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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發(fā)出一聲輕蔑至極地冷笑,“你的好外甥在背地里沒少一口一個的妖婦喚哀家,不用你說,哀家也知道他早就想把哀家除之而后快了!如今哀家落到了你這個他眼里的走狗手里,如何不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陛下從前之所以會對你有那么大敵意,是因為他不知道你的苦衷和你曾經(jīng)受過的各種委屈,”秦良弼語氣急促地看著太后說道:“安姑已經(jīng)把一切都告訴他,他也知道自己確實誤會了你,如今他已經(jīng)改了主意,并且承諾以后再也不會與你為難,他——” “你以為哀家會為了自己兒子的一句承諾而感恩戴德嗎?”太后厲聲打斷了秦良弼的話,“做夢!哀家就是死,也不會在他面前低一下頭!” “太后,那是你兒子!那是你嫡嫡親的親骨rou!”秦良弼也被太后的冥頑不靈給刺激到了。 他完全沒辦法理解太后為什么會對陛下如此苛刻,明明陛下也和憫睿太子一樣,都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骨rou不是嗎? “他不只是哀家的兒子,也是先帝的兒子!他的身體里還流著先帝的血!”太后一臉冷笑地看著秦良弼說道:“打從他落地,看到他的那張臉,哀家就知道哀家和這個兒子沒什么母子緣分,哀家恨透了先帝,自然也恨透了像極了先帝的他。” “太后……”秦良弼一臉痛苦地看著自己仿佛連靈魂都變得扭曲的meimei,心里的難受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你會出現(xiàn)在這里,恐怕不止安姑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倒戈了,外面的那些禁衛(wèi)也同樣如此吧。”太后閉了閉眼睛,“說吧,直接把你今天的目的說出來吧,哀家已經(jīng)沒心思再與你虛與委蛇下去了?!?/br> 心如刀絞的秦良弼看著臉上表情難掩疏離和防備之色的太后長嘆了口氣,“微臣今日過來,并無目的,只是多年未見太后,心中想念,才冒險過來探看一二罷了,還請?zhí)蟛灰`會。” “多年未見,心中想念?”太后在聽了秦良弼的話后,臉上不由得露出一個異常譏誚的諷笑,“當初憫睿太子被季貴妃那個狐貍精害死的時候,你怎么不想念一下哀家這個可憐meimei,怎么不冒險過來探看一下哀家?” 太后毫不客氣地話就仿佛一個無形的大巴掌一樣,狠狠扇在了秦良弼的臉上。 扇得他整個人都無地自容起來。 當時被父親關(guān)了禁閉,別說是潛入宮中探望meimei,就是想要出一下府門都難如登天的秦良弼用力攥緊了拳頭,滿臉自慚之色的低下了頭。 “既然你沒什么目的,就請速速離開哀家的宮殿,哀家不愿意再看到你這張讓哀家倍感難受的面孔!”太后想都沒想的直接下了逐客令?!绊槺阋舶堰@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帶走吧,哀家也不愿意在見到她!” 一直都跪在太后腳邊的崔女官還是頭一次在太后面前如此沒臉,在聽了太后的這一番話后,她臉上表情很是羞慚地垂下了眼簾,然后被兩個宮女難掩緊張之色地強行從地毯上拖了起來,往外面拽去。 顧承銳雖然已經(jīng)掌控了整座紫禁城,但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慈寧宮里的人他并沒有動多少。 因此,在慈寧宮絕大部分的宮人眼里,太后依然是那個深不可測又一言九鼎的可怕上位者。 秦良弼和崔女官幾乎是灰溜溜地被驅(qū)逐出了慈寧宮。 “你服侍太后娘娘這么多年,對她的固執(zhí)性格想必也知之甚詳,安姑,作為她的心腹,你以后對她還是要多多勸慰,盡可能的說服她改變對陛下的態(tài)度,畢竟現(xiàn)在的陛下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 走在深宮長長的甬道內(nèi),正眉心緊鎖叮囑崔女官的秦良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面上陡然一變。 緊接著,因為太后的訓斥,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崔女官就瞧見他腳下止不住的就是一頓,還沒等她就他的駐足詢問原因,對方已經(jīng)面色大變地陡然轉(zhuǎn)頭,重新朝著慈寧宮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這大失常態(tài)的一跑,頓時也讓崔女官領(lǐng)悟到了什么一般,驟然變了臉色,然后也跟著他發(fā)足狂奔起來。 他們很快奔回了慈寧宮。 此刻的慈寧宮已經(jīng)亂作一團。 秦良弼一看他們那如同無頭蒼蠅一樣的架勢,雙膝止不住地就是一軟,人也險些就這么癱倒在地上。 同樣意會到這代表著什么的崔女官牙關(guān)止不住地就輕輕顫抖起來,“怎……怎么可能……娘娘她……她怎么能這么做……”她的語氣里充滿著震驚和痛苦的味道,人也踉踉蹌蹌地就要往內(nèi)殿走去! 就在這時,秦良弼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力道是那樣大,大得崔女官的手腕骨骼都被他捏得咯吱作響起來。 “現(xiàn)在不是發(fā)愣的時候,趕緊封鎖整座慈寧宮以及以最快的速度通知陛下,讓他趕緊過來商量對策!”雙目血紅的秦良弼幾乎是用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對崔女官吩咐道。 完全被這一起突發(fā)事件給嚇傻了的崔女官渾渾噩噩地點點頭,急急忙忙去照著秦良弼的吩咐行事了。 顧承銳很快收到消息帶著陸拾遺還有吳德英以及那個常年給他治療,已經(jīng)被他徹底拿下的老太醫(yī)一起趕過來了。 徘徊在太后寢宮外面的秦良弼一看到顧承銳就直接撩袍下跪請罪。 他臉色煞白的厲害,整個人也仿佛在短瞬間老了十歲不止。 顧承銳親自把他攙扶了起來。 秦良弼的眼淚當場就下來了。 他雙目通紅的看著顧承銳,喉頭哽咽地啞聲道:“陛下,微臣真的沒想到太后她……她居然會如此想不開……” 顧承銳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一眾人等進了太后的寢宮。 秦良弼他們前腳剛走,后腳就服了毒藥的太后神情十分平靜地躺在鳳榻上,如果不是她的嘴唇泛著異樣的青紫,人們幾乎以為她只是單純的睡著了。 那老太醫(yī)在進了寢宮以后,就趕忙開了自己的紅木藥箱,從里面拿了一個針包出來,開始讓緊隨其后的醫(yī)女按照他的指點開始給太后逼毒。 顧承銳等人臉上表情格外凝重地在旁邊等待著最終的結(jié)果。 他們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滿頭大汗的老太醫(yī)才顫巍巍的走過來,把太后目前的情況稟告給顧承銳聽。 老太醫(yī)回稟的結(jié)果非常的不理想。 太后所中之毒發(fā)作之快,毒素之劇,即便是老太醫(yī)這個見慣了奇難雜癥的人也忍不住為之咋舌。 “太后求死之心甚堅,老臣無能,哪怕絞盡腦汁,也沒能挽救太后的生命!”老太醫(yī)誠惶誠恐地跪倒在顧承銳的面前磕頭請罪。 顧承銳盡管心里早已有了準備,但是當老太醫(yī)用肯定的語氣告訴他太后已經(jīng)藥石罔效時,他依然止不住的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