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0
他去滅口朱明熾,沒想到現(xiàn)在朱明熾?yún)s登基做了皇帝,他的日子不好過吧?”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周承禮的手微微一動:“你曾派她去滅口?”難怪當初他協(xié)助朱明熾取得帝位的時候,她顯得如此震驚。 朱明熙笑了笑:“那個時候本以為他沒有翻身的力氣了?!?/br>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大理寺丞了?!敝艹卸Y淡淡地說。 朱明熙有些驚訝地抬頭。不降反升,這倒是奇怪了。當時他對趙長寧,的確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還想扶持他一路做純臣的??上КF(xiàn)在他在朱明熾的手下,朱明熾總不會如他一樣善待長寧的。 他望著窗外的夜晚。他流離失所,母親被人逼死,周承禮救的代價,就是他的手落下殘疾,不能再握筆,狼狽得可以激起他心底任何的黑暗。他時常在心里問自己,一個人的一生,要經(jīng)歷多少苦難才算完,如果他要經(jīng)歷這些,為什么讓他的前半生順風順水,得到一切世間美好的事物。他思考得很多,重新認識這個人世,很多事情,它就是這么無奈的。 朱明熙繼續(xù)喝茶,沙啞地笑了一聲。 周承禮神情冷漠,背叛朱明熙的人不止他一個,宋家原來也是□□,到今天這個地步不是偶然。原來的朱明熙,跟朱明熾的心計的確沒法比,也許現(xiàn)在可以,但不過是他手里的傀儡而已。 周承禮吩咐下屬好好看著他,走出了房間。外面夜風涼薄,幕僚跟在他身后,低聲道:“七爺,二爺已經(jīng)被都察院控制了,大少爺正在想辦法救他,動用了他自己的勢力……” “這么多年,她也長進了?!敝艹卸Y嘴角微扯。 幕僚低聲道,“屬下還是不太明白,七爺您早就知道宋家有意加害,為什么不管……” 周承禮看了他一眼,幕僚頓時不敢說話,周承禮做事什么時候容許別人質(zhì)疑過。但也聽到周承禮解釋說:“宋家總會選一個人下手的,我他們沒那個本事動,要么就是長寧,要么就是趙承廉。而且多事之秋,他不做官也好,免得日后被牽連進這些事來。再者……” 周承禮沒有再說下去了。再者倘若有一日他想不顧趙長寧的反抗得到她,那么趙家,就決不能有能與他做對的勢力。仿佛身體里還有另一個人,無法控制自己內(nèi)心的邪念和暴戾,十四歲的時候長寧就見識過他邪念的這一面,竟嚇得她忘記了那件事,忘了也好,他希望長寧永遠不要想起來。 “隨她去做吧,收不了場我回去替她收就是了?!敝艹卸Y淡淡說。 幕僚拱手應了退下。 ** 趙長寧揉了揉眉心,她已經(jīng)見了都察院那個人一面,拿到了一份二叔的證詞。 此人當初在大理寺的時候,趙長寧幫過他,讓他免于牢獄之災。此人很感激她,證詞給她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了:“大人切莫牽扯深了,免得把自己也繞進去。里頭□□,想整您二叔的,可能不止一方勢力……” 趙長寧看了證詞,憑他這些年判案的能力,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其中疑點和牽強處不少。單就說貪污修建皇陵的錢這一條,二叔再怎么蠢也不可能將自己的貪污的證據(jù)放在辦公號房的公案上,讓揭發(fā)他的下屬隨意翻到。而且貪污銀兩多達十萬,這十萬兩銀子,未入趙家的賬,也沒有找到趙承廉窩藏銀子的地點,這么大一筆銀子總有去向,不可能平白消失,證詞里卻絲毫沒有提及。 也就是說,真的有人陷害二叔。 長寧靠著東坡椅沉思了一會兒,決定她得見二叔一面,很多事情只有他親口告訴她,她才知道情況。到時候拿到二叔的供詞,找到證據(jù),才能替他翻案。 當她告訴陳蠻之后,陳蠻自然要阻止她:“大人,您這是何苦!雖然進都察院不難,但畢竟是違抗皇令,知道了您也會被責罰的……” 長寧嘆氣說:“二叔既然是被陷害,更不能不救了。既我是在這個位置,我若不救,家里也沒有人能救他了?!?/br> 陳蠻想到那日大人受的委屈,就不愿意趙長寧去救此人。“那我替您去,您不能以身犯險?!?/br> 長寧雖覺得陳蠻忠誠,也笑著搖頭,“你如何知道要問些什么,都察院大牢與大理寺相通,我用腰牌可進大門,但隨后便需要都察院的牌子,我已經(jīng)要得了一塊,打扮成皂隸進去。你在外接應,找個與我身形相訪的人裝作我離開。晚上人少不好分辨,明晚就行動吧?!?/br> “大人……”陳蠻仍然想勸,長寧擺手示意他不用說了。她既已經(jīng)決定的事情,不會更改的。 這時候正房那邊派人過來請,趙老太爺要找她說話。 長寧過去的時候,看到趙長淮正與趙老太爺下棋。趙長淮看到兄長過來,拱手喊長兄退去了出去。 趙老太爺讓她坐下:“祖父叫你過來,是想跟你說那日的事,你也莫怪罪你二嬸,她是心急了?!?/br> 長寧一手抓著棋盅里的子玩,一邊道:“孫兒明白。” 其實一貫也是如此的,只是那天說話的人太多,她是實在忍不住了才出言訓斥。否則她懶得管別人怎么說,做自己的事就好了。在外面被為難,回到家里還不被理解……那天她的確太累了。 趙老太爺輕輕嘆氣:“祖父老了,現(xiàn)在家里一切交給你管,祖父是放心的。你二叔這些年雖然……不說絕對是個清官,但貪污修建皇陵的銀子這樣的事,他一定不會做的。你一定要幫他,否則這一關(guān),他必定過不去了!祖父知道這事難辦,但你就看在祖父的面子上……” “祖父此話見外。”長寧淡淡道,祖父這話,是當她真的冷血無情么。 趙老太爺眼眶微紅:“唇亡齒寒!你二叔倘若倒了,你在官場必定也難以支撐。祖父也說句實在話,你七叔畢竟不是趙家人……” 長寧看著趙老太爺許久,不知道什么時候,祖父已經(jīng)如此蒼老了。那天他雖然出言袒護自己,但心里肯定是有疑慮的。他老了,總是會犯糊涂,總是會優(yōu)柔寡斷的。“孫兒知道,祖父放心……”棋子在她的指尖轉(zhuǎn)了轉(zhuǎn),她輕輕說,“孫兒會把二叔救回來的。” 一把棋子被撒入棋盅中,長寧拱手告退。 她頭也不回地出了正房,隨從很快跟了上來。長寧看到祖父的影子投在窗紙上,一道拉長的剪影,久久未動。 要救二叔,長寧必定會做出犧牲,也許會將她也牽扯進去。祖父知道,他為官幾十年,他怎么會不知道呢。 長寧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她是嘲笑自己,畢竟還是孤單的。 她剛回頭,就看到趙長淮站在不遠處。 風吹起他的袍角,他看著她微笑說:“哥哥何必過得這么苦,哥哥生性柔軟,若將管家權(quán)交給愚弟,想必哥哥也不會這么煩惱?!?/br> 趙長寧不太想理他,她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