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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的是還有個陷害同僚的罪?!遍L寧沉思了一下說。 趙承義怔住了,趙老太爺則問長寧:“如此你可有辦法?” 長寧抬頭,瞧著兩雙望著他的眼睛,緩緩搖頭:“我管大理寺,卻管不了都察院,如果是七叔在的話會好辦許多,那畢竟是他的地盤。我暫時沒有什么辦法,需要時間。犯人不會一直留在都察院的,總要轉(zhuǎn)手到大理寺,只能到時候再看?!?/br> 趙老太爺未免失望,坐在凳上半天回不過神來。畢竟是手把手帶大的親兒子,前一刻還是朝廷命官,下一刻就身陷囹圄,他怎么能接受! 長寧不好勸他,屋內(nèi)一時寂靜。 趙長淮從戶部回來了。 他踏進屋內(nèi),把斗篷遞給旁邊的丫頭。隨后他看了趙長寧一眼,兄長的神情和以往一樣,沒什么波動。趙長淮給老太爺請安,說:“我聽說二叔出事就立刻回來了,父親長兄可有辦法?” 趙承義搖頭:“你哥哥說甚是難辦,畢竟貪污的是修建皇陵的餉銀。如今不知道都察院怎么審理的,咱們也沒有應對的辦法?!?/br> 趙長淮嘆了口氣:“可惜我為戶部主事,手伸得再長也管不到都察院的事。倒是……”趙長淮對長寧道,“長兄身為大理寺丞,也應該幫一幫二叔。畢竟都是趙家的人,二叔慣常也幫了長兄不少。” 長寧抬頭,只見這弟弟英挺筆直,風姿翩翩地微笑。心想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他還是喜歡針對自己。難不成還瞧著他嫡長孫這個身份,手里的管家權(quán)?長寧嘴角微扯,淡淡道:“二弟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吧。我這大理寺丞的位置給你來做,你試試怎么救?” 趙長淮卻仍然笑:“在其位謀其事,我可不敢頂哥哥的職?!?/br> 趙老太爺知道他們兄弟二人一向不和,出言道:“好了。長寧,如今你二叔出事,家里的一切都得指著你。試試能不能找到你七叔,他常神出鬼沒的,以前也就你二叔能找到他?!?/br> 長寧頷首道:“祖父放心,孫兒若有辦法,自當盡力?!备赣H唯諾無用,二叔出事,七叔不見蹤影,家里自然只能由她撐著。 沒在趙老太爺這里呆很久,趙長寧就回了竹山居,叫了家中豢養(yǎng)的護衛(wèi)過來。一是先吩咐打探七叔的下落,如果能找到七叔,周承禮的法子肯定比她多。但要是不能找到的話……只能她這邊想辦法。首先得想辦法進都察院打探,事情究竟嚴重到那種程度,如果二叔貪墨的錢財多,甚至能到直接問斬的地步。到時候就算進了大理寺終審,她也沒有辦法,二叔是她的親眷,她必須要避嫌。 長寧嘆了口氣,燭光忽閃之間,她瞧見竇氏由宋嬤嬤陪著過來了。 “你大姐要趕回真定,所以先走了?!备]氏在長寧身邊坐下,叫宋嬤嬤把食盒打開,從里面端出一碗蓮米紅棗銀耳來?!按蠼闩R走的時候給你做的,你小時候最愛喝她燉的銀耳,嘗嘗看是不是那個味道?!?/br> 長寧嘗了口,入口香濃柔滑,果然是兒時的味道。“大姐竟走了。”她輕嘆,“家里事多,都來不及招待她?!?/br> “你大姐也明白的,不會在意這點小事。長寧,”竇氏喚了她一聲,“為娘有一句話要跟你講,你的jiejiemeimei畢竟都嫁出去了,家里的男孩才是一家人,娘看著長淮與你,還是嫌隙頗深的樣子?!备]氏黯然地嘆了口氣,“也怪為娘的,當年怕他擋了你的路。如果好生待他,你在家里也有個親密的兄弟,凡事能商量著來,長旭去了邊陲歷練,不知道哪年能回來。其實當年若將你當女孩養(yǎng)大,這一切便是長淮的了,唯一的庶長子……” “娘?!遍L寧見她越說越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握住母親的手,語氣有些嚴肅,“你斷不可說這些?!?/br> 沒有什么庶長子,她現(xiàn)在是家里的嫡長子。 竇氏勉強一笑:“是不該說了。娘是想讓你好生考量你二叔的事,雖然你二叔以前待咱們不好,畢竟也是一家的人。” “娘,您不明白?!遍L寧繼續(xù)喝著銀耳羹,“此事棘手,我不能輕易應承?!?/br> 竇氏看著她,長寧就搖了搖頭。如果七叔還在,想必都察院他控制沒問題,可惜他不在。她手再長也伸不到都察院去。 次日長寧就找人打探過了。趙承廉被關(guān)在都察院里,一直禁止探視,消息傳不進去也遞不出來,連她打探送的幾件薄襖都沒遞得進去,看來是要下死手整他了。長寧本想設(shè)法見他一面,但被沈練察覺到了,找她過去問話。 “我知道你家二叔最近出事了?!鄙蚓毜氐溃摆w長寧,你素日聰明,知道這事不好牽扯。如果我是你,我會獨善其身,否則你這頂烏紗帽也可能不保。修建皇陵也敢貪污……你二叔膽子也太大了?!?/br> 趙長寧苦笑片刻道:“畢竟是家里的二叔,所以不好不管?!?/br> 沈練看長寧一眼,雖然他經(jīng)常磋磨趙長寧,但未必沒有歷練他的意思,自然不會放任長寧出錯的。趙長寧本來就與大理寺卿董耘不合了,雖然這個董耘他也不喜歡,但趙長寧得罪了頂頭上司,一旦被抓住馬腳就是生死之間的事。 “你二叔的事本來就過頭了,被人發(fā)現(xiàn)端倪后,竟然還想嫁禍到別人頭上。我知道你跟皇上應該有些交情,否則就算是我力薦,你恐怕也當不上這個大理寺丞。但此事皇上不會容忍的,你也別求到皇上頭上去,自己惹禍?!鄙蚓毨^續(xù)說。 趙長寧心道這個才是真的厲害,沈練平時什么都不說,卻把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磥砟芤匀畾q的年紀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的確非等閑之輩。 “多謝沈大人指點,下官明白了?!壁w長寧拱手道。 正準備退出沈練的值房,沈練又叫住了他。長寧就抬頭看他。 少年的面容落在光里,淡雅秀致,神態(tài)從容平靜。沈練嘴角微動:“你要是真的出事,大理寺丞幾天就能選個新的,自己掂量著吧?!?/br> 趙長寧沉默后微微一笑,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從沈練這里出來,門外有一輛馬車在等著她,趙長寧進了馬車,陳蠻正在馬車里等著她,看到她后將手里的信封交給她:“大人,您的回信?!?/br> 長寧這兩年也培養(yǎng)了一些能人,可以算是豢養(yǎng)幕僚,不過她的幕僚都不留在府中,故沒有人知道。趙長寧暗中有些事都會交給他們?nèi)プ?。長寧打開一看,緩緩合上信封。 當初趙承廉和右春坊諭德謝楠一起監(jiān)管皇陵修建,工部有官員發(fā)現(xiàn)皇陵修建有端倪,緊接著發(fā)現(xiàn)貪污的事,但只逮捕了謝楠,前幾日才斬首。所以才有現(xiàn)在這出事。難怪沈練讓他別管!趙承廉是被其詹事府的親信揭發(fā)的,他手頭還有趙承廉貪污的證據(jù),鐵證如山,翻不了身!如果半月之內(nèi)不能解決問題,趙承廉很有可能也是被斬首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