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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她還是會讓小扇送一簍子木炭去給李惟元。原指望著她這樣做多少是能打動李惟元的,但他好像很無動于衷一般。 但凡只要她遣人送了東西過去他就會收下,卻是一個字都不會說。依著小扇的話就是:“別說是一個字了,便是一個表情都沒有的。每次都冷著一張臉,倒像咱們欠了他什么似的?!?/br> 現(xiàn)下聽到李令婉發(fā)問,小扇就搖了搖頭:“沒有。大少爺還是什么話都沒有說?!?/br> 李令婉哦了一聲,心中難免失望。 這漫長的攻略之路啊。她一時心中都有些惻然的想著,李惟元的心是不是真的就是顆石頭做的???是不是自己永遠都打動不了他??? 小玉這時也從廚房拿了午膳回來了。 小扇就扶了李令婉回屋用午膳。 因著老太太篤信病了的人腸胃弱,是受不得葷腥的,一早就和廚房打了招呼,所以李令婉病了的這些日子便一直只是清粥小菜,吃的她真當是嘴巴里都要淡出鳥來了。不過今兒好像開葷腥了,因著小玉拿回來的午膳里竟然是有粉蒸rou,還有一道煨水雞,另還有一大碗的蝦仁粉皮湯。 這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小玉在一旁笑道:“奴婢聽得張嫂子說,老太太遣了人過去告知她,說三姑娘現(xiàn)下的病都好透了,不必再和前些日子那樣拘著您只吃素。又說您病了這些日子,眼瞧著都瘦了一大圈,下巴都尖了,所以就讓張嫂子特地的做些好菜給您好好的補補。” 李令婉表示幸福實在是來得太快了。快的她都不曉得該說什么話了,只能用低頭猛扒飯這樣的實際行動來表示她心中的高興了。 謹言此刻正在跟李惟元報告李令婉今兒中午的午膳:“小的看仔細了,今兒午膳,三姑娘房里那個叫小玉的丫鬟拿的有一道粉蒸rou,一道煨水雞,一道杏酪豆腐,再有就是一大碗的蝦仁粉皮湯?!?/br> 李惟元正坐在桌旁吃飯。 他的午膳再簡單清淡不過,不過是一盤老菜葉,一盤素炒面筋罷了。 他一面沉默的吃著飯菜,一面心里想著,今兒李令婉的午膳都有這樣多的葷菜,那想來她的病已經是好徹底了吧? 待吃完飯了,他就讓謹言將碗筷都收拾下去洗了,自己則是坐回書案后面的椅中繼續(xù)看書。 這一看便是一下午。 至日頭偏西的時候,謹言進來,給他手邊的蓋碗里添了滾熱的茶水,又垂手同他說著:“小的現(xiàn)下就去廚房那里守著三姑娘房里的丫鬟過去。隨后再拿了少爺?shù)耐砩呕貋??!?/br> 自打李令婉病了之后,李惟元便交給了謹言一項任務。那便是每日早早兒的去廚房,卻不進去,只在旁邊偏僻的地方候著,待看見三姑娘房里有丫鬟進去拿飯食了他再進去。隨后還要仔細留意三姑娘的丫鬟拿的是什么飯食,又同廚房里的人說的是些什么話,回來是務必要一個字不漏的告訴他的。 謹言覺得自己腦子笨,總是記不全三姑娘的丫鬟同廚房里的人說的所有話。本來嘛,女人湊在一塊原就話多,也沒個固定的話題,東家長西家短的,這讓他怎么能一一記得?。克悦看位貋砝钗┰獑柶鸬臅r候他就是一臉大寫的懵逼樣。最后李惟元沒有法子了,只得告訴他:“旁的你也不用去記,只需記著她身邊丫鬟說的有關她病情方面的事就好了。” 謹言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家少爺還是記掛著三姑娘的病情的啊。不過他又是個悶sao的人,不想讓三姑娘知道他記掛她的事,所以便是對著三姑娘每五日就會遣來給他送木炭的丫鬟他也從不問一個字,但暗地里卻要他去關注三姑娘每頓的飯食是什么,以此來推斷三姑娘現(xiàn)下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若是病情沒有好,吃的定然是清淡些的。若是好轉了,定然是清淡中會葷腥。若是全都好了,那定然是多葷腥少清淡了。因為病了一大場,那肯定是要好好的補一補的。 就如同李令婉今兒的午膳,基本都是葷腥,李惟元便可以確定李令婉的病全都好透了。所以聽到謹言說要和以往一樣去廚房旁邊守著,他便說道:“往后你不用再去廚房旁邊守著她的丫鬟了,也不用關注她的丫鬟同廚房里的人說的話,你拿了我的飯食回來就可?!?/br> 謹言很是錯愕了一會,隨后遲疑的問著:“可少爺,三姑娘她的病……” 一語未了,早被李惟元抬頭涼涼的瞥了一眼。 謹言便不敢再質疑。恭敬的應了聲是,隨后就退了下去,又順手帶上了房門。 今兒白天雖然日頭好,但到了傍晚日頭下山就覺得冷了。而且還起了風,吹在身上生冷冰涼的。 等到謹言出去了,李惟元就放下了手里的書。 書案桌面上還擺放著一碟子的茯苓糕,是方才小扇過來送木炭的時候帶過來的。謹言便拿了出來放在他手邊,讓他餓了的時候吃。 現(xiàn)下李惟元就拿了一塊茯苓糕,一面慢慢的吃著,一面心里在想李令婉的動機到底是什么。 像木炭這樣的事,他是曉得的,每年到入冬了,李府里的管事就會一次性的將各房里的份例木炭都發(fā)了下去。這些木炭自然是夠李府里的人用的。而且據(jù)他所知,李令婉的母親周氏陪嫁是有莊子的,每年到冬天了必然也會補貼她一部分的木炭,所以李令婉手中所擁有的的木炭必然是足夠多的。 但問題就來了,她擁有這樣多的木炭,若真是起心怕他凍到了,要接濟他,大可一次性的就將他這個冬天要用的木炭送過來便是,何必要每過五日送一次呢?她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好過幾日就能用這個借口來接觸他? 李惟元就覺得自己一開始真是小看李令婉了。 能想出不是一下子將木炭全都送過來,而是分五日這樣送一次的法子,李令婉就已經不是他印象中的那個草包了。 李惟元的眉頭皺的越發(fā)的緊了。 她這樣做到底有什么意圖?她以為他是傻子,看不出來的么?她分明心中是怕著他的,但又要這樣想了各種法子,自以為不著痕跡的討好他,為什么?至于她說的心中對他有愧疚的話,李惟元一開始還有幾分相信,但現(xiàn)下他不由的輕嗤。 五日送一次木炭這樣的事,已經徹底的出賣她了。 他可以肯定李令婉心中定然是有什么目的。而也正是出于這個目的她才會這樣的接近他。但是很可惜,她太小看他了,也太自以為是了。 不過也沒有關系。李惟元心里想著,他倒要看看李令婉到底是要做什么。 小年既已過,除夕便在望了。 李府好歹也曾是個望族,府里也有自己的宗祠。 一早進了臘月的時候老太太就命人進祠堂打掃,看有什么要添置的東西。今兒到了正日子,用完了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