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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先行一步便好,”她沖那富家子說,“婢子會小心不傷到她的臉。” 那富家子弟似乎很信任黃衣女的能力,二話不說就招呼人拖著那半死不活的傷者沿著原本的路線走了。 街上剩下的人,也大多趁機溜了老遠,只剩幾個膽大的從樓中或者巷口探頭探腦。 在這樣的情況下,幾丈開外那個提著只小酒壇悠然站在街心的老嫗便尤為顯眼。 姜云舒心中一動,錯后半步,險險避開黃衣女袖中飛射而出的紅綾,靈力注入劍鞘,向上一橫,蕩開紅綾末端的金墜,忽然笑道:“老人家,幫我個忙去救個人可好,回頭我請你吃飄香樓的rou餅!” 老嫗枯樹皮似的臉上沒有什么明顯變化,只把耷拉的眼皮幅度極小地抬了抬,好似在遲緩地思考,半天,才慢騰騰地嘟囔:“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知道尊老,唉,我這一把老骨頭還得……罷了罷了,小姑娘,老太婆不愛吃餅,你還是請我吃酒吧!” 她說前一個字的時候人還在原地,可一錯眼的工夫就消失不見,聲音遠遠地從方才那幾人離開的方向傳來。 黃衣女容色一厲,向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壯漢便欲動身去追那深藏不露的老嫗。 姜云舒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翻手拍出一張符咒:“這位仁兄,竟然寧可去找老婦人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眼光當(dāng)真堪憂!” 符咒當(dāng)空爆開,方圓一丈之內(nèi),像是豎起了一道無形墻壁一般,令人無法出入。 姜云舒笑嘻嘻地站在原地,她雖然不知道葉清桓為何逼著她精研這壁障之術(shù)的施咒解咒之法,不過今天一用之下,確實覺得效果非凡,便得了便宜還賣乖地笑道:“你們真不應(yīng)該隨便欺負比自己修為低的,看看,這回就踢到鐵板了吧!” 說完,從儲物手環(huán)里捏出來一只撲騰得正歡的紙鶴,手掐咒訣沖它說了幾句話,等它拍拍翅膀飛了,才大發(fā)善心補充了一句:“我勸你們別折騰了,這符咒是我?guī)煾柑匾饨涛耶媮矸郎淼?,效果還得持續(xù)小半刻呢,沒有特殊的法門是解不開的。” 而葉清桓這會正在客棧百無聊賴地養(yǎng)神,突然被傳訊紙鶴擾了清夢,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連忙循著它的指引找到姜云舒,卻發(fā)現(xiàn)她正坐在路邊房頂上,居高臨下地瞧著被壁障術(shù)困住的一男一女。 他一眼掃過,立刻煩躁起來:“這都什么東西,看起來就不是好人,我怎么一會沒照看到你,你就跟這種惡心人的廢物混到一塊去了!” 姜云舒從屋頂蹦下來,撣了撣身上的浮灰:“師父啊,你可不能睜眼說瞎話,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們混到一塊了,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別隨便敗壞我的名聲?!?/br> 葉清桓冷笑:“就你那死皮賴臉的架勢,還有名聲?” 兩人你來我往地嘴賤,很是旁若無人。 這時,旁邊突然閃過一道刀光,帶著尖嘯風(fēng)聲橫劈而至。 姜云舒連忙躲到葉清桓身后,探頭叫道:“哎喲,壁障術(shù)的時間到啦!” 刀光轉(zhuǎn)瞬逼近,又乍分成千百道亮得刺眼的殘影,其間迫人靈力鋪天蓋地傾泄下來,身處刀意正中,只令人覺得天地失色,日月黯淡。 葉清桓素問劍在手,在漫天刀光中輕描淡寫地點了一下,只聽叮的一聲,刀勢戛然而止、靈力崩散,那揮刀的壯漢連退幾步,一口血噴了老遠。 葉清桓手中暗光不過一閃,便又歸于鞘中,他單手執(zhí)劍,看也不看對手,先把姜云舒從身后拎出來,咳嗽了兩聲,不耐煩地問:“到底怎么回事,這倆人怎么這么煩人!我傷還沒好全呢,一使勁就渾身疼?!?/br> ……敢情人家偷襲還得照顧你的身體狀況。 姜云舒估計天底下能把這話說得如此自然而然的,可能也就她這比大家閨秀還嬌花的奇葩師父一個人了,只好言簡意賅地把方才之事敘述了一遍。一轉(zhuǎn)眼,瞧見巷子口慢悠悠地探出來長長短短的幾條影子,便迫不及待地介紹起來:“師父師父,這就是我說的那位老人家,她可厲害啦!” 葉清桓變臉比翻書還快,剛一瞧見那深藏不露的老嫗,便收斂了心不在焉的姿態(tài),待到目光和對方相接之時,更是微微頷首示意。 他生來任性,這番舉止已經(jīng)是看在對方比自己修為高年紀大的份上,表現(xiàn)出了禮節(jié)上的尊重。 老嫗點點頭,像是沒看見偷襲不成的兩人似的,慢騰騰地朝姜云舒走過來。她身后跟著方才離開的幾個人,除了黑布套頭的傷者以外,其他幾人都是目光呆滯,行動僵硬,仿佛幾具會走路的尸體。 她在距離姜云舒幾步遠處站定,佝僂著腰咳嗽了兩聲:“小姑娘,答應(yīng)我的酒呢?” 姜云舒也心有靈犀地把偷襲不成正憋屈著的兩個人拋到了腦后,立刻笑嘻嘻地說:“老人家放心,我這就去給你買,不知你是喜歡什么口味的?烈的還是淡的?果子釀、女兒紅還是燒刀子?珍奇仙釀我買不起,十壇八壇鎮(zhèn)上的凡酒還是沒問題的!” 葉清桓聽得簡直要扶額。 老嫗癟著嘴嘟囔了一句什么,目光在兩人臉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小姑娘倒是狡猾,罷了罷了,老太婆不和你計較?!彼咽掷锏男臃畔拢照葕A在腋下,伸出雙手比劃了個“十”字:“就向你討十壇好了,五壇竹葉青,五壇玉髓酒,都要玉福樓的陳釀,你快去買來,我可就在這等著!” 說完,意味不明地轉(zhuǎn)向葉清桓,沒剩幾顆牙的嘴巴咧開了個古怪的笑容:“老太婆今天心情好,不如就幫你把這兩人一起解決了,也省得你再沾因果?!?/br> 那黃衣女和剛剛出刀偷襲的壯漢聞言,身體仍是呆立在原地不動,喉嚨里卻破了音似的擠出奇怪而驚恐的聲響,姜云舒被怪聲嚇了一跳,這才發(fā)覺那兩人也不知是在什么時候,被老嫗用了哪種隱秘的法子制住的。 葉清桓將她往一旁推開,讓她先離開這是非之地,隨后面上又浮起漫不經(jīng)心的神情,淡淡道:“不勞前輩費心了,所謂因果,說到底不過是天道昭彰、善惡有報,天底下又有誰真能全然避開。更何況,我未行虧心之事,就算教訓(xùn)了這種為虎作倀的廢物,又何懼之有?!?/br> 言罷,走到被制住的兩人跟前,劍雖未出鞘,凌厲劍氣卻已刺入兩人丹田。 他毫無興致觀賞兩人丹田被毀的后果,從儲物袋里摸出兩張符咒,拋到對方面前:“化水服下,可改換形貌,躲開仇家,找個地方安生過日子去吧。” 似乎覺得這句話說得太正經(jīng),不符合一貫風(fēng)格似的,他想了想又補充:“別再出來招惹別人,煩死了?!?/br> 他話音剛落,老嫗也將禁制解開了,那兩人修為盡失、丹田受損,此時不禁滿面痛楚之色,冷汗將衣裳都打濕了,可即便是這樣,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