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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不會再對這周旻晟有所動作,因此蘇妹呆在這偏僻的卻非殿里,確是多了一重保障,起碼那老太監(jiān)不敢明目張膽的過來尋自己了。 畢竟若是被有心人看到,落了一個勾結(jié)廢太子的罪,那可是砍頭的大罪。 “呵?!甭牭教K妹的話,周旻晟突然嗤笑一聲道:“說的大義凜然,還不是……” “什么?”見周旻晟只說了半截子話,蘇妹蹙著細眉,下意識的便接了口道。 “一個婢子,還敢站著與本王說話?”抬眸看向端著腳盆站在自己面前的蘇妹,周旻晟轉(zhuǎn)了話頭,突然發(fā)難道。 “王爺可聽過一句話?喚作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游淺水遭蝦戲,您現(xiàn)在就是那落了牙的虎,奴婢愿意搭理您,那是奴婢心善。” 說罷話,蘇妹端著腳盆,徑直便出了卻非殿的大門。 看著蘇妹那消失在殿門口的纖細身影,周旻晟動了動身子,然后面無表情的翻身躺進了被褥之中。 殿外寒風(fēng)冷澀,清月高掛,蘇妹哆嗦著身子將手里的腳盆倒了,然后緩慢蹲下了身子。 這周旻晟的戒心太重,自個兒若是一味的奉承他,只會被他認為是別有用心,不過好在蘇妹本就沒想著如何奉承他,只盼著這廝安穩(wěn)些,待他做了皇帝,放自個兒一條生路便罷了。 “jiejie,怎么了?可是王爺他又發(fā)脾氣了?”圓桂大老遠的就看到了蘇妹那蹲在地上的纖細身影,小小軟軟的縮成一團,讓人看著可憐又心疼。 “沒事,就是站的累了,蹲一會子?!甭牭綀A桂的聲音,蘇妹緩慢從地上起身,然后將手里的腳盆遞給他道:“時辰不早了,你去歇息吧。” 就著清冷的月色看到蘇妹那微紅的眼角,圓桂囁嚅片刻,終于還是猶豫著開了口道:“jiejie,你對王爺這般好,王爺他都不領(lǐng)情,依我看,jiejie還是趁早走了的好,省的日后……” “都是可憐人罷了?!贝驍鄨A桂的話,蘇妹輕嘆出一口氣,然后低垂著眼睫,細聲開口道:“圓桂,我是不會走的,還有你說錯了,我沒有對他好,我只是個婢子,我做的,都是我應(yīng)當做的。” 說罷話,蘇妹朝著他擺了擺手道:“去吧,早些歇息?!?/br> “……那我先走了?!倍酥掷锏哪_盆欲言又止的看了蘇妹一眼,圓桂一步三回頭的終于走遠了。 看著圓桂消失在轉(zhuǎn)角處的身影,蘇妹跺了跺自己被凍得僵直的小腳,縮著身子走進了卻非殿。 卻非殿里頭的炭盆已然滅了,整個殿中陰冷的緊,蘇妹思索片刻之后還是小心翼翼的從一旁柜中取了一些黑炭出來,重新點燃了炭盆。 這月的炭內(nèi)侍監(jiān)又沒送來,怕是要自個兒去取了。 嗆人的濃煙隨著炭火的生起而滾滾涌出,蘇妹趕緊起身稍推開了一側(cè)的窗欞,冷澀的寒風(fēng)呼嘯而進,凍得她一個機靈。 伸手攏了攏自己身上的宮裝,蘇妹走到一旁矮木塌邊熄了小案上頭的一盞油燈,然后摸黑躺倒在軟榻之上。 昨日新曬的被褥已不帶半點暖意,蘇妹蜷縮在里頭,使勁的將自己環(huán)抱起來,以期取得一點暖意。 她有什么可怨的呢?你看人家廢太子淪落到這步田地不都還好死賴活著呢。 將小臉使勁的埋進被褥之中,蘇妹吸了吸鼻頭,然后緩慢閉上了雙眸。 翌日一早,蘇妹便開始在柜中搗鼓了起來。 她小時進宮的時候雖帶了一些家私,但卻半路都被別人給順走了,后來進了尚功局,尚功念她制作宮服衣樣有功,平日里倒是會給她一些小首飾作獎賞,再加上她平日里攢起來的一些月俸銀錢,用來換些黑炭,應(yīng)當還是綽綽有余的。 只是蘇妹翻了半響,卻是沒看見那柜子里頭的銀錢和首飾,她看著那破爛的布頭,心下陡生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矮木塌上,那廢太子依舊睡著,蘇妹咬牙轉(zhuǎn)身步出卻非殿往后頭走去。 寬大的側(cè)殿之中,李嬤嬤與趙嬤嬤正縮在軟榻上頭磕著瓜子說著話,手里各抱著一個暖爐,身側(cè)的小案上頭稀稀落落的滿是蘇妹的首飾銀錢,也不避諱的直接攤了一小案。 蘇妹站在厚氈處,雙眸圓瞪向那兩個老婆子,纖細的身子被氣得直哆嗦。 “喲,今兒是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趙嬤嬤吐掉嘴里的瓜子,斜睨了蘇妹一眼道。 緊緊的攥著拳頭,蘇妹輕緩的吐出一口氣道:“嬤嬤,這小案上頭的東西,怕是我的吧?” “你的?這可是我倆找著的,怎能算你的呢。”李嬤嬤隨手拿起一支細小的珠釵朝著蘇妹晃了晃道:“怎么點小物件,我倒是還看不上眼呢。” “若是看不上,李嬤嬤還給奴婢便是了。”努力的咽下嘴里那口子濁氣,蘇妹緩和了幾分聲音道。 “罷了,蒼蠅腿也是rou,好歹能換幾盤子瓜子吃吃?!睌n了攏自己身上蓋著的厚被,李嬤嬤不耐煩的催趕蘇妹道:“沒事就快出去吧,那廢人可離不得你?!?/br> 聽著李嬤嬤粗啞的聲音,蘇妹靜站在原處,緊緊的絞著自己的雙手,片刻之后終于咬牙離去。 今日的天色有些晦暗陰沉,怕是要落雨,蘇妹汲著腳上的木屐,噼里啪啦的一陣疾走,直沖回了卻非殿里。 那廢太子還裹在被褥里頭睡著,仿若死去了一般的沉靜。 蘇妹轉(zhuǎn)身走到矮木塌前,一把掀開了周旻晟身上的被褥,氣急的正欲開口之際,卻是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只見那周旻晟燒紅著一張臉蜷縮在被褥之中,面色難看,嘴唇發(fā)白,因為冷,整個人不可抑制的抖成一團,寬大的領(lǐng)口處露出他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膚,細骨凸出,上頭青色的經(jīng)絡(luò)脆弱而清晰。 看到這副模樣的周旻晟,蘇妹那口滾在喉嚨里頭的氣上不來下不去的,最后終于還是無奈的咽回了肚子里。 將被褥重新蓋在周旻晟的身上,蘇妹轉(zhuǎn)身走到軟榻邊,把自己的被褥也給搬了過來替他壓在身上,然后又出殿門吩咐圓桂燒壺熱水過來。 即便壓著兩條被褥,那周旻晟還是冷的直哆嗦,蘇妹猶豫片刻,褪了宮裝外衫鉆進了被褥里頭,反手抱緊了周旻晟。 明明冷的緊,但這身上卻熱燙的嚇人。 替周旻晟掖了掖被褥,蘇妹緊緊的環(huán)抱著懷里的周旻晟,他纖細的骨架仿若一折便斷似得被她壓在掌下,脆弱而可憐。 只蘇妹卻知道,這人殺伐果斷的狠戾性子,怕是從小便養(yǎng)成的根,那般陰沉性子,哪里會讓人聯(lián)想到他此刻的這副可憐模樣呢? 炙熱的呼吸聲噴灑在蘇妹的脖頸處,急促而低啞,讓蘇妹突兀想起小時自己被母親圈在懷里的情景。 那時的自己,也是家中珍寶,若不是那信口胡言的大夫,她哪至于…… 下意識的伸手撫上自己的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