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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站在碼頭上朝著這邊眺望的人。 他的外表明明還只是一個青澀稚嫩的少年,但是在他的眉宇之間卻已然多了幾分看透世情的漠然之氣,一雙黑亮如點漆的眼眸里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光芒一樣,深邃的幾乎一眼望不到底。 陸拾遺與那少年糾糾纏纏了這么多世,雖然他又換了一副皮相,但是她依然一眼就把他給認了出來。 陸拾遺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有些微微泛紅。 為了避免引起懷疑的她用力咬了口舌尖,用痛楚換回有些失控的情緒,朝著岸邊喜出望外地喊叫出聲。 “銳弟,你真的回來啦?五伯伯和jiejie說的時候,jiejie還有些不敢相信呢?!?/br> 眼看著陸拾遺搖著船櫓接近碼頭的清俊少年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他不動聲色地收斂了自己那一身堪稱突兀一樣的凜然之氣,滿臉朝氣蓬勃的也對陸拾遺招了招手,“jiejie這是說得哪里話,弟弟我都這么久沒有見你了,特地和先生告?zhèn)€假回來見見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一邊說,一邊一撩青色書生袍的袍角,往后退了數步,猛地來了一個助跑就跳到了破破爛爛的小船上。 整個小船因為他的這一動作,而晃蕩個不行。 船底更是泛起了波紋陣陣。 陸拾遺盡數接收了原主的記憶,當然知道這是原主和她弟弟經常玩的一個小游戲,眼珠一轉的她連忙學著原主的語氣,親昵地嗔怪道:“不是早就告訴你不能這樣做了嗎?你要是再這樣跳下去,又是哪天直接在甲板上跳了個大洞出來,可怎生是好?” “jiejie,放心吧,就我現在這小身板肯定沒辦法像你所說的一樣,直接把甲板給跳出個大洞來。”楊承銳唇角帶笑地把陸拾遺推到一邊,搖著船櫓,駕輕就熟地把小船泊好,又用草繩提起水缸里那十幾條魚和陸拾遺一起上了碼頭,朝著楊樹村所在的方向走去。 “銳弟這次回來可以呆多久?”陸拾遺眼睛亮閃閃地看著旁邊的楊承銳問,目光說什么都沒有辦法從他的身上移開。 “至多只能待一個晚上,明早就要回去。”對于陸拾遺這堪稱火熱的目光,楊承銳連眼皮子都沒有抖一下,很是安之若素。 “啊,這么快?”陸拾遺的臉上難掩失望之情。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既想為jiejie好好的爭一口氣,那么,自然不能在學業(yè)方面有絲毫的懈怠。”楊承銳一邊和旁邊經過的村民們打招呼,一邊面上神情很是認真的和陸拾遺說道。 可我只想你陪在我身邊…… 陸拾遺在聽了楊承銳的話以后,幾乎是下意識的在心里回了一句。 不過她到底沒敢把這句話給說出來,免得引起她家傻小子對她的懷疑。 “那你在外面可要好生注意自己的身體,”陸拾遺一邊從脖子上取下鑰匙開門上懸掛著的鐵鎖,一邊低垂著眉眼嘆息著叮囑,“jiejie我鞭長莫及的……真的很擔心你?!?/br> 他們現在住的這幢房子是村里人見楊承銳考上童生以后,一起合伙推倒了舊屋,重新給他們姐弟倆蓋起來的。 為了蓋上這么一幢符合楊承銳這個童生老爺身份的青磚大瓦房,大家很是花費了一番力氣。 本來趁熱打鐵的他們還打算給陸拾遺姐弟倆再買一條新船回來的,被姐弟倆堅定無比的拒絕了。 一幢青磚大瓦房還沒什么,可以就地取材,又是自己村里的人工,壓根就要不了幾個錢,但新船可不同,想要買一條新船,即便是村里人一起合起伙來集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也很擔心一直在船上跑生活的jiejie,”楊承銳看著陸拾遺合上院子的大門,自己也解了那十幾條魚嘴里的草繩,把它們盡數放進了院子里的大水缸里,這才跟著陸拾遺一起進了屋,才繼續(xù)道:“是我不好,才委屈了jiejie這么多年!” “所幸,”楊承銳聲音里滿滿的都是誠懇的味道,“近段時日,我也機緣巧合的賺了一點小錢,總算能夠添補一下我們姐弟倆的開銷了?!?/br> 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自家傻小子的陸拾遺在聽到對方這一番全然為她著想的話以后,整顆心都忍不住有些樂淘淘起來。 特別是在他用那樣一雙充滿情意的眼睛看著她的時候——等等! 充滿情意的眼睛?! 被男色沖昏了頭的陸拾遺心頭止不住的就是一跳。 陸拾遺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有被自家傻小子算計的一天,滿心震動的她在最初的錯愕以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一把抓住對方還有些瘦小的胳膊,眼神充滿恐懼地看著對方說道:“什么叫這段時間你也機緣巧合的賺了一點小錢……銳弟!咱們老楊家就剩你這一根獨苗苗了,你可千萬不能做傻事??!” 一直都在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陸拾遺每一個表情的楊承銳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錯愕之色。 他強忍住把陸拾遺的手從自己胳膊上甩下去的沖動,重新在臉上露出一個充滿安撫意味的笑容道:“jiejie,你想到哪里去了?弟弟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我怎么可能會稀里糊涂的在自己馬上就要參加院試的時候做傻事呢?” “那……那你這錢是哪里來的?”陸拾遺余悸未消的睜著一雙滿溢驚恐的杏核眼緊鎖著楊承銳的臉上表情不放。一副生怕他說謊哄騙她的焦急模樣。 “我的老師于先生,jiejie你也見過幾回,你還記得他最拿手的本事是什么嗎?”手指蠢蠢欲動地想要去幫陸拾遺捊鬢旁頭發(fā)的楊承銳笑吟吟的繼續(xù)用充滿安撫意味的語氣問道。 知道他這是在試探自己的陸拾遺眨巴了兩下眼睛,佯裝出一個努力思考的表情,帶著幾分不確定的望著他說道:“好像是鑒畫吧?我記得你以前和我說過,于先生幫助鎮(zhèn)上的一位大商人成功鑒定出了一幅古畫,賺了不少的銀子。” “嗯,jiejie說得對,確實是這樣沒錯,”楊承銳臉上的笑容因為陸拾遺的回答又真切了幾分,“這段時間先生一直在我的耳邊念叨著勞逸相結合一類的話語……為了讓我不整天埋首于書本之中,他特意把他的拿手絕活都教給了我……” “真……這是真的嗎?”陸拾遺要多傻白甜就有多傻白甜的用充滿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楊承銳,語氣里更是充滿著驚嘆的味道。 “我也沒想到先生會如此看重于我,”楊承銳臉上表情很是感觸地點頭道:“值得慶幸的是,我在這上面還挺有天賦的,雖然學的時間不長,但是也跟著學了不少東西!” 楊承銳的語氣里帶出了幾分驕傲的味道,“前兩天,有人過來請先生鑒畫,先生因為有事無暇出去,特意讓我先去過了過眼,誰知,竟然真讓我給鑒定出來了,那主家對我非常感激,趕忙給我封了一個大紅包,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