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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眼神凄然地回看他,“我哪里還有什么親人?我現(xiàn)在擁有的,也只有你還有我肚子里的這個孩子了。” 戚安榮近乎震愕地看了陸拾遺良久,才用異常干澀的語調(diào)說道:“拾娘,我也只有你……和你肚子里的這個孩子了。你放心,我會把他當(dāng)做我的親生兒子一樣教養(yǎng)長大的?!?/br> “真會胡說,”陸拾遺臉上發(fā)紅,眼睛里卻滿懷感激地嗔他:“你怎么就這么肯定我肚子里的就一定是個兒子?”說到后來,她更是覺得有些無地自容似的,將臉扭到一邊,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的轉(zhuǎn)移話題,“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再不走,恐怕就真的來不及了?!?/br> 戚安榮溫柔的應(yīng)承了一聲,轉(zhuǎn)身去檢查馬匹了。 檢查的結(jié)果讓人失望。 “已經(jīng)不能走了,馬腿已經(jīng)徹底撅折了?!?/br> 陸拾遺臉上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那你在看看這匹吧。” 她指的是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齊宏騎過來追趕他們的那匹黃驃馬。 那馬瞧著就比戚安榮騎過來的那匹差多了,都休息這么長時間了,還在原地呼呼的喘著粗氣,一副疲憊的隨時都可能口吐白沫的架勢。 同樣把主意打到這匹黃驃馬上的戚安榮嘆了口氣,“像這樣大年紀(jì)的駑馬尋常跑跑還沒什么,但根本就不能長時間趕路。” “那也總比沒有好啊,聊勝于無嘛?!标懯斑z眉眼彎彎地安慰戚安榮。 戚安榮被她的樂觀感染了,微笑著走到那匹看著已經(jīng)快要步入老年的黃驃馬面前,踩著馬鐙猛然飛身上去。 這樣的馬因為沒什么價值的緣故,幾乎可以說是公用的,根本就沒個主人,所以不論是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人類騎在上面,它們都只會老老實實的馱著走,而不是趵蹄子的亂咬亂叫。 “來!我來拉你上來?!逼莅矘s一臉笑容地朝著陸拾遺伸手。 陸拾遺也一派落落大方地把手放入他的掌心里,踩著馬鐙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松先ァ?/br> 那黃驃馬有氣無力地咴了一聲,在戚安榮的驅(qū)趕下得得得的小跑起來。 陸拾遺小跑著上馬后,就一把捉住了戚安榮的手用力攏在了自己的兩手之中,用力揉搓起來。 戚安榮被她搓得頭皮發(fā)麻,連忙問她:“拾娘,你這是做什么?” “我給你暖一暖啊,”陸拾遺用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口吻頭也不抬的說:“你的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是冰涼的很,按理來說,像你這樣血氣方剛的人,沒道理手腳會涼成這樣啊。” 戚安榮被她這狀似無意的嘀咕聲給弄得整個人都怔愣住了。 他默默的低頭去看那認(rèn)認(rèn)真真給他搓手的俏人兒,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觸悄無聲息的在他胸臆間彌漫開來。 打從他被嫡兄在大冬天的推進宣德侯府里的一處魚池里,即便最后救了上來,身子骨也仿佛被寒意徹底浸了骨,怎么都熱乎不起來了。他也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的手腳一年四季的都如同冰塊一樣寒冷蝕骨。 這么多年以來,他早就沒把這當(dāng)做一回事了…… 畢竟,就連他的姨娘也不曾對此表達(dá)過什么感觸,訴說過什么心疼的話語。 陸拾遺是唯一一個,在碰觸到他的手,發(fā)現(xiàn)他的手冰寒刺骨而二話不說的要幫他捂一捂,暖一暖的人。 他重活了這么多回,也只有坐在他懷里的這個女人,是唯一的一個,會為他而感到心疼并且付諸行動的人。 拾娘。 他的拾娘。 他的妻。 戚安榮怔怔的看著抓著他的手不住揉搓的陸拾遺,眼眶莫名的就有了些許自己都不曾覺察到的濕潤。 與之同時的,還有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悔恨開始不停的沖刷著他以為早已經(jīng)如同堅冰一樣寒冷的心臟。 如果當(dāng)初在幸運娶了她的那一世,他能夠?qū)λ命c,對她耐心點,他們是不是就會擁有一個截然不同的結(jié)局? 他…… 是不是就能夠盡情享受這個女子對他的好? 享受她那仿佛永遠(yuǎn)都要定格在他身上,半點都舍不得將視線偏移開去的款款溫情。 第56章 未婚先孕的閨秀(16) 戚安榮不是個容易被感動的人,但是他卻抗拒不了這種他從不曾接觸過的脈脈溫情。 至少,在陸拾遺不著痕跡的努力下,他已經(jīng)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時刻警惕著陸拾遺會捅他一刀或背對著他做點什么事情坑害他了。 陸拾遺對人的感情波動十分敏銳,戚安榮那無意識的軟化幾乎瞬間就被她捕捉到了。 不過她并沒有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而是用一種倍感新奇的眼神到處打量著官道周遭的情形。 “我還以為官道上每天都有很多人呢?沒想到居然這么的安靜。” “不是安靜,而是京畿附近的人都趕到京城里去見證幾十年難得一見的太子大婚儀式了?!逼莅矘s狀似無意的說。然后頗覺有趣的看到坐在他前面的小女人瞬間僵硬了脊背。 “你能不能別有事沒事的就翻舊賬?”陸拾遺色厲內(nèi)荏地用力擰了他胳膊一下,“又不是我自己想要失去記憶的!再說了,我都已經(jīng)清楚的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誤,并且懸崖勒馬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一個大男人你小雞肚腸成這樣,也不怕讓別人知道了看笑話!” 戚安榮看著在他面前炸毛的陸拾遺,不知道為什么,居然控制不住的想笑。 他干咳了兩聲,有些生疏又有些不自然對陸拾遺道歉,并且保證他一定會吸取這次的教訓(xùn),再也不翻舊賬,惹陸拾遺不高興了。 陸拾遺這才不情不愿的表示自己原諒他了。 兩人繼續(xù)趕路。 為了不被后面的追兵追上,戚安榮沒少故布疑陣。 他用的一些躲避追兵的手法就是冷眼旁觀的陸拾遺瞧了也忍不住生出幾分觸動和驚嘆出來。 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陸拾遺終于在馬背上坐得有些煩了。 她在戚安榮的懷里東挪西挪了一陣,垮著一張臉,蔫搭搭地問他:“我們到底還要騎多久的馬啊,我被你帶得東繞西拐的,腦子都要被你給弄迷糊了?!?/br> “拾娘,你別急,等到在走一段時間的路程,我們就可以到距離京畿不遠(yuǎn)的一個小縣城去暫時住一段時間,避避風(fēng)頭?!逼莅矘s耐著性子哄陸拾遺,“在那里我有一套房子,不是用我自己的名義買的,我們可以一直在那里躲藏到風(fēng)頭徹底過去——再到處去浪跡天涯,只是,以后拾娘你恐怕就要跟著為夫風(fēng)餐露宿、顛沛流離的吃盡苦頭了?!?/br> “吃苦就吃苦,我才不怕呢!我就怕跟你分開!”陸拾遺眼神火熱地微仰著嬌憨的臉容與戚安榮對視。 戚安榮被她看得小心肝止不住的就是一陣亂蹦。 他掩飾性的干咳兩聲,將目光轉(zhuǎn)向一旁,含糊地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