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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崽子,吸引到了一大片惡狼的注意。 盧景琮心情復雜地望了她一眼,沒有浪費這難得的機會,揚手連發(fā)最后數(shù)張落雷符,御劍疾沖進包圍圈中心。 他一手一個,將那石刺間重傷的女修和一旁的尸體全都帶到了飛劍上,百忙之中回頭問道:“你能行么?!” 姜云舒沒回答,她雙手各握長鞭一端,驟然發(fā)力,絞斷了一頭巨狼的脖頸,側身避開它臨死噴出的毒液,一把抓起癱坐于地的阮梨的胳膊,飛快地說道:“你忍耐一下!” 說完,不等阮梨反對,便猛地向上一拋,那體態(tài)修長的女修便像個沒有二兩沉的布娃娃似的,被她給扔上了天。 剛哭著殺了一頭狼的何喬一轉眼瞧見這場景,“嗷”地尖叫一聲,好像被扔出去的是她自己似的。 姜云舒怒道:“還愣著干嘛!等我給你上菜呢?!”一腳踢開了頭撲上來的狼,腳尖在它的頂角上一點,飛身騰空,往墜落的阮梨腰間攔了一把,旋即把她往前又是一推。 這回何喬終于看懂了,連忙駕著紫晶劍前來接應。 姜云舒一鞭子抽下去了個撲得最高的惡狼,又借著力往上竄了半丈,好容易也爬上了在她頭頂盤旋的飛劍,剩下近百只獨角狼在地面上焦躁憤怒地轉著圈嚎叫。 盧景琮見她也已脫險,總算松了口氣,趕在何喬又哭出聲來之前,提議道:“石林里有敵人,咱們目標太大,不能回去了,往反方向走吧!” 他滿臉獸血,狼狽不堪,翩翩佳公子的風度一點也找不到了,手里還抱著具死了好幾天的尸體準備繼續(xù)逃命,自覺這輩子就從沒如此落魄疲憊過,可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卻異常痛快。 就連何喬這個哭包,也眨了眨眼睛,把沒掉下來的眼淚給憋了回去,師姐長師姐短地纏著正在調息的阮梨說起話來。 姜云舒坐在飛劍上,有氣無力地點點頭,看著劫后余生的幾人在大戰(zhàn)之后狼狽卻又意氣風發(fā)的面容,也不由一笑。 數(shù)日之前,他們還對師門以外的世界躍躍欲試卻又茫然無知,而此時,雖然付出了難以承受的代價,但卻并沒有舍棄心中的道義和堅持,在面對生死之時,僅憑著自己的力量掙扎著活了下來。 也直到此時,當初的“后生晚輩”才第一次真正離開了師長們庇護的羽翼,給自己掙出了一小片可以翱翔的天空…… 如此想來,確實是件值得紀念之事。 姜云舒望向頭頂虛假的蒼穹,笑意漸漸淡了下來。 ——她沒有其他人那么好的運氣,在她第一次涉入險地九死一生時,唯有滿目枯骨無聲伴于左右,而當時僅存的一線慰藉和堅信,也早已化為虛妄。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都不喜歡我,都不留言QAQ 第58章 草木一春 逃出了狼群的追捕范圍,幾人總算能歇一口氣。 那個重傷的女修也終于醒了過來,服藥調息大半日之后已經(jīng)能細聲細氣地說上幾句話了。她叫梁敏敏,是仙樂門一位長老的獨生女兒,被千嬌萬寵地養(yǎng)在門派里十八年,沒想到頭一回出來歷練就差點丟了命。 而她還算走運的,在她身邊,最后一位同伴的生命已永遠停滯在了韶華正好之時。 姜云舒和盧景琮一前一后走回落腳處,每人都抱著一大堆易燃的干草枯枝,默不作聲地放在了空地中間。 何喬又開始低低地啜泣起來,梁敏敏靠在阮梨肩頭,眼圈也紅了,卻強忍著不落下淚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已沒了氣息的同門好友,像是要將她的樣子永遠記在心里似的。 阮梨沖姜云舒二人點了點頭。 盧景琮便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尸身抱起來,年輕女子的身體輕盈柔軟,表情平靜,若不是肢體異常的松弛冰冷,簡直宛如生人。 何喬的哭聲驀地挑高了一個調子,連忙把手攥成拳頭抵入牙關死死咬住,細細的血跡順著雪白的手指淌下來,她卻好似渾然不覺,生怕聲音太大、不小心驚擾了死者的安寧一般。 阮梨空著的一只手攬住她的肩頭,難以隱藏的悲愴從她面上浮起,良久,才再次微微一點頭。 盧景琮輕輕地將尸體擱在了干柴垛上,姜云舒走過去,以指為梳,仔細地理順她略有些凌亂的鬢發(fā),又用衣袖把她臉上的灰塵血跡擦拭干凈,一切都做完之后,退后兩步,鄭重地行了一禮,隨后掐訣引火。 烈火轉瞬便包裹住了那道纖細而冰冷的身體,煙塵與熱浪在噼啪作響的燃燒聲中直沖云霄。 梁敏敏顫抖著伸出手去,像是要接住一點散開的火星,而就在那點火星在手心熄滅、化為黑色灰燼之時,她終于再也忍不住,轉頭伏在阮梨肩上失聲痛哭,悲聲道:“李師姐若不是為了救我……” 眾人都沒有做聲,只沉默而肅然地注視著熊熊火光——在這個時候,無論是怎樣的安慰都沒有了意義,逝者已矣,過往一切的美好與殘留的遺憾都隨著這一把火煙消云散,活著的人唯一還能做的,就只有記住她,讓她曾經(jīng)存在過的痕跡更長久一點地保留下去。 而幾乎就在秘境中幾人為故人送行的同時,仙樂門掌門也得到了弟子傳報,她周身氣勢一凝,鐵青著臉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此等大事,自然不會有人故意謊報,但堂下弟子卻仍不由自主地遲疑了一瞬,才垂首道:“回稟掌門,十日前尚無異狀,但今日長生臺開啟供人掃灑時,卻……弟子聽到傳訊,已同幾位師妹前去再三確認過,李師妹的魂燈……確實已經(jīng)熄滅了?!?/br> 掌門默然退后幾步,坐回了椅上,仙樂門沒有外門一說,整個門派上下不過只有四五百人,每一個年輕弟子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她一生沒有過道侶,也沒有過兒女,可門下每一人卻都像是自家子侄一樣…… 可憐修行道上,卻時時都在上演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悲劇,殘酷猶勝于紅塵之中。 她心中一慟,但劇烈的疼痛卻立刻被已經(jīng)熟悉的麻木感替代,她便深吸了口氣,又追問道:“和她同行的其他人呢?” 那弟子立即答道:“暫時并無異狀,李師妹之事應當只是偶然?!?/br> 掌門卻不以為然,憂心忡忡地搖了搖頭,黯然一嘆:“那幾個孩子從小就在一起,一人遭難,其他人怎會坐視不理,我只怕她們?nèi)齻€也……”她話音收住,強打精神道:“那邊有新的消息么?” 那弟子愣了下,試探著問道:“掌門指的,是哪一邊呢?” 這簡單的一句問話,卻似乎引燃了掌門人一直強壓著的焦慮與怒火,她猛一錘桌面,怒道:“自然是南海秘境!我管那清玄宮的小王八蛋去死!” 弟子發(fā)覺自己觸了逆鱗,只好縮著脖子訥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