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朱明熾刻意調(diào)任他處理番廠的事，是有意削減他在都察院的權(quán)威。因為他的確忌憚著周承禮。

    當初西北邊境抗敵，朱明熾苦攻不下，如若不是三顧茅廬請到了周承禮來謀略，怎么可能大獲全勝。

    有這樣才能，又生性不定，沒有強烈道德觀念的人，決不能任以大權(quán)。

    朱明熾為了補償他，提攜了趙家的兩個人，一個就是趙長寧，還有個是趙長淮。

    周承禮從不置一詞，他不是這種人。想要的東西，應(yīng)該謀劃著慢慢去得到它，而不是向別人哭訴請求。

    “我也想問你，當初我承諾過要救你，現(xiàn)在你卻阻止于我。究竟是怕趙家陷入頹勢……還是為了別的勸我？”周承禮冷淡地說。

    趙長寧喝著茶，只說了一句話：“朱明熾是我腹中孩兒的父親?！?/br>
    周承禮的瞳孔一縮，動也不動，捏著冰裂玉釉杯的手指卻越來越緊，幾乎要把杯子捏碎了。

    “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的事？”周承禮突然問。

    趙長寧嘆道：“七叔，兒時的事我都不記得，如何知道答應(yīng)了你什么。并不僅僅因為朱明熾是我孩子的父親，他救過我的命，也是為了你、為了趙家好。我不能無動于衷地看著不管。你不要做這些事了，讓朱明熙離開京城，就這么算了吧。京衛(wèi)守衛(wèi)極嚴，朱明熾親自把持京衛(wèi)十萬大軍，已經(jīng)不是先皇那個時候了，你們沒有勝算的。”

    周承禮靜靜地看著她，突然笑了起來。他笑起來的時候，有種青年的俊秀，又有種說不出的冷冰。

    “你七歲那年，”他輕輕地說，“先生給你布置了一首五言律詩，你做不出來，便來央我說，只要我能幫你做出來，你長大后就嫁給我?！?/br>
    長寧微微沉默，這些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我當時已經(jīng)知道你是女孩，便是表面沒有立刻答應(yīng)你，心里卻是同意了的?！敝艹卸Y眼睛微瞇，似乎是在回憶往昔。

    “你雖然是說過就忘，可我卻一直記得。然后你被送回了京城，一直到你十四歲，我再次見到你?！敝艹卸Y繼續(xù)說，“那時候我中進士不過一年，任山東濟陽縣令?！?/br>
    說到這里的時候，長寧的手指微微蜷縮，十四歲時……！他多次避而不談，為何突然要告訴她。

    而且突然生出一股，想要阻止他的沖動！

    “七叔，不要說了?！壁w長寧道，“既然我不記得，就不提了吧。”

    “有什么怕的，不就是你跟別人親近，卻與我十分疏遠，七叔生你氣罷了?！敝艹卸Y笑得漫不經(jīng)心，摸她的發(fā)頂。

    但長寧卻覺得他的掌心透出一股寒意，這樣的……熟悉。

    以至于她腦海中閃過混亂的畫面，俊美的面孔陰沉而猙獰，年輕的七叔顯得這樣陌生，她被綁縛的雙手，緊貼在她身上的guntang有力的肌膚，絕望的祈求和哭泣……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渾身僵硬。更多的畫面閃過腦海里。

    十四歲的她初到漢陽，周承禮來接她去別院，那時候七叔也很年輕，俊秀而文雅。她只記得自己是第一次見到他，疏遠而有禮地喊他七叔，并避開了他想扶自己的手。

    周承禮的表情有些驚訝，然后緊緊地盯著她。長寧卻沒有意識到不對，她在別院里跟著夫子學(xué)，隔壁王家的公子王學(xué)舉也時常來聽，一來二去的兩人便熟絡(luò)了，正是大夏天，相約著上山避暑拜佛，下河摸鯽魚。那時候她沒意識到，其實那王學(xué)舉對自己是很曖昧的，時常親昵地摟肩摟腰。她在趙家沒有玩伴，偶然遇到個少年玩伴當真沒多想，與對方越來越親密，甚至偶爾去王家同住。

    這還不足說明什么的話，有天王學(xué)舉將她壓在假山上，漲紅臉看著她，說要娶她。趙長寧驚訝地看著他，才知道這位小公子竟然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她還沒想好怎么辦，王學(xué)舉已經(jīng)按著她的肩親她的嘴，迫不及待地往自己懷里摟。

    趙長寧被迫抬頭，然后看到了站在王學(xué)舉后面，陰沉著臉的周承禮。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這位年輕進士七叔，有這么冷酷的表情。

    他像拎小雞一樣拎開了王學(xué)舉，粗暴地砸到了一邊。王學(xué)舉不過十五歲，被成年人力道一摔，頭撞在假山尖銳的棱角上昏了過去。假山棱角上全是血，長寧看到后臉色都變了：“七叔，你快叫大夫過來，他有可能會死！”她立刻想過去看王學(xué)舉的傷勢。

    但周承禮很快抓住她，按著她的肩，沉沉地問：“你跟他在干什么！他怎么說要娶你？”

    她被他抓得生疼，哪里見識過周承禮這般陰鷙，立刻要掙脫：“他要是死了，你被背上命案的！你放開讓我看看！”

    周承禮更抓緊了她，冷笑說：“我就說他是爬上假山玩，掉下來摔死的，誰知道？”

    趙長寧那時候覺得周承禮有?。〗鯌嵟乩_他：“你放開我，你究竟想干什么！為什么對他下這么重的手？”

    周承禮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然后他冰冷地說：“長寧，你說過要嫁給我。你是我的，別人不能動?！?/br>
    什么嫁不嫁的，她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了？

    趙長寧覺得他現(xiàn)在的情緒有點不正常，掙脫他就想跑。但她怎么跑得過周承禮，很快被他追上按在地上。然后他就在她脖頸邊吻舔，一直到嘴唇，趙長寧掙扎，被他連人抱起。

    然后，他把趙長寧關(guān)進了內(nèi)室，不然她老是想跑。不僅如此，他還找了鐵鏈將她鎖在床頭，將她的衣裳脫盡了，本來壓在她赤-裸雪白，還未完全成熟的身子上時，他是很亢奮的。但是她一直怕得發(fā)抖，還要咬他，非常抵抗，他就沒有徹底要她。

    但是他把人摟在自己懷里睡覺，一直吻她。還把暈過去的王學(xué)舉綁起來，折磨給她看。

    后來，他任職都察院，極擅長酷刑逼供。

    趙長寧真的想起來了！周承禮因為少年家世突變，性格暴戾，用盡酷刑折磨王學(xué)舉，她嚇得尖叫。因為當時實在是太受刺激，后來周承禮終于清醒了，肯放開她時，她就把這段記憶完全忘了。

    再后來周承禮再次出現(xiàn)，成了她的老師，似乎這種極端的情緒，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了。

    趙長寧嘴唇泛白：“大概是因為我不記得兒時的事了吧，七叔不必計較這個?！?/br>
    “我年輕的時候太偏執(zhí)了?！敝艹卸Y溫柔地說，“但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好多了，能夠控制自己了，只要你不惹我，我就是你的七叔。長寧，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抽身了，即便我抽身，朱明熾也不會放過我的?！?/br>
    “你如果將這件事告訴朱明熾，我肯定會死，你要是真能狠下心嗎？”

    趙長寧手心卻冷汗膩膩，難怪周承禮希望她不要想起，實在是血腥變態(tài)。他方才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她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