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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廠的,她現(xiàn)在才知道,它居然在七叔的手里一步步地在成型!現(xiàn)在的實際掌權(quán)人,就是周承禮! 日后這個權(quán)力便會落到宦官手里,成為真正左右國勢的一股勢力。 想到這里她更是欽佩面前這個人。這個舉動往后可造成上百年的深遠影響,可見其根基之穩(wěn)固。 周承禮見她出神,就問道:“在想什么?” 在想宦官專權(quán)……但這個想法太超前了,長寧道:“古有趙高指鹿為馬,李讓惑亂朝綱,太監(jiān)得勢多少都是禍患,七叔可要小心?!?/br> “我心里有數(shù)?!敝艹卸Y微微一笑,“我接下來會在家里留一段時日,你但凡有什么不懂的,便拿來問我就是??梢粝聛沓酝砩??” 趙長寧道:“侄兒還有些案子要處理……” 周承禮笑著靠向椅背:“可是怕了七叔了?” 趙長寧搖頭道:“如何談得上怕!” “長寧,你這輩子想得所愿,必是不能暴露身份的。所以你不能娶,也不可能嫁。”周承禮語氣微低。 趙長寧嘴唇微動:“七叔,我明白?!?/br> 周承禮聽到這里,卻是喑啞地笑了笑。那一瞬間,他臉上的溫和變成了冰冷的淡漠?!澳悄憧旎厝ヌ幚砟愕陌妇戆伞!壁w長寧正要告退離開,周承禮又叫住她囑咐:“后日忠義侯府娶親,你同我一起去。忠義侯府往來皆是勛貴之家,你去結(jié)交些人也好,對你的仕途有益。” 便是章姑娘所嫁的忠義侯府了,竟然這么快就要出嫁了。 趙長寧應(yīng)是,其實她不太想去,新娘子畢竟說過想與她私奔,如此去參加人家的親事……罷了,去去也無妨,反正又見不到。 等到了后日,長寧穿了件淺藍細竹紋長直裰,叫顧嬤嬤準備了些賀禮,與七叔一起去了忠義侯府。 忠義侯府在時雍坊中,隔得并不遠。此時府內(nèi)已經(jīng)四處布置大紅綢子,搭起了宴請賓客的棚子,熱鬧的嗩吶聲、賓朋的祝賀聲不絕于耳。趙長寧隨七叔拜見了一些大臣,被夸了幾句‘俊俏有才學(xué)’的話,就坐在一邊喝茶了。 七叔倒是長袖善舞,笑著同周圍的官員交談。 這時候,有個穿著暗紅蟒袍的高大男子背手進來了,朗聲笑道:“原是周大人過來了,沒親自去接你,倒是我失禮了!”周承禮雖只是僉都御史,但得皇上器重,自然是誰也不敢怠慢他。 周承禮站起來同這男子拱手:“恭賀侯爺新婚之喜!” “方才被魏頤那廝拉住了喝酒,叫他一起過來,非是不肯,要留在后院看荷花。所以我才來遲了,周大人莫要見怪才是!”兩人寒暄著,這位男子就說:“我聽說周大人的侄兒,大理寺丞趙大人也一起來了?” 趙長寧方才一直站著,上前一步拱手,也恭賀了他新婚,叫人把自己準備的禮送上去。于是她便感覺到這位侯爺?shù)哪抗庠谒砩洗蛄藥讉€轉(zhuǎn)。 不管是真是假,流言里這位趙大人總是章若瑾仰慕過的,既然是情敵,就該好生看看。 喬伯山一打量,卻見是個清雅極了的人,玉雕的側(cè)臉,水色的嘴唇。倒是無法讓人生出討厭之心。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笑著把手搭上趙長寧的肩:“百聞不如一見,趙大人,久仰了!” “侯爺客氣。”趙長寧不動聲色地微笑。只是這廝剛搭上她的肩膀,突然用力一握,簡直就是捏碎骨頭的力度,趙長寧臉色微變,牙齒一咬。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面突然通傳:“皇上駕到,跪接御駕?!?/br> 侯爺成親,皇上竟然也過來了! 喬伯山收回手,果然是個書生,這把骨頭太細了點不過。不過皇上來了,他還得立刻去迎接才是, 他走在前面出了大堂,眾官跟在他身后跪了一地,等著迎接皇上。長寧跪在后面,只能看到烏泱泱的一片腦袋。 皇上出行的儀仗很麻煩,御馬開道,前后三百名御林軍保護,大內(nèi)侍衛(wèi)隨行護衛(wèi),三架馬拉車,華蓋、香爐,奏大樂,氣勢恢宏。等身著暗色袞冕服的朱明熾自車上下來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聲音如浪潮一般淹沒而來,長寧抬頭,只看到這個人的步履從前面走過。 朱明熾進了堂內(nèi),才有個太監(jiān)出來宣旨:“——平身!” 趙長寧隨七叔再進堂,朱明熾正和喬伯山說話??吹絻扇诉M來,朱明熾目光先從趙長寧身上滑過,落在了周承禮身上?!爸軔矍涞挂策^來了?!?/br> 周承禮有意想引薦趙長寧,就笑道:“微臣帶侄兒長寧過來觀禮。” 兩人說了會兒話,聽得出是多年的舊相識,言談甚歡。朱明熾因身份尊貴,外頭大內(nèi)侍衛(wèi)戒嚴,除當(dāng)朝大臣外無人能入。趙長寧覺得頗沒意思,就從大堂內(nèi)再出來了,她一個人坐在外面的涼亭里喝酒,不覺就是夜幕低垂,左肩還隱隱作痛。 趙長寧耳朵一動,突然聽到了旁邊有女子說話的聲音。 “那位獨自喝酒的就是趙大人吧……” “長得的確是俊!怪不得你巴巴拉我來看?!?/br> “他怎么不喝了?” “要不讓丫頭送些下酒菜過去,獨喝酒怕他傷胃……” 趙長寧緩緩抬頭,就看到花叢那處聚了一群少女,穿綢戴金,嬌媚可人,應(yīng)該也是勛貴家的女孩子。正輕聲說話,看她抬頭看過去,個個都紅著臉連忙躲到花叢后。 趙長寧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 正好這時候親迎的隊伍回來了,敲鑼打鼓的,這些女孩子便都離開了。她也放下酒杯,慢慢踱步到前院觀禮。 跨火盆,跨馬鞍,新娘子被扶著入了大堂,趙長寧背手遠遠站著,看到那道窈窕的身影,入了堂與高大的新郎站在了一起。 紅燭,拜天地君親師牌位,酒席的喧嘩遠遠傳來。 一個女子的一生,就這么被定了。沒有什么所愛,所求。 趙長寧看到這里就想離開了,轉(zhuǎn)身隱入了人群之中。 才從后院喝酒回來的魏頤正一邊喝酒一邊觀禮,本來是笑著灌酒的。但當(dāng)他的目光掃過人群之后,驚鴻一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東西,喝酒的動作也停住了,非常驚訝。 但是定睛一看的時候,卻什么也看不到了。他什么都來不及說,立刻把酒壺塞給身邊的丫頭朝這邊走過來。 觀禮的人太多了,魏頤撥開人群找,但剛才那個熟悉的人卻不見蹤影。 你究竟是誰!為什么又不見了! 是他思念成疾,所以看錯了不成? 魏頤表情變得難看,重重地一拳砸樹,樹葉紛紛掉落。他似乎又想起什么,立刻叫下屬過來:“給我?guī)ПR司的人過來,把這時雍坊的過道堵上,看到長得好看的,不論男女都攔下來,等我過去查證才能放。就說是皇上出行,臨時戒嚴了,快去!” 下屬的表情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