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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孤獨加起來都沒有這男人身上散出來的孤單濃郁,他的動作,語氣,完全沒有表情的冷峻的臉,看的人心隱隱作痛。 “這里只有你一個人么?”見男子不回答,她又繼續(xù)問道。 “恩。” “難怪你這么孤獨?!?/br> 沉默。 “為什么不離開這里。” 沉默。 “你可曾有認識的人?” 沉默。 “不想說便算了罷?!彼龑λπ?,閉上眼睛:“我不怕了?!?/br> “有。”男子淡淡的說了句,她聞言復看向他。 “就算曾經(jīng)沒有,現(xiàn)在也算有了。”他說著還淺淡的笑了一下。 她胸口一滯,低下頭,也不知道怎么繼續(xù)聊天了。 疼痛伴著困意襲來,他話本來就少,她腦袋也越來越迷糊,不知道在說什么的就睡著了。 額頭一股清涼襲來,身體的陣痛也緩和了不少,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還是那雙不帶情緒的琥珀色瞳仁。 不知道為什么。這雙盯著她的眼,雖看不出任何情緒,可總是能在看向她的那一瞬間讓她感覺渾身過電一般,深邃的眼中似乎帶著nongnong的化不開的情,又充斥著絕望的恨。 “我做了噩夢?!敝浪辉趺凑f話,她自言自語一般的說著。強忍著用手支撐住身體想坐起來,劇烈的痛從背部襲來,眼見著就要跌回去,他出手抱住了她。 “為什么,我覺得你滿心都是恨意?”她問。 他依舊沉默不語,不同的是那雙眼里的情緒略微有了些變化。她這是猜對了么? 他將她頭上的巾帕拿下來,放在邊上有冰的水里泡了泡,折好又放回了她額頭。 “你身上的蠱除了,后背會疼幾天,好好休息,我在。你不用怕黑。”沙啞的聲音生硬的吐出幾個字,想必他是很久沒和別人說過話,所以開口聲音像是被撕裂了喉嚨一般。 “我能再問你些問題么?”他越是沉默她就越是想問他。 他思索,緩緩點頭,她心中微喜,嘴角帶笑的問:“你在這里多久了?” “很久?!?/br> “你是被別人關在這里的?” “不是?!彼p輕搖搖頭,沉了口氣,又點點頭:“也算是?!?/br> “這里是燕國么?” 他有些茫然的看向她,許久后問:“原來現(xiàn)在的天下,是燕國。” 她愣住了,看這樣子他是不知道燕國的,那在燕國之前又是什么?已經(jīng)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啊。他分明看起來這么年輕…… 她突然覺得有些怕。 他察覺到她不回答,望向她問:“我說錯什么了?” 她用力搖搖頭,有些尷尬的說:“沒有,還真是,世間之事,無奇不有,你是很小的時候就被關在這里了吧?” 他不說話。 眼神中滿是哀怨,還有一些說不明的情愫,她微微偏過頭,不能再問下去了。 將頭偏向床內(nèi)側(cè),她擰著眉頭,小聲的說:“我叫裕娘。” 他依然沒有報出自己的名字。 她熟睡之后,他手里拿著一只裝了一枚枯葉的瓶子,小聲的說:“你和她,竟然長的一模一樣?!?/br> 這算因緣巧合么?他曾被一個女人狠狠的背叛過,飽嘗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后,在這里不人不鬼的活著,多少年了。他不知道,可如今,居然有一個和她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來到了他身邊。 這便是因果循環(huán)么? “我活著,天天告訴自己我恨你,你不死。我怎能先死,可是看到遍體鱗傷的你,我的心依然這么痛……” 他手中一緊,瓶子碎了,那片葉子染了血,在他手里也碎成了渣。 “不管你是不是她,我都不會放過你?!?/br> 蠻荒之地,寸草不生,土地在烈日的炙烤下干裂,沒有風,空氣因為高溫扭曲著,不見飛鳥。地上連枯枝都沒有,這里安靜的可怕,就像被遺棄的角落,沒有任何生氣。 她已經(jīng)能下地了,走了一圈,第一次知道這片大陸上還有這樣可怕的地方存在??帐幖帕鹊淖屓瞬蛔杂X的感到恐懼。 她停下腳步,背對著他問:“你一個人在這里,不害怕么?” 感受不到身后他任何的反應,空氣中的熱浪不停襲來,撲打在面頰上,微燙紅了皮膚。她撫上臉頰,暴露在外的皮膚都被灼烤一樣的難受,身后一股冰涼的氣息環(huán)繞過來,包著她,將烈日下灼熱的空氣擋在外面。 她感激的回頭望了他一眼,他這也不知道練的什么神功。十分受用。 他半張臉藏在高立的衣領中。 這樣的男人,恬靜如水卻承載著莫名巨大的憂傷,溫柔細心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到底是什么將他傷成這副樣子,她越來越好奇。 “這么多年,你看到的,都是這樣的景色么?” 她有些心痛。 被困在這里這么多年,看著荒涼的大地,心中有再多的希望也會慢慢變成絕望吧? 孤單能將人逼瘋,他還能正常的活著,已太不容易。 她雖然也沒享多少福,但總是沒有這樣被孤單折磨,她還有個疼愛她的師姐,不管師父對她好不好,也總是對她又養(yǎng)育之恩。 可和他一比,她的那些風浪滄桑成了滄海蜉蝣,不值一提。 “每個人內(nèi)心都會恐懼,縱使你努力,陪伴你的只有你自己,逐漸便的瘋狂,不知所措。做什么都沒有任何意義,生命沒有盡頭,孤寂沒有邊際,更像尸體,不過是悲慘的活著?!?/br> 他輕聲說罷,轉(zhuǎn)身先一步走了。 她現(xiàn)在對他越來越好奇,實在忍不住,追了幾步過去,察覺到他放緩了腳步便問:“你是不是被誰傷過?你心里有過人,如果……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告訴我,也許……” “你能讓我愛你么?”他轉(zhuǎn)身問。 言語堅定。 她愣住。 他周身冰涼的氣息明顯出現(xiàn)了波動。 “如果,你想……的話,也許……”可以。 她話還未說完,他已經(jīng)走遠了。 她搖搖頭,又是這樣。距她于千里之外。 可能是被他的寂寞孤單傳染了,她也逐漸習慣了這里的生活,也許知道就算在黑暗中,他也會一直陪著她,她反而覺得安心。 只是感情這東西往往會蒙蔽人的雙眼,有些人明明是絕對不能去喜歡去愛的。她卻非要去嘗試。 最終,無非落得個悲慘下場。 她沒日沒夜都在嘗試和他溝通,想知道他身上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他卻像是捏準了她的好奇心,吊著她的胃口。 她只問出了一點,曾經(jīng)他也有過愛到骨頭里去的女人,只可惜在兩人即將談婚論嫁的時候,那女人狠狠的背棄了他。 而他自己說,受了剜骨之痛,剝皮之傷后才成為了如今的樣子。 他說,他最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