眼紅施世范和敏瑜的,就不免覺得老夫人有意護短。只不過,到底是滅了敏瑜的威風(fēng),鄭紅纓不多做糾纏,四房五房七房她們自然也就沒什么話好說了。 執(zhí)政大權(quán)不出敏瑜所料,重新落回了鄭紅纓手里。 她蹲在屋里兩天,拿著毛筆好不容易抄完半本女戒,脖子都僵直了。 瓔珞看她辛苦,一面替她推拿一面還不忘數(shù)落:“我就說奶奶的主意太冒險,偏你不聽,非要打扮成小子樣兒出去。這一回受了罰,看你下回還敢不敢呢?!?/br> “怎么不敢,大不了再抄一份唄?!?/br> 敏瑜這臉皮子算是厚起來了,由著瓔珞數(shù)落她也不氣惱。 蓯蓉因為替她打掩護的原因,已被老夫人召回訓(xùn)斥去了,大有調(diào)理完畢再送還回來的意味。施世范得了教訓(xùn),一時也不敢回八房再招人耳目。 倒是廷皋廷芳廷之那幾個小子,膽大非凡,不知什么時候就溜達(dá)過來,隔著窗口就叫喚她。優(yōu)勢遞給她幾個瓜棗,有時卻單純只是來找她說說話。 這些孩子自從衙口村回來之后,莫名就把敏瑜當(dāng)成了自己人,聊天也越發(fā)輕松了,尤其是廷芳,轉(zhuǎn)變的更加明顯。 春生在府里住了兩日,就回家上學(xué)去了,臨走廷芳塞給他不少好東西,書籍冊子也一并送到馬車讓讓春生帶了回去。又有廷皋惦記旺兒,也把自己私藏的幾本書籍并幾支毛筆都托春生捎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