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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銳還是聽明白了他話里暗藏的意思——知道他這是怕自己因為一時激憤下對姜承鋒下手過狠,招來話柄。 “放心吧,父皇,”姜承銳在臉上露出了一個很有幾分憤懣但是又不得不強(qiáng)迫自己勉強(qiáng)按捺住的無奈表情。“哪怕是為了您,我也不會對他怎么樣的?!?/br> “朕知道委屈你了?!被实勐犃诉@話,大為心疼。 “不,父皇,您千萬別這么說,我知道這里面心里最覺得不好過的人其實是您才對,”心里有無數(shù)個小人在開心的猛跳胡旋舞的姜承銳得了便宜還賣乖,“四弟真的是太不像話了,他怎么能這么的傷您的心呢!” 越說越覺得難過的他干脆把自己的妻子一把拽了出來獻(xiàn)寶,“父皇,今天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想必您也肚子餓了,我記得您最喜歡您兒媳婦做的糯米滋,要不,兒子現(xiàn)在讓她去廚房做一點呈上來可好?” 陸拾遺也臉上帶著點小緊張又帶著點小期盼的看著皇帝,一副‘雖然我公爹是皇帝,可威嚴(yán)可嚇人了,但是我依然很擔(dān)心、很想要照顧他’的認(rèn)真模樣。 皇帝默默回想著他身份尚未暴露時,這個兒媳婦的一系列行為,眼眶不由得就有些濕潤了。 他神色很是動容地連連點頭,“這真的是再好不過了,記得多做點,也讓大家都能夠嘗嘗看拾娘的手藝!” 姜承銳和陸拾遺一起離開了。 皇帝依依不舍地望著他們小兩口的背影,語氣很是感觸地對滿廳的內(nèi)閣大臣道:“莫怪朕太過偏疼他們,這世間能像他們這樣毫無所求,只惦記著朕的衣食起居的好孩子,又能找得出幾個呢?” 大臣們面上配合的不住點頭恭維廢太子和他那個……據(jù)說就是在山下的村子里明媒正娶來的夫人,心里卻止不住的為那些即便是想要孝敬一下皇帝都未必能得皇帝一個正眼的皇子們掬一把同情的眼淚。 “拾娘,我的好娘子,多虧你在里面提醒我了,要不然我可就要犯錯誤了?!苯袖J牽著陸拾遺的手,語氣里滿滿的都是感激之意。 雖然就算被人看到他那喜形于色又幸災(zāi)樂禍的一面也沒什么,但到底會給人一種小人得志的感覺。 對于一個還沒有徹底翻盤的廢太子而言,形象也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是需要引起足夠重視的。 陸拾遺盡管知道他是在為什么道謝,但臉上還是露出一個茫然的表情問道:“我有提醒你什么嗎?” 早就猜到自己媳婦兒是誤打誤撞的姜承銳笑而不答地看了看周圍,確定不論是路過的兵士還是站在大廳門口站崗的禁衛(wèi)都對他們的存在視而不見后,輕輕捏了下她的手,直接轉(zhuǎn)移了個話題,“這個等以后再說,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是打從心底的感激你就好了?!比缓笏挚戳搜垡呀?jīng)被推搡著鎖進(jìn)囚車?yán)锏慕袖h,“我現(xiàn)在還有事情,你先去給父皇做糯米滋吧,別擔(dān)心,就和以前那樣做就行。” 說完他就要離開,被陸拾遺一把拽住了胳膊。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你說你很感激我的這句話我可是聽得真真的啊!” 姜承銳臉上的表情驟然一僵。 他猶如驚弓之鳥一樣的看著一臉笑容可掬的陸拾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還能是什么意思,”陸拾遺一臉理所當(dāng)然地看著姜承銳,“既然打從心底的感激我,那就要拿出誠意來??!” “拾娘,你能不能別時刻都惦記著這回事!”姜承銳臉上的表情還真的是一言難盡。 陸拾遺被他這如臨大敵的模樣逗笑了,“那你到底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姜承銳嘴角抽了一下,“答應(yīng)!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還不行嗎!” 陸拾遺這才滿意地放他離開。 她也沒忘記提醒姜承銳一番,讓他小心他那個壞弟弟狗急跳墻。 “那家伙看著就不像個好東西,誰知道他會不會有什么后手直接給你來一下!” 姜承銳被她說得臉上表情一肅,直說他一定注意安全。 如此這般,陸拾遺才算是真的把姜承銳給放走了。 她自己也轉(zhuǎn)身去給皇帝做糯米滋,以及去哄哄自家那飽受驚嚇的父母和孩子們了。 姜承銳抬腳走到姜承鋒面前。 即便是坐在囚車?yán)镆餐χ敝趁鏌o表情的姜承鋒嘴角勾起一抹充滿譏誚的冷笑。 “怎么?這是要痛打落水狗來了?” “你是我親弟弟,如果我把你比作狗,那我又是什么?”姜承銳反問了一句,然后在姜承鋒近乎殺人的注視中,慢悠悠地讓下人搬了個圓杌過來坐下了。“我過來這里,充其量也只能說是來看看自己的手下敗將罷了?!?/br> “如果不是父皇太過偏心,真正的手下敗將是誰,還不知道呢!”姜承鋒冷笑一聲,“你就算重新被復(fù)立為太子又如何?在我心里,我依然看不起你!看不起你這個仗著先天優(yōu)勢就自以為自己全知全能只知道靠著別人擋災(zāi),卻怎么都斷不了奶的廢物!” 姜承鋒的話讓姜承銳心里的鼓噪越發(fā)明顯起來。 他皺著眉頭,“我就不明白了,我們小時候的感情也挺不錯的,為什么你會變成現(xiàn)在這幅樣子?” “為什么?還能是為什么?你是在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姜承鋒沒想到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姜承銳還要裝傻,一時間看向他的眼神真的是說不出的鄙夷,直到他發(fā)現(xiàn)姜承銳確實對他的說法一無所知后,他才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類似于自嘲的慘笑,“父皇還真的是疼愛你啊,居然為了不讓你有一點心理負(fù)擔(dān),半點口風(fēng)都不向你漏……你可真的是幸福呀!懵懵懂懂的就享受了我們所有人都可望而不可即的一切,明明我們都是人,都是父皇的兒子,為什么擁有的卻是這樣截然不同的堪比天壤之別一樣的待遇?為什么?” 姜承銳眼神驚疑不定的望著姜承鋒,本能的從他這句話里,察覺到了一些原本他根本就不知道的隱秘,而這隱秘,也正是促使姜承鋒毫不猶豫對他翻臉的原因所在。 既然已經(jīng)這樣這一層暗藏在心里耿耿于懷的都要化膿的蓋子揭開了,姜承鋒也沒什么顧慮了,反正他被押回京城,就算他不死,你會像姜承銳一樣的被圈禁起來——他可不像姜承銳一樣,是父皇心坎上的一塊rou,即便是被廢了也要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好好照看著,相信父皇不把他攆個十萬八千里遠(yuǎn),是不會甘心的。 因此,他目光直勾勾地如狼一樣的瞪視著姜承銳說道:“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曾經(jīng)一直追著大人們問的那個問題嗎?” 姜承銳神情一怔,若有所思的看著姜承鋒道:“你說的是那個明明我比你年長,為什么卻是我叫承銳你叫承鋒的那個問題嗎?” “是的,就是那個問題!”姜承鋒咬牙切齒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