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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可化一朵彼岸花。” “忘川無邊無際,從來無人知曉忘川的源頭與盡處在哪,神君,我從何找起?” 陰兵的聲音越來越悲憤。 類似的言辭周善已經(jīng)聽過一次了,她長嘆一聲,“就沒有什么別的法子嗎?” 這陰間也太不會與時俱進(jìn)了,陽間的什么定位追蹤都出來了,他們居然還拿曼殊沙華束手無策。 陰兵凄凄慘慘戚戚,“閻王手下不過陰兵百萬,抽不出空來啊?!?/br>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說這位主所托的事必定極簡單的,坑鬼呢! 這次周善卻沒放棄,“那你同閻王說說,問他有什么法子?!?/br> 陰兵的眼神有些閃躲,“殿君不在地府,西王母的蟠桃盛會開了,他們都去昆侖山了?!?/br> 周善再度聽到蟠桃盛會這個詞時,恍如隔世。 她的聲音有些飄渺,“又開上了啊。” 上界事不多,芝麻大點的事也早就傳遍三界了。 陰兵自然懂她因何感慨,“稟神君,菁華仙子已把西王母受損的蟠桃樹盡數(shù)修復(fù),她本想用此事向玉帝求情換你歸位,玉帝卻遲遲沒有答應(yīng)。” 周善的眼中重新恢復(fù)了神采,“菁華?你說她回來了?” 陰兵甲突然無比感謝自己愛打聽愛八卦這個性子,“是,帝君親自去魔界找回的殘魂,又養(yǎng)了許久,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了,據(jù)說菁華仙子如今常常去無邪山踏青?!?/br> 這位神君確實簡單,只要撿她愛聽的話說說,她便樂不可支。 果不其然,周善一臉得意,“當(dāng)然要去,無邪山可是她娘家。” 等等,好像岔遠(yuǎn)了。 周善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把自己從興奮的情緒中抽離,“彼岸花那事——” 陰兵渾身打了個寒戰(zhàn),想起自己那五百年不見天日在坍塌的小世界中扒拉散架的游魂的日子,忙忙干干一笑,“神君,我突然想起地府有事待辦,我先走了,馬上回來?!?/br> 周善只來得及“欸”一聲,就看見那個小紙人靈活地順著門縫溜出去了。 陰兵甲摸對了,她做好事做久了,確實有番慈母心腸,是以陰兵的為難都現(xiàn)在她眼中,她決定先不去找這個小陰兵了。 至于人家是回地府還是在陽間溜達(dá),那也不關(guān)她的事。 周善坐在那慢慢尋思是否還有別的法子。 老君那倒是有枚前塵鏡可用,但一來她聯(lián)系不上人家,二來,她當(dāng)初既然干脆利落地甩干凈那世的首尾,她就不信自己傻到?jīng)]有抹去在前塵鏡里的痕跡。 她這個人,其實怕痛得很,看起來飛揚(yáng)跋扈威風(fēng)凜凜,實際上最經(jīng)不起刺激,能讓她麻溜地扔掉的記憶,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好的記憶。 可她……還是好奇啊。 她自信已經(jīng)抽離了那世,又經(jīng)歷了許多稀奇古怪悲歡離合,大約沒什么事能夠虐到她了(應(yīng)該)。 再有一點,她到底欠傅其琛什么了! 陰兵順著門縫十分利落地滑了出去,聽到里間的人并未出來追他,頓時興奮得手舞足蹈。 多少年了啊,眼里唯有黃泉的夕陽紅霞與枯骨,他如今終于得以再度喟嘆五光十色的人間。 陰兵甲激動得快要流淚,念及這不過是紙人裁的身軀方才打消念頭。 他哼著歌,正準(zhǔn)備出去土地廟先行饕餮一番,剛興奮地溜到電梯處時,陰兵忽然手腳一僵,呆住了。 那電梯恰好停在這樓層,電梯大門緩緩打開,露出個芝蘭玉樹的人來。 他肩背一個斜挎包,白襯衫,雙手插兜,打扮極為清爽,邁著一雙大長腿踩過來。 真……真是冤家路窄! 陰兵一動也不敢動,拼命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紙人,最好同這墻上的小廣告一般,絲毫不引人注目。 那人似乎毫無所覺地跨過去。 陰兵剛松了一口氣,卻聽見頭頂那男子輕聲哼笑,陰兵在聽到那輕笑聲時頭皮都快要炸裂了。 陰兵來不及做出回應(yīng),只覺天旋地轉(zhuǎn),那脆弱的四肢被人一把拎起,那個男人極為惡劣地拎著他的右臂,然后伸手一撥,陰兵就跟陀螺一樣滴溜溜旋轉(zhuǎn)起來。 “她召你來的?” “所為何事?” “嗯?” 陰兵的所有勇氣在聽到那聲不咸不淡的“嗯”時如開閘的洪水般傾瀉出去,就跟漏氣的大氣囊一樣,一下子就沒了。 黃紙上猩紅的嘴唇干巴巴地往上咧了咧,“嗨呀,是你啊,許久不見?!?/br> 他腦子里的弦完全斷了,甚至壓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啥,一時之間連敬語都忘了用。 傅其琛似乎有些無奈,“不必敘舊,你只需告知我,她找你何事?” 陰兵只是茫然地看著他,即使他臉上在笑,陰兵也只覺得身上涼颼颼的,盡是徹骨的寒意。 他至今記得,他頭一回看見那個男人。 那個人穿著一身干干凈凈的白衣,手里握了根笛子,站在一架瀑布般的紫藤花下,仿若謫仙,風(fēng)一吹,就要超脫凡塵。 他的語氣簡直是輕描淡寫,渾不在意。 “總算來人了啊。” “這里人死絕了,煩請地府前來點點數(shù)。” 那時風(fēng)靜花正好,那片天地里安靜得聽不見一起鳥叫蟲鳴,這個男子也美如芝蘭玉樹。 本該是如畫的景,卻因為他輕輕松松一句話,變成了陰兵沒有見過的修羅場。 第95章 周善正在房內(nèi)思襯該怎么辦, 突然聽見房門外簌簌一陣響, 頓時驚覺,“是誰?” 自門外悄無聲息地滑過一張黃紙進(jìn)來。 周善松了一口氣, “你怎么回來了?” 陰兵甲臉上黑紅一片, 是黛筆勾出的眉眼,朱筆繪出的紅唇, 只聽見他甕聲甕氣道:“神君吩咐我找到的彼岸花, 有眉目了?!?/br> 周善當(dāng)即驚得站起, 椅子被她劇烈的動作帶動發(fā)出刺耳的響聲,“在哪?” 陰兵緩緩張嘴, 從他那張細(xì)得不到指甲寬的嘴中吐出張薄薄的紅紙來。周善仔細(xì)去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并非紅紙, 而是朵干花, 干花不過兩指寬, 花蕊細(xì)長又嬌俏,分明是朵曼殊沙華。 周善拈起那朵風(fēng)干得不行的干花, 略微有些遲疑,“是這朵?” 陰兵道:“是。” 實在是太過普通了啊,還成了花干干,沒有半點身為神君前世記憶的自覺與氣魄。 她仍然有些疑惑,“你不是說無從找起的嗎?” 這才過了多久, 就已經(jīng)尋到了, 根本不像是難找的樣子。 陰兵不由垂下頭去, 笑得極為干澀, “運(yùn)氣, 是運(yùn)氣?!?/br> 他總不能說早就有人把她散落在黃泉的記憶從無數(shù)朵曼殊沙華中拾取,即使風(fēng)干,也舍不得遺忘,仍然細(xì)心妥帖地保存著。 干花從她的掌中汲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