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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拍了拍,她猛地坐起來,看向身邊站著的男人,啞的說不出話。 玄色長袍上面繡著精致的花紋,那是慶國太子專有的服飾顏色和樣式,他負(fù)手而立,隨著她一同望著遠(yuǎn)處大海的方向,依然是像平常一樣那樣的俊秀清朗。 小蕓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夢總是會被揉醒的。 可不管她怎么揉眼睛,他都沒有消失,緩緩低頭看向他,笑的眉目如畫:“你這丫頭,見了我怎么不跪下?” 小蕓擰著眉頭突然就跪了下來,對著他想要重磕三個頭,卻被他突然就抱起,緊緊摟在了懷里。 他的聲音從她耳邊緩緩傳來:“傻丫頭,讓你跪你就跪。” 她只能流淚,說不出話。 “我不是慶國太子了,今日來還你自由身?!彼f罷,低頭淺笑的望著她。 她一驚,這是……不要她了么? 他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捏住她的小鼻子,輕輕擰了擰道:“瞧瞧你。怎么曬成這樣樣兒了,想穿花嫁,得好好保養(yǎng)一下皮膚?!?/br> 海風(fēng)吹的越來越烈,他的話卻深深的鐫刻在她心里。 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他又一次將她抱在懷里,拍著她的后背輕聲對她說:“對不起,沒有第一時間去救你?!?/br> 她使勁搖頭。 他又說:“我能放棄的都放棄了。唯獨你,不可以?!?/br> 她緊緊的閉上眼睛,第一次大膽的雙手回抱住他,再也不壓抑著,放肆的哭出了聲。 —— 后記。 不管是魚澤,齊澤,還是米澤。都隨了娘親,愛聽那花子鼓。 聽娘親說,慶國最好聽的花子鼓是個男人唱的。只不過找不到那男戲子了,聽聽小蕓姨娘的嗓兒也不錯,小蕓姨娘敲鼓的時候咚咚的,手腕子也相當(dāng)靈活,雖然眉眼間總是帶著幾分羞赧,可嬌滴滴的也是很惹人喜歡的。 尤其是她一點兒都不吝嗇,想聽多久她就唱多久。 三個孩子不知足,有一次拖著肚子已經(jīng)老大的小蕓姨娘唱了一下午,結(jié)果累的小蕓姨娘動了胎氣。 三只一個都沒跑掉,全都挨了老爹一頓板子。 即便如此,那花子鼓還是嶺陽島上的一絕。 小蕓姨娘也說了,等她生了小寶寶。恢復(fù)好了,就再天天給他們唱。 小孩子們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還送了小蕓一個好聽的名號,鶯歌姨娘。 ☆、第15章 麒麟出東南 燕國的東南角是個被遺忘的角落,汴家村就在這兒。 這里氣候干燥,冬日寒冷,夏日炎熱,土壤也是極其沒有營養(yǎng)的,山地也多,土匪從出,實在不適合人生存。 因為不靠海,也沒有內(nèi)陸河,莊稼收成是極差的。 靠天吃飯,是這里賴以生存的人唯一的寄托。 也是因為這樣的地理條件,礦產(chǎn)資源豐富。燕國便將這里的人集合起來專門開礦,為制造武器提供原材料。 既然是開礦,就有很多的危險,大大小小的礦里,差不多每天都會出現(xiàn)傷人性命的事。 當(dāng)政者麻木不仁,對這樣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在汴家村,壯勞力是家里的全部依靠,如果一旦在礦上出了事故,對于一整個家庭來說,打擊都是毀滅性的。 可若是不去挖礦,就換不來銀錢,在顆粒無收的日子里,全家老小都得餓肚子。 死循環(huán)。 混得稍微好點的就搬離了汴家村,實在窮苦的就只能苦熬著。 燕國如今的當(dāng)權(quán)者殘暴無良,實在找不到人了就開始強(qiáng)迫,要求家里有老子的就老子去挖,如果老子死了,有兒子的就兒子去挖。 再沒人,就從外面抓囚犯來,關(guān)起來繼續(xù)挖。 又是轟隆一聲巨響,村子里正在準(zhǔn)備午飯的婦人們都緊張的直起身子看向礦的方向,這樣的響動,是又塌方了。 這是三天來的第三次塌方了,之前兩次傷了幾個人,卻沒出大亂子,這一次……是很嚴(yán)重的塌。 果不其然,不消一炷香的時間,有人急匆匆的闖進(jìn)了村子,讓所有能走動的女人和孩子去幫忙。帶上一切能用于止血的東西。 汴元信此時才十歲,還拖著一個只有五歲的meimei。 他娘親將他和meimei趕進(jìn)屋里去,抓著家里做針線的籮筐就跑了。 這一去,直到天抹黑了也沒回來。 午飯的飯食沒做好,半生不熟的在鍋里,meimei餓的直哭,汴元信用火折子點了火,勉強(qiáng)將鍋里的飯食弄熟了,和meimei兩個人囫圇吞了,讓meimei睡好,他便鎖了門偷偷的往礦上跑。 接近礦的時候就見到了有人被從上面抬下來,疼的呲牙咧嘴,最嚴(yán)重的一個自己手里抱著自己的腿,血淋淋的。 礦下方的平地上已經(jīng)擺了一排,十多個蓋著臉的。 汴元信著急的往上沖,被礦上的監(jiān)工一腳踹了下來,看到是個胳膊腿健全的小崽子,又一把將他拎起來,一腳踹進(jìn)礦門里,丟給他一把鍬,讓他繼續(xù)去挖。 女人們的哭聲此起彼伏,這一次是從礦井正上方塌下去的,下面不知道埋了多少人。 汴元信一邊挖一邊尋著爹娘,就在此時又聽轟隆一聲。塵土撲面而來,他身邊一個歲數(shù)大的眼疾手快,拎著他就往上跑。 待得出了那礦井門,剛才他站著的地方又被埋了。 眼看著方才還活生生站在自己身邊的人突然就沒了影兒,汴元信第一次被嚇的腿抖。 這一次的塌方,將來幫助的一些女人也埋了。監(jiān)工知道這事兒瞞不住了,便索性出了個賊點子,讓把已經(jīng)塌了的地方埋起來,不再挖了,對上面報的時候,就報已經(jīng)挖出來的那幾具死尸。 這樣的決定直接引起了所有人的抗議。畢竟下面的都是自己親人,哪兒有說放棄就放棄的道理。 “你為什么不去挖?”汴元信惡狠狠的等著那個面容可憎的監(jiān)工,他聽到了,轉(zhuǎn)頭就是一鞭子,將他肩膀上的皮rou打開了花,接著就要拖著他往下拽??礃幼酉雽⑺仓苯勇窳?。 而就在不遠(yuǎn)處,百姓同監(jiān)工發(fā)生了沖突,一個婦人被一刀戳穿了肚子,她家女兒撲在她身上大聲尖叫,又被監(jiān)工后背上砍了一刀。 汴元信差點發(fā)瘋,卻被將他拖上來的那人捂住嘴,狠狠的拖走了。 百姓沒有想象中的進(jìn)行反抗,而是在婦人被殺掉的一瞬間,全都變成了不吭聲的鵪鶉。 這一晚,所有活著的人都暗暗回到了村里,礦已經(jīng)被封了,就算是還在下面活著的。想必也活不過多久了。 汴元信是被生生綁住,塞了嘴拖回來的,一路上,那大叔都不停對他說,現(xiàn)在這個時候去反抗,等于送死。 清晨,太陽還是照常升起,村子里的人,卻少了一半。 汴元信的父母,都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