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8
“我聽說若微失蹤了!怎么回事?” 那受傷少年連忙把前因后果仔細講了一遍。他說的和陸無際方才所言并無太大區(qū)別,只是作為當事人,在細節(jié)上記得更清楚些罷了。 可姜云舒聽他一會信誓旦旦地說姜云顏一直沒有異狀,這才沒人警覺,一會又說她總嚷嚷著有什么別人聞不到的味道,抱怨個沒完沒了,不由愈發(fā)摸不著頭腦了。 卻聽霜華真人當機立斷道:“事出有異,若微不是那種因利忘義的人,我親自下山去尋人!” 她又望向那少年:“你們同行的人里,可還有能行動的?找個人來給我引路!”說完,便急匆匆要走。 姜云舒也急得不行,欲要喚住霜華真人,可剛要出聲,卻又想起什么,遲疑地回頭看了看葉清桓,只覺進退兩難,簡直要把自己急成一只熱鍋上的螞蟻。 葉清桓便開口道:“師姐若不嫌拖累,便帶著云舒一起去罷?!?/br> 霜華真人一條腿已邁出了院門,聞言詫異道:“你過幾天不是也要下山么?你現(xiàn)在這樣,身邊沒個人照應怎么行!” 葉清桓雖調(diào)養(yǎng)了四個多月,不似當初那般枯瘦憔悴,但依舊隱隱顯出一副病骨支離之態(tài),確實讓人難以放心??伤勓陨袂閰s絲毫不動,淡淡道:“無妨,我心里有數(shù)?!?/br> 他的“有數(shù)”在姜云舒看來,基本上就可以等同為“還剩一口氣,可以往死里折騰”,可她再放心不下,卻被突如其來的一個消息給攫走了全部心思。 ——一個身著白衣的筑基弟子上氣不接下氣地沖進來,語無倫次道:“霜華師伯,可算找到您了!我們每三日去北冥塔中掃灑,方才過去時發(fā)現(xiàn)若微師妹的魂燈……碎了! “什么!”霜華真人大驚,當即撥開眾人御劍飛馳而去。 那本以為是來告狀的幾個年輕修士也愣在了原地,面面相覷。 葉清桓就忽然覺得臂彎一沉,姜云舒驀地晃了晃,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目光散亂地在面前的人和物上飄移不定,好半天才細若蚊吶地自語:“不、不可能啊……她年前還說讓我等她回來……她還要給我?guī)ФY物呢……” 她聲音猛地滯住,茫然地望向葉清桓,喃喃道:“師父,不可能啊……這不可能??!”她直勾勾地盯著葉清桓的臉,就好像只要他點一點頭,她就能毫不遲疑地確定這一切果然只是個拙劣的謊言似的。 可葉清桓只是嘆了口氣,手臂緊了緊,輕聲說道:“待會你和你霜華師伯一起下山去,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親眼確認一下也好?!?/br> 姜云舒的一顆心終于沉到了底。 那個總是笑嘻嘻地給人起綽號的仿佛不知愁似的小姑娘,后來當著外人一臉冷冽,背地里卻總是羅嗦著對她噓寒問暖的少年修者,那個曾許諾日后與她同游天下的jiejie……居然就這么簡簡單單地死了。 姜家祠堂不過多立一尊牌位,清玄宮也不過再添了個英年早逝的弟子,而她身上曾經(jīng)那么真實的一切,一夕之間就全都不在了。 姜云舒想,也不知她最后是怎么樣的,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孤單,有沒有什么想要說出口、卻終究沒能留下來的話…… 她便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全身流走的力氣好像被淬過了一回冰水,而后重新被灌了回來。她居然沒有掉眼淚,而是十分冷靜地從乾坤囊里取出兩顆用紅線系著的琉璃珠子,將其中一條綁在葉清桓手腕上,透明的琉璃珠和青玉鐲相擊,發(fā)出了一聲低而脆的響聲。 葉清桓看清那是個什么東西,便是一驚,就見姜云舒把另一條紅繩系上了自己的左腕,低低說道:“這東西師父應該認得,我當年從……尸身上找到的,別的用途我不知道,只是發(fā)現(xiàn)兩顆珠子被人佩戴之后能指示對方所在。我要和霜華師伯一起下山,但是想來不會太久,等事情處理完了,我便循著指示去找你,我不在的時候,你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胡亂逞強?!?/br> 葉清桓這會心里已經(jīng)扭成了一團亂麻,聽她這般絮叨,更是覺得古怪得很??伤€沒來得及說出什么,便又聽姜云舒幾不可聞地說了句:“我身邊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了,你……千萬別出事?!?/br> 葉清桓一怔,到了嘴邊的話便咽了回去,淡淡道:“放心,不必著急,我等著你來找我?!?/br> 他好似不經(jīng)意地拍了拍姜云舒的后背,淡青的衣裙上突兀地現(xiàn)出一抹紅來,但僅僅一瞬間,那點殷紅的顏色就像是被衣裳給吸進去了似的消失不見。他臉色有些慘淡,卻只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攏袖道:“你帶著靈樞劍走,此劍非同一般,即便劍靈沉眠,也多少能助你一些。素問就先留下來,我有些用處?!?/br> 說話間,已有人來通報,說霜華真人已帶人出發(fā)了。 姜云舒來不及多說,退后兩步,鄭重向葉清桓行了一禮,便也匆匆趕上。 除霜華真人以外,此次同行的還有三個筑基修士,其中一人竟還是個有過一面之緣的熟人,正是當初姜云舒找虛真道歉時路遇的青年修士,此時才知他居然恰好是雁行真人的首徒,與無際真人一樣姓陸,名字叫懷臻。如今他不過弱冠之年,已是筑基后期的修為,即便在英才薈萃的清玄宮中,也算是出類拔萃了。 只可惜這次在秘境中進階未久,就恰在境界不穩(wěn)時被偷襲,雖然看著沒有那被人架著的少年修士嚇人,但內(nèi)傷卻要更重上三分。 他便是脾氣再好,此時也沒有余力和人客套了,何況其他幾人也各懷心事,一行人便只是一言不發(fā)地疾行趕路。 一路南下,雖然日夜兼程,但奈何白欒州地域遼闊,待終于抵達那受傷的修士所指之地時,已經(jīng)過去了五天多。 姜云舒早聽聞過白欒州百年前曾異常出現(xiàn)了幾道地裂,十分壯觀可怖,可此時真正見到,卻還是不免震驚。 眼前一道巨大裂隙橫亙于荒野之上,深不可測,更是綿延不知幾千萬里,遠遠能望見一兩座曾經(jīng)繁華的城池廢墟,高聳厚重的城墻只剩下一半,孤峭臨于深淵之上,風化的碎石仍時不時簌簌落下。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修士小心翼翼地往前湊了幾步,站在裂隙邊緣探頭瞧了瞧,咋舌道:“我的娘,這得有多長!莫不是整個白欒州都被劈開了吧!” 他語氣十分滑稽,但卻沒有人因此發(fā)笑。 正如他所說,這寬數(shù)百丈的裂隙橫亙于荒原之上,像是被神祇用開天辟地的巨斧劈砍而成似的,往東西兩側延伸開來,不知起止。而兩側都是直上直下的峭壁,其間彌漫著一陣陣翻滾的黑紅色煙塵,偶有堅喙利爪的猛禽從中穿梭,尖銳的啼鳴響徹天際。 這種地方只怕連最善攀緣的銅角羚也無處落足,更別提以人力攀爬了。 陸懷臻走到霜華真人身邊,指著遠處一塊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