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4
嘆了一口氣,然后幾步走上前去,傾身彎下腰,伸手拎著小白的兩只大長耳朵將它給拎了回來,又伸手將門給關(guān)緊了。 他也算是看出來了,便是今兒他讓小白走了,可依著李令婉的性子,只怕過不得幾日又會尋了一只其他什么寵物帶過來在他的小院子里養(yǎng)著。與其那樣倒還不如養(yǎng)著小白呢。至少現(xiàn)下?lián)^察下來,李令婉對小白的喜愛程度沒有當(dāng)初對芙蓉鳥的喜愛程度高。若是小白丟了,往后李令婉再尋了一只什么寵物來,對它的喜愛程度超過了小白,甚至當(dāng)初的芙蓉鳥,那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于是幾番權(quán)衡之下,李惟元到底還是將小白拎了回來,不過他看著小白的目光依然是看紅燒兔rou的目光。 而那邊,謹言出了小院的門之后便徑直的往廚房那里走去。 只是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他就聽到張嫂子在和里面的人說話。 張嫂子的語氣唏噓的很,頗有點兔死狐悲的那種傷感:“吳老爹也是可憐。想先前他管著咱們府莊里田頭的租子,吳mama又在老太太的世安堂里伺候著,兒子跟著二少爺,女兒跟著三姑娘,都是老太太心尖上疼的孫子孫女,一家子何等的風(fēng)光?可誰曉得自打畫屏死了,吳mama就瘋了,兒子和吳老爹也不得老太太待見。今兒可好,老太太尋了吳老爹的錯處出來,只說他這些年貪墨了許多佃戶交上來的租子,立逼著要攆了他們一家人走呢。不說看在他們這么些年伺候的功勞上給一些遣散的錢,便是連他們身上的錢都悉數(shù)的搜了出來,只說這是吳老爹貪墨來的,便讓他們一家子這樣凈身的離門離戶了。唉,想想他們一家子也是可憐?!?/br> 旁邊一個同在廚房里做事的趙mama也隨口附和了幾句。隨后她又話音一轉(zhuǎn),說著:“想那畫屏也是,好好兒的在三姑娘的身邊伺候著不好?非要說什么三姑娘被邪崇附身了,告密到了老太太的跟前去,結(jié)果惹了那樣的一場禍事出來。只是也怪,當(dāng)時老太太讓人打了她一頓,關(guān)在柴房里,我記著過了十來日她的傷也是養(yǎng)的差不多好了,如何的就想不開,又跑去投了井呢?小丫鬟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她的身子都泡的那樣的大,簡直都看不出個人樣來了。便是現(xiàn)下想想,我這心里也還覺得瘆得慌呢?!?/br> “可不是呢。”張嫂子也道,“那畫屏也是。若沒有她做的那件糊涂事,現(xiàn)下他們這一家子還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待在這府里頭呢,又怎么會……” 一語未了,看到謹言正站在廚房門口,張嫂子就忙住了口,趕著笑道:“喲,謹言來啦?可是來拿大少爺?shù)奈缟诺模课疫@里都已經(jīng)裝好了,來,給你?!?/br> 說罷,便伸手遞了一架酸枝木大漆雕花食盒來。 自打經(jīng)歷過那次捉鬼鬧劇之后,老太太是聽信了李令婉的話,心中只認為李惟元來日會是個貴人,是以她這一年中對李惟元的態(tài)度較以往有了極大的改善。雖然說還是比不上其他的幾個孫兒孫女,但至少她偶爾還是會開口叫李惟元一聲元哥兒,初一十五李惟元去世安堂向她請安的時候她也會留了他下來和大家一起吃飯。 只是到底還是成見頗深,一時半會兒自然是不能這么輕易的就能改得過來,所以老太太對著李惟元的時候還是淡淡的,客氣疏離居多,親密熟稔不足。 不過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至少底下的人看到老太太對李惟元的態(tài)度變和善了,如何還敢如同以往一樣的克扣他的日常用度?多少還是要巴結(jié)一些的,這樣李惟元在李府里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比方說這廚房里的張嫂子,以前可是在謹言面前嘲笑過的,說,就你家的那位少爺配吃這樣好的青菜豆腐了?這一大家子,誰興他?誰當(dāng)他是主子?他拿什么和這府里其他的少爺姑娘比?可是自打老太太對李惟元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了,她是再不敢克扣李惟元的份例菜不說,連每次見到謹言的時候都是面上帶了笑,客客氣氣的。 謹言心中甚是瞧不上張嫂子這樣,所以他只是神色淡淡的接過了她遞過來的食盒,又問著:“三姑娘的午膳在哪里?三姑娘現(xiàn)下在我家少爺?shù)脑鹤永锿娴恼吲d,說午膳也要同我家少爺一塊兒用?!?/br> 李府里的眾人現(xiàn)下都曉得三姑娘同大少爺?shù)年P(guān)系十分的親密。那次捉鬼鬧劇的時候,大少爺那樣的跪在老太太面前磕頭給三姑娘求情,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隨后三姑娘也是那樣的護著大少爺,為著他都將那個真人的蓮花冠,桃木劍和葫蘆都給砸了呢。而隨后三姑娘又更得老太太看重,就是沖著三姑娘和大少爺之間走的這樣的親近,這李府里的眾人也不敢不對著李惟元恭恭敬敬的啊。不然三姑娘一個狀告到了老太太的跟前去,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當(dāng)下張嫂子又忙不迭的將裝著李令婉午膳的食盒遞了過來,又笑著說了今兒中午是什么菜式,若是大少爺和三姑娘吃了覺著好,遣人來告訴她一聲,她趕明兒再做。 謹言接了過來,瞟了張嫂子一眼,沒說話,轉(zhuǎn)過身就走了。 而等他出了廚房的門,張嫂子面上的笑容立時便沒有了,轉(zhuǎn)而是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罵著:“呸。狗仗人勢的小奴才!仗著他家少爺現(xiàn)下得老太太看重,三姑娘喜歡,對著老娘也敢這樣擺譜了?!?/br> 趙mama便勸慰著她:“算了,張嫂子,你也別爭這閑氣了!還是想想?yún)抢系患易?,唉,老太太這個人若真心狠起來,那也是……” 底下的話她是不敢再說了,只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當(dāng)下張嫂子便也嘆氣。 罵什么謹言是奴才呢?她自己可不也是這李府里的奴才?大家原就是一樣的人。 于是她便不再提起這茬了,轉(zhuǎn)而是壓低了聲音,又同趙mama說著畫屏當(dāng)時死的慘狀。 謹言也在想著畫屏的死。 那時他曉得畫屏投井死了,還特地的跑過去看了。畢竟前幾天見著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今兒猛然的一見她的身子都被水給泡的發(fā)白發(fā)脹了,其時天又熱,還有陣陣不好的氣味傳來,謹言心中就很震驚,于是回來的時候他就將這事細細的同李惟元說了。 李惟元當(dāng)時正在臨案看書,聽了謹言的話,他是一點震驚,甚至是驚訝的表情都沒有,甚或自始至終頭都沒有抬起來,依然在低頭看書,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就算是知道了。 謹言當(dāng)時還不覺得有什么。他曉得就是因著畫屏跑去對老太太告密了,所以才會鬧出那場捉鬼的戲碼來。三姑娘當(dāng)時在那場鬧劇里受了罪,大少爺又是那樣的對三姑娘好,他心里肯定恨著畫屏。所以現(xiàn)下聽見畫屏死了,大少爺心里只怕還是高興的呢。 只是現(xiàn)下再回想起來,謹言就覺得,看大少爺?shù)哪莻€反應(yīng),他仿似一早就曉得畫屏死了一樣。只是他怎么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