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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讓你試一下藥溫罷了,吃一口,不礙事的?!闭f罷話,蘇妹又將手里的瓷勺往月初的唇邊推了推。 聞著面前苦澀的藥汁,月初皺眉,一口喝下,正欲掩唇之后卻是被蘇妹給一把拽住了胳膊道:“溫度可是正好?” 不得已咽下嘴里的藥汁,月初聲音微啞道:“正好。” 端著手里的藥碗,蘇妹靜站在那處片刻,看月初并無什么不適反應(yīng)之后才上手將藥汁給文華公主喂下去。 不是蘇妹突如其來起了戒心,只是她突然敏感的覺得這月初有些問題,便不放心的試探了一下。 畢竟在這關(guān)鍵時刻,多點(diǎn)戒心,總比毫無防備的讓人在背后捅刀子的好。 規(guī)整了一下左春坊的宮女,蘇妹正欲離開之時看了一眼跪在那處的月初,聲音清晰道:“隨我回清涼殿?!?/br> 聽到蘇妹的話,月初一愣,然后伏跪在地上道:“是?!?/br> 領(lǐng)著月初回了清涼殿,蘇妹讓人站在外頭,便自顧自的進(jìn)了內(nèi)殿。 周旻晟正坐在書案后頭翻看著東西,蘇妹一走過去就抽走了他手里的書籍,然后壓低了幾分聲音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br> “嗯?”周旻晟靠在書案上,抬眸看向面前的蘇妹,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了一句。 “你說如果文華公主是被人蓄意從角亭上頭推下去的話,那這人會不會根本就沒有想過文華公主會沒死?” 角亭很高,如果不是下頭的樹杈和被蘇妹及時發(fā)現(xiàn),文華公主摔落的時候還會砸在碎石上,必死無疑。 “嗯?!敝軙F晟點(diǎn)了點(diǎn)頭,單手將蘇妹摟進(jìn)懷里。 “所以我在想,如果文華公主真是被人蓄意謀殺的,但那個人若是知道文華公主還留著一條命,肯定還會動手?!弊谥軙F晟身上,蘇妹睜著一雙眼,神色認(rèn)真道。 “呵。”低笑一聲,周旻晟將腦袋搭在蘇妹的肩膀上蹭了蹭道:“我的好meimei真是愈發(fā)聰明了?!?/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扭頭看向周旻晟,蘇妹略思片刻之后突然瞪大了一雙眼道:“你難道已經(jīng)知道了文華公主是被誰推下角亭的嗎?” “這種事,不用猜便能想到。”懶洋洋的撫了撫蘇妹的小腦袋,周旻晟將自己的面頰貼在她的臉上胡亂蹭著。 “哎呀,毛毛躁躁的……”撇開自己的臉,蘇妹抬手撫上周旻晟的下顎,突然驚奇道:“你,你長胡子?” 聽到蘇妹的驚奇語氣,周旻晟好笑的勾起了唇角道:“meimei再摸摸?” “不要,好刺?!迸ら_自己被周旻晟握在掌心之中的手,蘇妹繼續(xù)轉(zhuǎn)回話題道:“那推文華公主下角亭的,到底是誰???” “好meimei猜猜?”卷著蘇妹的垂發(fā),周旻晟說話時滿含揶揄笑意。 “你剛不還說不用猜嘛,我不猜,你告訴我。”攥著周旻晟的寬袖,蘇妹睜著一雙眼道。 對上蘇妹那雙清澈亮眸,周旻晟輕舔了舔唇瓣道:“meimei覺得,今次文華公主跌落角亭,獲利最大的人是誰呢?” “……肅陽王?”瞪著一雙眼,蘇妹捂嘴道:“這文華公主再怎么說也是他的堂妹,他竟然……” 如此說來,肅陽王果然不若表面看著那般紈绔風(fēng)流,這內(nèi)里真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就連自己的親堂妹都下得去手。 “我的好meimei,這宮里頭的事,你沒見過的多了?!陛p撫著蘇妹的發(fā)頂,周旻晟低嘆一聲道:“好meimei前幾日給我做的常服呢?” “在碧紗櫥里頭,你要做什么?” “明日想穿?!?/br> “你又不出去,穿那么好做什么?” “女為悅己者容,我為meimei而容?!备┥磔p含住蘇妹的唇瓣,周旻晟細(xì)細(xì)的舔咬著道:“meimei與我修個鬢角,刮個臉吧?!?/br> 被周旻晟碰到了唇角,蘇妹疼的小臉一皺,她這口瘡還沒好呢,這廝就又給她使壞。 “我可沒伺候過別人刮臉,刮壞了可不關(guān)我的事?!鄙焓贮c(diǎn)了點(diǎn)周旻晟那細(xì)密密的青色胡渣,蘇妹眨了眨眼,臉上顯出一抹好奇神色道:“yingying扎扎的,我怎么沒有?” “男女有別,meimei若是有了,那就不是我的好meimei了。”說罷,周旻晟摟著蘇妹從書案后頭起身,然后慢條斯理的抬手蓋上書案上頭的信函,徑直就帶著蘇妹去了凈室。 凈室里頭沒有開窗,昏暗暗的悶熱非常。 蘇妹趿拉著腳上的木屐先是將窗欞給推開了,然后又吩咐落葵去端了溫水過來。 “把這個圍上。”不知從哪處搗鼓出一塊白布兜在周旻晟的脖頸處,蘇妹抿唇憋笑道:“跟白雪似得?!?/br> 給白雪喂飯時,白雪總是歡喜把飯蹭的到處都是,蘇妹次次都要多幫它洗一次身子,可是白雪又不喜水,蘇妹每次幫它洗澡都像是在打架似得,無奈才想出了這么個法子,卻是不想有朝一日,還能把這招用到這廝的身上來。 看到蘇妹那笑的十分歡喜的面容,周旻晟輕挑了挑眉,沒有說話,任由蘇妹搗鼓著。 “吶,是不是先涂點(diǎn)皂莢會好刮一些?”用濕毛巾給周旻晟捂了捂臉,蘇妹歪著腦袋看著面前兜著白布一副乖巧模樣的周旻晟,終于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道:“我們的太子爺真是乖巧?!?/br> 說罷話,蘇妹還使勁的揉了揉周旻晟的腦袋,活像面前坐著的是白雪一樣。 抬手將蘇妹的手從腦袋上頭拿下握在掌心里,周旻晟輕掐著它晃了晃道:“這般乖巧,好meimei可有獎勵?” “晚間給你做酥糖吃。”笑瞇瞇的抽開周旻晟的手,蘇妹一把將抹了皂角的手涂在他的臉上道:“別動,也別說話,不然這皂角可就要進(jìn)嘴里的?!?/br> 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蘇妹,周旻晟岔開腿坐著,蘇妹纖細(xì)的身子站在他的腿間,貼的極近,呼吸之間滿是皂角的濃厚香氣,溫軟綿柔。 抬手箍住蘇妹的腰肢,周旻晟將腦袋靠在身后的屏風(fēng)上,長腿一勾,就將蘇妹困在了里頭。 看著自己被周旻晟圈在腿間的身子,蘇妹使勁的拍了拍他的大腿道:“你別鬧,我正給你刮臉呢?!?/br> 蘇妹的手里拿著刀片,這刀片很是鋒利,一個不小心,周旻晟這張臉可是要遭殃的。 小心翼翼的替周旻晟刮著臉上的胡渣,蘇妹看著那青澀的胡渣印子,突然感覺自己面前的人果真是長大了。 其實(shí)周旻晟一直心智十分成熟,但也正因?yàn)樗倪@份心智成熟,讓蘇妹忽略了這廝其實(shí)才與她一般大小。 有人說,你覺得你家破人亡,顛沛流離,苦不堪言,那是因?yàn)槟銢]見過比你更苦的人。 蘇妹覺得,她就是因?yàn)榭吹搅酥軙F晟,所以才知道了原來自己上輩子會變成那樣,只是由于她自己不爭氣,世道如此,別人能出頭,只因?yàn)閯e人是別人,別人擁有你沒有的東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