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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疾走了沒兩步后,他的腳步頓住了。 他默默的看著亭子里的那一幕,眼睛在短短一瞬間變得殷紅似血。 第36章 被逼殉葬的妖妃(16) 皇帝教太子的第一課,不是學(xué)會怎樣處理政務(wù)也不是如何馭下,而是給他提了一個最基本的要求——還很認(rèn)真的對太子說:希望這個要求能夠成為太子以后的習(xí)慣,深深的烙刻進(jìn)他的骨子里去。 這個要求正是不論事情的真相有多難以接受,都必須要逼迫自己去面對現(xiàn)實(shí),因?yàn)樘颖苡肋h(yuǎn)都解決不了問題。 剛剛做了儲君的太子把皇帝當(dāng)成神靈一樣的膜拜——皇帝既然這么說了,他就老老實(shí)實(shí)的這樣做,漸漸的,也真把身上的最后一點(diǎn)猶疑之色磨沒了,變得殺伐果斷起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皇帝算得上是個合格的君主,只可惜,天不假年。 注定壽數(shù)不長的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太子上位后被權(quán)臣轄制的,因此,在自己的最后一段時日里,他寧愿違背自己的良心,不擇手段的用自己的名聲去為太子、為大燕鋪平以后的道路。 皇帝覺得自己很偉大,很英勇,他覺得整個大燕皇室將來都會為他成功除掉了陸大元帥這個絆腳石而對他感恩戴德。 他都做出這樣大的犧牲了,他的兒子,他同樣作為大燕皇室一員的兒子,他的長子敬王,卻在他如此殫精竭慮的情況下,和他名義上的小老婆攪和在了一起! 他們親親熱熱的相擁著彼此,耳鬢廝磨的仿佛這世間就只剩下了他們這對野鴛鴦一樣的旁若無人。 皇帝氣得手都在不住的顫抖,眼前也是一陣金星亂冒。 不過他什么也沒有說。 他既沒有沖出去抓jian也沒有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的把所有人都吸引過來看這樣一出堪比luanlun的好戲。 他只是漲紅著一張臉,強(qiáng)忍住用寶劍把這對狗男女?dāng)貧⒌臎_動,逼迫著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的一步一步往后退,邊退邊還聽到那個他原本還有些許抱愧的女子用理所當(dāng)然地口吻對著跟她一起廝混的他的兒子說:“老不羞他既然敢背叛我,那我自然也要偷一回人給他看,這樣才叫做公平!再說了,我不是妖妃嗎?不霍亂超綱,yin亂宮闈的妖妃那還叫做妖妃嗎?” 好不容易退到了來時的地方,他的老伴當(dāng)吳大總管還搭著拂塵墊著腳不停的往這邊看。 見他過來的吳德英趕忙迎了上去,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上一句話,皇帝已經(jīng)面色紫脹,氣喘吁吁地坐上了御輦,渾身微微痙攣地緊咬著牙關(guān)冷聲吩咐道:“走,回鄭美人那里去?!?/br> 吳德英心里本能的有些慌,他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皇帝剛從走過來的那個方向一眼,緊趕慢趕地喲呵著粗使太監(jiān)重新抬起御輦,往鄭美人所住院落的方向去了。 皇帝前腳剛走,后腳剛剛還猶如交頸鴛鴦一樣親密依偎在一起的陸拾遺和敬王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一般的分開了彼此。 放鶴亭里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為了避免自己因?yàn)閯偛诺挠H密舉動而出乖露丑的敬王主動給陸拾遺講了一個他親生母親的故事。 這時候的陸拾遺才知道,原來敬王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灑掃宮女的兒子,而是皇帝從宮外抱來的私生子。 原來,皇帝當(dāng)年在爭奪皇位的時候,身邊有一個非常厲害的謀士為他出謀劃策,為了得到謀士死心塌地的追隨,不至于被其他的兄弟撬走,皇帝刻意引誘了謀士的女兒—— 皇帝順利登基后,敬王的外公因?yàn)閰⑴c進(jìn)了許多陰謀詭譎的勾當(dāng),知曉許多皇帝不愿為人知的黑歷史,沒過多久就被皇帝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給殺害了;敬王的舅舅也在逃脫追殺的途中瞎了眼睛,后來更是吃盡了苦頭才好不容易與長大后的外甥重逢;敬王的母親則因?yàn)槿菝步^美的緣故,被色心不改的皇帝囚禁豢養(yǎng)起來。 不過敬王的母親也是個剛烈的,在生下敬王,足足喂了他一個月的奶水后,就義無反顧的追隨親人于地下了。 敬王也因?yàn)闊o人撫養(yǎng)又是龍子的緣故被抱回了皇宮,隨后被遷怒他的皇帝隨便點(diǎn)了個母親以作出身。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遷怒到我身上,卻不知道,若非肚子里懷了我這個有著一半秦家血脈的孩子,我的母親早就毫不猶豫的自盡了?!本赐醯穆曇粲行┑统痢?/br> “真沒想到這樣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事情他也做得出來?!标懯斑z望向敬王的眼神難得有了一絲同情之色,“不知道你舅舅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的眼睛治好了嗎?” “舅舅在大燕的身份還處于通緝中,我不敢明目張膽的給他治療,找的也都只是一些偏遠(yuǎn)地方的鄉(xiāng)村野醫(yī),”敬王嘆了口氣,“前些年,我出宮開府,琢磨著現(xiàn)在時移勢易,應(yīng)該沒多少人惦記著他了,因此冒著風(fēng)險請了太醫(yī)過來給他診治,對太醫(yī)也只說這是我門下之人的親戚,走了不少路子才求到了我這里?!?/br> “那太醫(yī)對于我的說法深信不疑,他很認(rèn)真的給我舅舅檢查了,只可惜,許是耽擱的時間太長……”敬王的聲音有些干澀,“我舅舅是個再豁達(dá)不過的人,哪怕是身處那樣的逆境之中也總是笑得開懷而又灑脫……我十分的佩服和尊敬他,也時常在他身上去找尋我外祖和母親的身影……” “他能夠活著對你來說已經(jīng)是老天待你不薄了,你該惜福才是?!?/br>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那一擁讓她想起了前世的某個人,陸拾遺罕有的對敬王多出了兩分耐心。 不過這點(diǎn)微乎其微的耐心很快就因?yàn)樽屓诵臒┑牡却杆贌o比的消耗殆盡了。 “如今也不清楚鄭美人那里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形……要是這臨門一腳出了差錯的話,那么我們所有的布置可就都要功虧一簣了。” “沒想到娘娘也會緊張,”敬王一臉驚訝地看著陸拾遺,“我還以為您早就成竹在胸,勝券在握了呢。” “我當(dāng)然會緊張,”陸拾遺沒好氣地白了敬王一眼,“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料想得到鄭美人會不會臨到最后關(guān)頭反悔?畢竟,生死間有大恐怖——她就算當(dāng)真改變主意了,我也不會感到有絲毫意外。” “那我們現(xiàn)在只能在這里傻等了嗎?”敬王眼神近乎癡迷的看著陸拾遺。她絕對不會知道她剛才的那個白眼有多迷人,多可愛。 陸拾遺被他看得微微皺眉,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才慢悠悠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不論最后的結(jié)果是什么,我都能夠坦然接受。大不了,就再多費(fèi)點(diǎn)心思和老不羞好好玩玩……反正我也不會吃虧。” “問題我卻不舍得在眼睜睜的看著娘娘這么委屈自己了。”敬王臉上的表情有些躊躇又有些慚愧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