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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直直鎖定了賀昌杰,眸光哀傷又絕望。 賀昌杰明明看到了,卻假裝沒有看到一樣的直接將臉撇到了一旁,繼續(xù)拿充滿殷切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緊盯著陸拾遺,希望她能夠改變主意,不與他和離了。 看著這樣的賀昌杰,云葶蘭忍不住短促地慘笑一聲,徹底地閉上了眼睛。 此刻,心如槁灰的云葶蘭卻不知道,在上輩子有個傻女人,也曾像她這樣,在被逼沉塘前,用充滿盼望的眼神向她的好相公賀昌杰求助過,結(jié)果也落到了一個和她如出一轍的下場。 當(dāng)時的她,做足了一副吃瓜群眾的無辜派頭,在旁邊拿手絹捂著臉,挺著個大肚子,笑得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 陸拾遺在接收原主的記憶時,就發(fā)現(xiàn)原主的公婆秉性不是一般的奇葩,可是等到她自己接觸以后,她才發(fā)現(xiàn)——這一聲奇葩,還是夸贊了他們。 因為他們不僅奇葩,還厚顏無恥得很! 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來的厚臉皮,才能夠在自己兒子既喝花酒又出軌后,說出這樣滑稽又可笑的話出來。 “少年夫妻老來伴,這話您沒有說錯,但是您覺得您的兒子他能做到像您說的這一切嗎?” 陸拾遺強忍住想要諷刺的沖動,扯了扯嘴角,用一種極細(xì)極痛極慘淡的聲音很輕很輕地反問道。 她還沒有和離,還需要顧念一下自己的名聲,不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和自己的婆婆吵嘴,如果她真的和對方懟了起來,那么她今天真的可能會拿到一紙休書了。 這可不是陸拾遺想要的。 陸拾遺的話讓賀夫人臉上的表情有些訕訕然。 她也知道以她兒子的花花腸子,哪怕是她兒媳婦長得再漂亮,也不可能會一輩子都守著對方一個人過,但即便是心里明白,她依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用肯定地語氣回答道:“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了解,經(jīng)過了今天發(fā)生的這些事情,他肯定深刻的認(rèn)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一定會好好改正的。” 賀昌杰也忙不迭地把頭變成了小雞啄米,眼神充滿誠懇地看著陸拾遺說道:“拾娘,還請你能夠給我最后一次機會,我保證我以后再也不會在做這些讓你傷心的事情了!” 賀老爺也在這一刻開口道:“既然昌杰是真心誠意的想要改過,你就看在我們老兩口的份上,原諒他這一回吧?!?/br> “是啊,嫂嫂,云葶蘭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已經(jīng)沒有了,你就別在生我大哥的氣了?!辟R明燕也在這個時候,重新捉住陸拾遺的胳膊苦苦哀求,她是真的喜歡這個嫂嫂,一點都不愿意和她分開。 不只是賀老爺夫婦和賀明燕,就連性格頗為靦腆的賀昌煦也在這一刻,用充滿懇求的聲音喚了一聲“嫂嫂”。 不到這個時候,賀氏族人與賀昌杰才發(fā)現(xiàn),陸拾遺雖然嫁進(jìn)賀家的時間不長,但是她已經(jīng)深深的在這個家里扎下了屬于她自己的根系,后知后覺感應(yīng)到這一切的賀昌杰心里真的是說不出的遺憾和惋惜。 他對自己的親人十分了解,知道他們并不是那種非常好相處的性格—— 要是好相處的話,他們也不會在他展露讀書天分以后,還和刻意討好他們的族人鬧得這么的不愉快,就差沒變成寇仇。 陸拾遺能夠在嫁進(jìn)賀家沒多久,就把他們的心盡皆收得服服帖帖的,可見她是真的全心全意的想要融入到這個家里來,一直都只是在單純的為錯過陸拾遺的美色而感到遺憾的賀昌杰頭一次在心里,因為陸拾遺這個人而生出了幾分惋惜的味道。 “雖然我們經(jīng)常會在戲臺上看到很多破鏡重圓的故事,但是我們心里都很清楚,鏡子破了,哪怕再補,中間也會留下一道永遠(yuǎn)都沒有辦法彌合的裂痕,”陸拾遺在眾多賀氏族人的注目下,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有些寥落的笑容,對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碧青微微點了一下頭。 由于陸拾遺前兩次一對她的陪嫁丫鬟碧青點頭,就會發(fā)生一些大家無法預(yù)料的事情,是以,大家在見到她點頭后,不由得又生出了幾分好奇之心,想要知道碧青這次又會拿出點什么東西來。 在陸拾遺的精心培養(yǎng)下,碧青可謂是越來越有大將風(fēng)范了。 被這么多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緊盯著的她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地從自己的袖袋里摸出了一個小盒子出來。 大家下意識地把眼光放在小盒子上面,發(fā)現(xiàn)在盒子上面居然掛了一個看上去頗為精致的小金鎖。 一看那小金鎖,賀氏族人們就忍不住地心頭一動。 開始在心里猜測這嬰兒巴掌大的小盒子里到底放了些什么了? 賀氏族人只是單純的為盒子里的東西感到好奇,而賀昌杰等人心里就是說不出的緊張了。 因為他們猶然記得,陸拾遺的每一次點頭,都會或多或少的發(fā)生一些對她們主仆倆分外有利的事情。 如果說陸拾遺的前兩次點頭,讓云葶蘭籌備已久的謀劃徹底落空,那么,這一次,又會帶來什么呢? 總不會是讓他心甘情愿的和她和離,并且還好聲好氣的放她離開吧? 看著陸拾遺親手打開那小盒子的賀昌杰自嘲一笑。 陸拾遺在眾目睽睽之下,從那個小盒子里拿了一封信出來。 那封信看上去雖然有幾分陳舊,但是卻沒有人會小看它的存在。 因為自詡為書香世家的賀氏宗族族人幾乎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封信的來歷。 一些汲汲營營于功名利祿一道上的賀氏子弟在看到這封信以后,連呼吸都不自覺地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在這座大廳里,呼吸急促地不止是那些賀氏子弟,就連已經(jīng)考上了秀才的賀昌杰在看到這封信后,渾身上下也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因為他同樣認(rèn)出了這封信的來歷。 只是他不敢想象這封信怎么會落到像陸拾遺這樣的深宅女眷手中。 他強作鎮(zhèn)定的看著陸拾遺拿著那封信沖著他還會揚了揚手,用類似于商量地語氣,言簡意賅地問他:“用這封薦信,換你手中一紙和離書,可否?” 面頰肌rou一陣扭曲抽搐的賀昌杰用充滿悲哀的目光注視著陸拾遺反問道:“拾娘,你我之間,真的非要走到這一步不可嗎?” “如果你在我嫁進(jìn)來以后,愿意盡到一個做相公的責(zé)任,好好地對待我;如果你在府城喝花酒還試圖欺騙我后,愿意反省自己的諸多過錯,不與云葶蘭勾搭,安安分分的與我過日子,那么,我們說不定還真的有可能重新來過……” 陸拾遺語氣一頓,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分外譏誚寥落起來。 “只可惜,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如果。” “拾娘……”賀昌杰還是頭一次發(fā)現(xiàn)口燦蓮花的自己居然也有詞窮的時候。 “如果你娶的是別人,也許根本就不會發(fā)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