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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內(nèi)的靈力為己用,屆時只怕這滿城黎庶無一幸免,何況,幾十里外還有忘川流經(jīng),其中沉眠休養(yǎng)的死魂更是毫無反抗之力!” 姜云舒倒吸一口冷氣:“斷子絕孫的老東西,這也太下作了!” 再看盧景琮與葉箏一身狼狽,便知道緣由了。 又猛地靈光一閃,震驚道:“丹崖師叔祖說過,邪神便在陰謀攫取靈力意圖加速復蘇,而人間那邊剛斷了他的念想,幽冥中就出了這樣的事……他們果然有關聯(lián)!”剛說完,又咬住指節(jié),搖頭推翻了自己的說法:“不,不只是這樣,方圓百里的靈力對邪神不過杯水車薪,陣法也布得太倉促!可這若是禹王為了自己……” 她隱隱覺出一切背后定然有個合理的解釋,卻一時冥思苦想而不得,正要再催問盧景琮,只見他撐著長劍的身形竟似有些搖搖欲墜,心下頓時一驚,五分的煩躁陡然漲到了十分。 葉清桓素來看不上她這副炸毛家雀的德性,特意憋了她一會,才慢吞吞理了理袖子,睥睨道:“慌什么,不過是攪和禹王老頭的好事時累著了而已,歇幾個時辰就又活蹦亂跳了。有我在,難道還能干看著姓盧的那小東西送死不成?” 不等姜云舒反應,他便垂眸冷笑起來,給差不多鋪墊到了火候的“前因”做了總結:“邪神所圖者,乃世間靈元,能補人間靈元不足的,唯有幽冥靈力,而能掌控幽冥靈力的,僅閻羅冥君一人而已!我聽聞你已見過‘鬼隱’那老東西了?既如此,便該知道,冥君早已隕落,只留那么一線靈識幻影,常年龜縮于忘川河畔,再無力執(zhí)掌閻羅神宮。而所謂‘爭王令’,便如養(yǎng)蠱,萬千厲鬼因時借力,不死不休,爭的正是繼承閻羅之名,入主神宮、號令幽冥的權力!” 他驀地抬起頭,眸色深邃,似無底之淵,只有薄薄一層譏誚如霧氣般浮在表面,清澈的嗓音里滿是肅殺:“陳王死于你手,其他‘蠱蟲’莫名少了個對頭,便也少了分磨礪,便是將來成了蠱王,終究也欠了點火候,教那些自以為即將繼任閻羅之位的老匹夫如何不惱怒?再有外力略一相逼,可不就想出了‘活祭’的餿主意來壯大自己!而除禹王以外,其他‘蠱蟲’也未必好到哪里去,只怕接下來便是天下大亂!” 殺伐尚不為亂,肆意屠戮才是大禍之象。 而這大禍,迫在眉睫。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結局之前會遛兩次男主,這是第一次=。= 第173章 令旗 寒水湯湯,冰冷得仿佛連空氣都凍結了。 姜云舒簡直要瘋,目瞪口呆地仰頭望著葉清桓:“那你還這么閑?” 葉清桓嫌棄地瞟了她一眼,沒答話,先問盧景琮:“流民都安頓好了?” 這城里一夕之間成了個大澡堂子,無論人鬼,都住不得了,只好遷到遠處高地上去,好在盧景琮揣著虞停云親授的須彌圖卷,此等小事還不在話下,便點點頭:“都安置下了,不算太遠,待水退去便可自行回來?!?/br> 葉清桓容色略緩:“禹王謀劃雖然落空,但畢竟根基深厚,身旁也不乏能人,不能讓他有喘息之機,以免遺禍。表哥的追跡術可有所得?” 說話間,葉箏的氣色已又黯淡了幾分,聞言說道:“我一線神識附于玉卿身上,追至西北方二百里處,此后就如入迷障,察覺不到他們的行蹤了?!?/br> 神識外放對人消耗極大,距離越遠越是如此,便是附著在別人身上也是一樣,葉清桓心下暗嘆,正要讓他收起術法,忽然聽姜萚輕輕“咦”了一聲:“西北方……三百余里外,正是阿晟陳兵之處!”便立即傳訊回營問詢可有異常之處。 “阿晟?” 見幾人疑惑看來,姜云舒連忙解釋:“慶王,名李伯晟,算是十二哥一手扶植起來的!”想了想,又道:“日后雖不好說,但眼下看來,他與那些滿肚子壞水的不大一樣,也不知爭王令中的深意,倒更像是個揭竿而起的義士,麾下兵馬……應當和禹王明面上的差不多,而身旁的修家,除了十二哥與沈竹塵,大概就只剩下些小角色了?!?/br> 最后那句評價倒不是出于傲慢,單憑她能摸到中軍帳前不被察覺一事,便可見一斑了。 葉清桓皺眉:“禹王如喪家之犬,若無意外也就罷了,但就怕遇到令他狗急跳墻之事?!?/br> 他尚在沉吟之中,未定是應當暗中尾隨禹王還是先去慶王軍中會合,而盧景琮卻驀地面色一變,驚道:“不好!” 不等人問,他便快速說道:“含光真人與各位怕是不知,玉卿此人有一獨門法術,可奪人神魄靈性,只留鬼身作為傀儡聽她號令,如今恰在禹王急需靈力之際,若是慶王與其遭遇,恐怕正如羊入虎口!” 姜萚一怔,身形微微僵住,而下一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怒色隱現(xiàn),沉聲道:“……玉卿?若真是此人作祟,我必手刃之!” 便是親手折了那傀儡童子脖頸的葉箏,也只是管中窺豹地從玉卿的幾名隨侍身上揣測到了些許傀儡軍的本事,唯獨姜萚,當初在慶城之中親眼見到了無愛無憎、更無悲憫,只知聽命屠殺無辜的那一方軍陣。 他鮮少發(fā)怒,但此刻周身涌動的,既不是與谷秋對峙時的冷冽,更非訓斥弟妹時的威嚴,而只是純粹的怒氣與殺機,仿佛將腳下忘川之水的森寒都逼退了三分。 再不發(fā)一言,他轉(zhuǎn)身祭出長劍,率先御空而去。 葉清桓蹙眉默了一默,瞥一眼姜云舒,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讓你磨蹭!惹他生氣了,你就繃緊了皮罷!” 姜云舒十分冤枉,不知道怎么就背上了這么大一口黑鍋,卻不敢多說,連忙也跟了上去。 來時三百里疾馳而至,歸時急迫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遙見慶王軍陣扎營之處時,正值日落,青紫之色從天邊漫上,浮云聚散,白土之上映出遍地虛實光影,比起尋常的靜謐,多添了幾分讓人心神不定的詭譎。 姜萚察覺到了什么似的,驀然凝眸向主帳望過去。 也就在同一時刻,一聲驚怒厲吼爆發(fā)出來,正是李伯晟的聲音。 姜萚面色一緊,立即飛掠過去,葉箏緊隨其后。姜云舒也正要催動法術,余光一瞥,卻發(fā)現(xiàn)葉清桓和盧景琮一動未動,兩人極快地對視了一眼,葉清桓撇過頭去,小聲“嘖”了一聲。 姜云舒便也反應過來了,與盧景琮默契地一左一右護在葉清桓身側,給他護法。 下一刻,一道十分熟悉卻又與過往大不相同的神識波動自近及遠擴散開來,如同靜水面上的漣漪,綿延不止。 姜云舒眼簾垂落下去,像是入了定,手中卻不知何時多了一柄玉笛。 笛子小巧,長不盈尺,剔透幽碧仿若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