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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氣壯的,只好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罷了?!?/br> 恰好姜云舒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掐著時間開口解圍:“前輩別和他計較,他這人就這樣,天生的嘴賤欠抽,習(xí)慣就好了。” 葉清桓瞪了她一眼。 虞停云:“……” 她突然覺得面前這倆人果然是天生一對的尤物,幸好湊到了一起,不必去禍害別人了,真是可喜可賀。 被這么一打岔,虞停云心里乍起的那些悲意也散得差不多了,竟難得能夠平靜地提起陳年舊事,她放松下來,雙目微合:“整件事說來話長,我便從頭說起吧?!?/br> 她如此起了個頭,回憶道:“我家學(xué)淵源的都是些歪門邪道的法子,年少時學(xué)了個八、九成,覺得難登大雅之堂,便自己出來闖蕩,多年后總算有些成就,修成散仙之身,隨后百無聊賴,便找了個山明水秀人煙稀少的地方,草草搭了個茅廬隱居,便是這里了?!?/br> 她不甚在意地環(huán)視四周,見她神色,葉清桓便知道戲rou還沒開場。果然,虞停云繼續(xù)說:“后來,雁函為了她夢見之事尋來此地,我與她傾蓋如故,從此相交多年,在她重傷之后更是立誓要為她鎮(zhèn)守……嗯,她封印之物。” 葉清桓目光閃了閃,拖長了聲音,九曲十八彎地慢吞吞道:“哦,封印之物?!?/br> 語氣十分欠揍。 虞停云被噎了一下,一抬頭,正好又對上姜云舒“你看,我就說是這樣吧”的表情,頓覺很是憋得慌。 她只好眼不見心不煩地別過臉去:“我和晚晴、阿箏相識也是通過雁函,那段時間確實有趣,只是雁函的傷漸漸沉重,你娘出嫁后,她便在姜家養(yǎng)傷,很少出門了。再后來,這附近山間邪氣動蕩,我久查卻仍不知其源頭,疑心與封印之物有關(guān),在加固封印時,遇上了同樣前來辟邪的盧亦?!?/br> 虞停云短促地笑了笑,聲音卻忽然有點干澀:“他是名門大族中嬌養(yǎng)出來的貴公子,雖然修法精深,卻有些不諳世事的天真,見我修法邪門,險些把我當(dāng)作妖物……” 之后的不打不相識,又或是同心協(xié)力封印邪祟的過程,被她刻意略過了。姜云舒想,虞停云所說的這些事,有些或許與他們想要知道的相關(guān),還有些卻看似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一個人在心里憋了太久,終于遇到了半個故人之后,才終于忍不住想要傾訴。 可即便是這樣,還有一些悲歡曲折,是寧可在黃粱夢醒之后,在一遍又一遍的回味與描摹之下爛在肚子里,也無法再說出口的。 而虞停云的故事已經(jīng)講到了急轉(zhuǎn)直下的后半段。 她說:“盧亦雖然孤身游歷,心里卻放不下家中兄長——他父母早亡,雖與族人同居,但其實多半算是被兄嫂養(yǎng)大的,感情自然親厚。誰知,我同他返家時,卻……” 她猛地咬住嘴唇:“盧氏一門,連同他的兄嫂眾人已被屠戮殆盡?!?/br> 姜云舒心里一沉,莫名地產(chǎn)生了個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念頭。 還沒等她捕捉住這個念頭,虞停云便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道:“我們從死人堆里刨出來了個襁褓中的幼兒,竟還有一點氣息,看眉眼是他兄嫂的遺孤,便把他帶了回來,精心養(yǎng)育。那時,停云城還不是城,只有盧亦為了我所建的虞園,我們帶著阿爻住了些年月,看著他慢慢長大,直到……有一天,盧亦從閉關(guān)處出來,說他想到了一些線索,要去追查滅他兄長滿門的兇手?!?/br> 她嘆道:“他走了許多年,我為了照顧體弱多病的阿爻,卻只好在虞園困守。最初,他還有音訊傳來,漸漸的,便沒了消息,我便帶著阿爻一直等,一直等……直等到,阿爻身體終于好起來,我將自己畢生所學(xué)傾囊相授,又為他聘娶了兩情相悅的妻子。” 兩千年后,有被迷了心智的盧氏后人,夜游之時哀傷入骨,更曾聲聲詰問——為何獨留我一人? 姜云舒想起也曾在自己胸中盤桓的悲意,已隱約猜到了結(jié)局。 果然,下一刻虞停云凄然一笑:“可就在這個時候,盧亦留下的魂燈滅了。” 葉清桓默然片刻,忽然說:“那時,姬先生傷勢有所好轉(zhuǎn),本欲與我娘一起來探望您,卻在動身前聽聞您的噩耗。那天我藏起來本是為了搗蛋,沒想到卻窺見她們閉門慟哭,我嚇得不敢出聲,也因此記住了您的姓名與停云城。” 虞停云怔了怔,枯瘦的面容上慢慢透出了一絲柔軟的表情:“晚晴那么張揚快活的一個人,能讓她為我哭一場,我這一輩子也算值了?!?/br> 葉清桓面不改色道:“您這般說,我爹要嫉妒的。” 趁著別人讓他噎了個半死,他又不解風(fēng)情地提醒道:“您還沒說到鐘浣的事呢。” 虞停云好一會才緩過來,糟心地看了他一眼:“我家阿爻要是和你一樣,我早就把他掐死了!” 雖這樣說,卻還是繼續(xù)道:“阿爻是個好孩子,雖然盧亦僅僅教養(yǎng)了他十來年,他卻難得地沒跟著我長歪,也沒學(xué)會我那些,嗯,有些乖僻的行事,反而還是個天生的盧家人,克己守禮,溫和可親??删褪沁@么個好孩子,偏偏就如那些流言蜚語所說的一般,有一日,突然有個不知所謂的女人找上門來,非說曾與阿爻山盟海誓,甚至還春風(fēng)一度,生下了個女兒,眼看著就八歲了——呵,八、九年前她說的那會兒,阿爻正在閉關(guān)沖擊出竅期呢,哪有空惹事!” 剛說完,又不屑地補充:“更何況,別說阿爻那時沒空,又是個天生的正人君子,就算他是個不長進的紈绔,也看不上那種鄉(xiāng)下刨出來的村姑!” 于是,做過好多年紈绔子弟的葉清桓便只好與出身窮鄉(xiāng)僻壤的姜云舒面面相覷,覺得此事十分妙不可言。 時隔多年,虞停云似乎依然對此事耿耿于懷,見兩人不說話,她便自己給整件事下了評語:“丑人多作怪!” 姜云舒眨巴眨巴眼睛,又摸了摸鼻子,聲調(diào)古怪地問:“那后來呢?” 虞停云悶聲道:“那時我已經(jīng)給盧亦殉情啦,就在這里,沒想到他大約是早知自己必死,怕我想不開,特意偷偷在這院子里布下了養(yǎng)靈續(xù)命的陣法?!?/br> 她苦笑起來:“可連他也不知道,這里本就是雁函與我封印那東西的地方,我決意自戕之時,以家傳秘術(shù)列下血陣,以圖引出魂力守衛(wèi)雁函所留之物,結(jié)果兩重陣法彼此沖突,激蕩之下又有地底邪氣溢出……我確實是沒死成,可你們看我如今這樣,難道還能算是活著么?” 葉清桓毫不猶豫地揭人傷疤:“確實,不人不鬼地困在這么個封印的夾層里,還不如死了痛快?!?/br> 虞停云表情一僵。 姜云舒覺得她好像又想要掏出骨針來戳人了,便默不作聲地往旁邊移開了一點,生動地演繹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