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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目光灼灼地盯著姜云舒。 姜云舒站起身,猝不及防地一抖手腕,將鞭子收了回去,在黑衣人的慘叫聲中淡淡道:“行啊?!?/br> 見對方猶自存疑,便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了一塊令牌似的東西,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雖作惡多端,但可惜我是清玄宮門下,師門教導我等言出必行,答應你的事自然不會反悔?!?/br> 黑衣人盯著那塊劍牌許久,像是在辨別真假,卻見姜云舒手中鞭子又是不耐煩似的一甩,這才意識到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的現(xiàn)實,咬咬牙應道:“你想知道什么?” 姜云舒冷冷地看著他,并沒說話。 黑衣人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喘著粗氣說:“她們四個人一照面就讓我們弄死了一個,她逃掉的時候,還有一個已經(jīng)重傷,就剩下一個還在礙手礙腳,但也沒耽擱太久,我們老大幾下就把她打了個半死。但那賤……那女人手里好像有幾張不好對付的符,我們不慎中了招,傷了幾個人,又見她就剩一口氣了,覺得沒必要和她同歸于盡,反正附近有妖獸出沒,早晚能把她們倆生啃了……” 姜云舒不悅地截斷道:“廢話太多,挑重點!” 黑衣人本來就沒有什么籌碼,一旦連氣勢都弱了下去,就越來越被人壓住了,連不忿都沒怎么顯露出來,就從善如流地總結(jié)道:“我們著急來追這個小姑娘,沒看著剩下那倆人咽氣,但附近妖獸很多,估計十有八九已經(jīng)死了?!?/br> 何喬剛緩過一口氣來,正好聽到這么一句,差點又暈過去。 姜云舒“哦”了一聲,又問:“你們一共幾個人,修為境界如何?” 她并沒問對方擅長的手段——直到此時,她也未全盤相信對方的話,若是他在人數(shù)和境界上作假,還比較容易被發(fā)現(xiàn),但最后一點卻難以輕易辨別真假,一旦有了先入為主的錯誤印象,很可能會帶來致命后果,還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地謹慎應對。 黑衣人猜不到她所想之事,老實回答道:“一共六人,老大是結(jié)丹初期,還有兩個筑基后期的,剩下兩人和我一樣是筑基中期?!?/br> 姜云舒道:“他們現(xiàn)在在哪,和你分開是為了什么,又打算如何會合?” 黑衣人流了一地的血,早已心慌氣短、冷汗涔涔,只得破罐子破摔道:“那倆筑基后期的被仙樂門那張靈符給傷了,本來還好,但追到這附近的時候傷勢突然加重,老大就先帶著他們倆去療傷了,只剩下我們?nèi)齻€人分頭搜索。這石林里頭有個竹筍形狀的石柱,我們每隔一陣子就回去碰個面?!?/br> 他說完,神色詭秘地看著姜云舒,似乎很希望她不自量力地去尋仇似的。 但讓他失望的是,姜云舒卻點了點頭,不喜不怒道:“嗯,那我們可得遠遠繞開那根石柱?!彼D了頓,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你這么久沒回去,他們會不會發(fā)現(xiàn)不對?” 黑衣人正要冷笑,就見那垂在眼前地上的鞭子又悄悄卷起了個頭,連忙答道:“不會!我們知道這地方容易迷路,所以以三天為限,現(xiàn)在才過去一天多。”又自作聰明地補充:“你們現(xiàn)在逃還來得及!” 姜云舒聽到這句半是提示半是譏諷的話,依然無動于衷。 黑衣人便試著挪了挪身體,疼得“嘶”了一聲,忍不住問:“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履行諾言?” 盧景琮將搖搖晃晃的何喬扶到一邊坐下,聽到這話就走上前來,低聲道:“放他之前,我可以把他的修為廢掉?!?/br> 黑衣人大驚失色,叫道:“不行!現(xiàn)在是在秘境里,沒了修為我肯定活不下去!”他怒視著盧景琮,森然道:“你們這些名門正派,難道也會說話不算話,借刀殺人不成!” 盧景琮被他戳中了軟肋,頓時僵立在原地,抬到一半的手像是有千鈞重,怎么也提不起來了。 姜云舒便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將他推開,手中軟軟垂下的長鞭驟然揚起,漠然道:“又何必借刀殺人?!?/br> 話音未落,灰白色的鞭子就卷上了黑衣人的脖子。 黑衣人雙眼驀地瞪大,瞳孔驟縮,他張口欲罵,但聲音卻生生被卡在了喉嚨里,變成了一連串詭異的“咯咯”怪響,隨即,他全身猛地劇烈痙攣起來,活像一條離水掙扎的肥魚,但無論如何拼死掙扎,卻都逃不開越纏越緊的長鞭,不過轉(zhuǎn)瞬之間,就聽見一聲骨骼斷裂的細響,一線粘稠的鮮血從他嘴里涌出來,他頓時脖子一歪,死不瞑目地癱軟了下去。 待他死透了,姜云舒才面無表情地將鞭子收回來,盯著那雙瞪得大大的眼睛,喃喃說道:“要是真為了名聲放過你,來日你手里沾的血又算是誰的罪過呢……你當我蠢么!” 然后她目光轉(zhuǎn)向身后兩人。 何喬瑟縮在角落里,眼淚汪汪地望著她,好像眼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似的,還是盧景琮猶豫了一下,出聲安撫道:“承明道友說得沒錯,今日若是對此人心存仁念,來日不僅是咱們?nèi)诵雄櫛┞?,只怕秘境?nèi)外還會有更多無辜之人為他所害……” 可說是這樣說,他再看向姜云舒的表情卻仍不自覺地多了絲忌憚。 姜云舒自然瞧見了,卻沒辯白——她雖不是第一次取人性命,但危急之下被迫反擊和殺一個無力反抗的俘虜畢竟還是天差地別。 她從威逼供詞時就決定了殺人,也正是從那時開始,胸中就一直一陣陣地惡寒欲嘔,只能擺出一張棺材板一樣僵硬的冷臉才勉強沒露出破綻,這會比起只是旁觀的另外兩人,已更加身心俱疲,她便無心再扯淡,取出水來灌了一大口,把惡心的感覺強壓下去,直白地問道:“你已經(jīng)聽到他說的話了,有什么打算?” 何喬愣了愣,忐忑道:“……我?” 姜云舒沒說話,閉目靠著石壁上,何喬沒用多久就自己想明白了,抹了把眼淚,小心翼翼地說:“我想去找?guī)熃闼齻儭銈?,你們能……?/br> 盧景琮嘆了口氣,目光在兩人身上游移了下,卻并沒推拒:“同道有難,盧氏子弟自當相助!” 兩人便又不約而同地望向姜云舒。 姜云舒仍閉著眼睛,頗有點老氣橫秋地低聲道:“南海秘境數(shù)百年未曾有過靈寶出世,這一年里卻接連現(xiàn)世至少兩件,如此異常,只怕禍福難料,而眼下秘境里又一片混亂……若再耽擱時間尋人,很可能人沒找到,反而錯過了返回外界的最后機會,只能葬身于此,你可想好了?” 何喬咬咬嘴唇,仿佛心里正在天人交戰(zhàn),忽然下定決心般從懷里掏出一個物件來,塞到姜云舒手里:“我要去找?guī)熃闼齻?!萬一她們還活著、等著我去救……”她又抹了把不停落下的淚珠,說道:“承明道友,多謝你幫我問出師姐她們的下落,有、有盧大哥陪我去找人就好了,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