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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章 劫后余生 好不容易將上午的文學(xué)課熬了下來, 李令婉立馬就趴書案上面睡覺去了, 飯都不想吃。 老太太想是下了狠心的想要自家的子孫都要有出息,所以即便是這樣的午膳時間也只讓他們在這處小院里待著,又讓廚房里的人統(tǒng)一的送了飯菜過來,隨后讓他們再稍微的歇息一會便要繼續(xù)的讀書念文章。 自然,下午少爺們讀書念文章,姑娘們就要去后花園子里的一處小院子里學(xué)她們該學(xué)的女紅琴藝禮儀之類。 所以李令婉真的不過是才打了個盹的功夫, 隨即就被小扇給叫醒了。 “姑娘,”小扇的聲音輕輕的, “咱們要去后花園子里了?!?/br> 李令婉哀嚎了一聲,煩躁的恨不能伸手去抓自己的頭發(fā)。 要睡覺卻又偏偏不能睡的這種感覺真是坑爹啊。但能有什么法子?她也只能從椅子中站起來, 跟著小扇出門。 還沒走兩步,就聽見有人在后面叫她:“婉婉?!?/br> 李令婉回頭一看,見是李惟元。 “哥哥, ”她就一面伸手掩著口打了個哈欠, 一面問他, “你叫我有什么事?” 李惟元遞過來三塊玫瑰花糕。 既是少爺姑娘們都一起在學(xué)堂里用午膳,廚房里的那些人暫且也是不敢明目張膽的克扣李惟元的飯食, 所以他的飯食同李令婉, 李惟凌等人的都一樣。 不過方才李惟元見李令婉困極, 到了午膳的時候都不吃飯, 反而是趴書案上睡著了。他也不忍心叫她,就讓她睡??蛇@會見她沒吃飯就要趕去后花園上課,他擔(dān)心她會餓, 便將自己特意留下來的這三塊玫瑰花糕遞了過來。 但是李令婉沒有接:“哥哥,我午膳小扇提著呢。待會兒我到了那邊就會吃的,餓不著我。這個玫瑰花糕你就留著自己吃吧。” 一面說,一面又對他揮了揮手,笑瞇瞇的說著:“那我就先走了啊,哥哥?!?/br> 說完她就轉(zhuǎn)過身,同著小扇一起出了門。 她走路的時候腳步輕快,就像一只高興的小兔子一樣在一蹦一跳的,單單只是這樣看著她的背影李惟元都覺得心情很好。 直至李令婉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了院門處,李惟元才轉(zhuǎn)身回來。 李令婉和李令嬌走了,剩下的也就只有他和李惟凌,還有李惟梁了。 李惟凌和李惟梁自然是不會來睬他,兩個人只是湊在一塊兒說著話,面上看著也兄友弟恭的模樣。 李惟元也不睬他們,只是坐到自己的書案后面拿了書看。 他要好好的讀書,然后快速的成長強大起來,這樣才不至于要讓李令婉為了他求任何人,這樣他才可以早日的將李令婉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中,由著她每天都高興興的,做任何她喜歡做的事。 但李令婉現(xiàn)下就偏偏在做她不喜歡的事。 當她同小扇一塊兒到了后花園子的那處小院子之后她才發(fā)生教刺繡的女先生已經(jīng)來了。于是這下子她也顧不上要吃午飯了,火急火燎的就往屋子里面跑,然后在門口的時候站定,畢恭畢敬的對女先生行了個禮,說了一聲先生好。 心里在祈禱著,女先生你可千萬不要打我手心啊,我剛剛都已經(jīng)挨過兩記藤條了,現(xiàn)下不想再挨了。 好在這位女先生是個極溫柔可親的人,見她遲到了,也并沒有要拿藤條打她手掌心的意思,只是對她點了點頭,開口溫和的讓她進來,坐下。 李令婉禮數(shù)周到的謝過了她,隨后才抬腳進了屋。 屋子里有三張桌案,最上面的那一張是女先生的,另外還有兩張是個她和李令嬌的。 李令嬌已經(jīng)在靠左手邊的那張桌案后面坐了,正抬了眼,面帶嘲笑的望著她。想是笑話她竟然遲到了。李令婉沒有理睬她,只當自己沒有看到,抬腳走到另外空著的那張桌案后面坐了。 女先生是蘇州人,很溫柔的一個人。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就好像怕聲音稍微高了一些就會嚇到旁人一樣。 她讓一旁站著的丫鬟拿了個繡繃過來,又拿了各色已經(jīng)纏繞好的絲線過來,隨即就讓李令婉和李令嬌過去,站在她身后看她刺繡。 于是剛剛坐下來,屁、股還沒有坐熱的李令婉就又起身站了起來。 她和李令嬌一左一右的站在了女先生的身后。 女先生在繡繃上繡的是一片葉子,用的是最基本的柳針和回針這兩種針法,等繡完了之后她就問李令婉和李令嬌看懂了沒有?會不會? 其實看著女先生繡的時候還是挺簡單的,但這玩意看著簡單是一回事,真等到自己上手了來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至少等李令婉將一片葉子繡好之后,她都不曉得自己的手指頭已經(jīng)被扎了多少下了。 李令嬌是跟著她娘徐氏一塊兒住的,雖然年歲還小,但也跟著徐氏學(xué)了一些刺繡,所以繡這樣的一片葉子于她而言實在是再簡單也沒有了。 等她繡完了,抬頭見李令婉還在低頭繡,她就開始奚落了:“三姐,你怎么這樣的笨?連一片葉子都不會繡?哈,竟然還扎到手了?” “四姑娘,”女先生就在上面用手指敲了敲案面,斯斯文文的說著:“慎言。” 案面上醒目的地方還放著藤條,李令嬌望了望那根藤條,就縮著脖子沒有再說話了,不過還是不住的對著李令婉翻白眼。 李令婉心里那個氣啊。媽的,會繡片葉子就了不起啊?有本事我們來飚微積分,來飚英語啊。 不過最后她還是把那片葉子繡完了。等呈上去的時候女先生看了,也沒有責(zé)怪她的意思,反而是溫和的對她點頭說著:“再接再厲?!?/br> 李令婉當時就覺得,就沖這女先生對自己的態(tài)度這樣好的份上她也一定要將這刺繡學(xué)的好好的。 等刺繡課完了之后就是禮儀課了。 教禮儀的是個年紀比較大的嬤嬤,李令婉聽別人稱呼她為喜嬤嬤。 喜嬤嬤看起來就是個極嚴厲的人,一張臉沉著,看人的目光亮且精明,反正甭管是誰都別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摸魚。 今兒要教的是站要有站相。 喜嬤嬤讓人拿了兩只白底青花大瓷碗來,每一只碗里都倒了滿滿的水,然后分別讓她們兩個人站著,一人頂了一只大瓷碗在頭上。若稍微的亂動一下,那大瓷碗里的水便會灑出來,沿著你的頭發(fā)你的臉頰往下滴,但自然是不會有人上前來給你擦的。若再動的狠了,那頭頂上的大瓷碗就會掉下來摔個粉碎。那好,那就另外再頂著裝滿了水的大瓷碗多站半個時辰吧。 嗯,很簡單很粗、暴的教學(xué)法,但無疑也是很有用的。 李令婉在心中默默的感謝高中和大學(xué)開學(xué)時的那兩段軍訓(xùn)生涯。 姐那時候好歹也是每天要站一個小時以上軍姿的人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