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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參湯的這滋味也是見仁見智了,反正老太太就很有些抵觸的意思,喝一口就要皺皺眉頭,到后來就有些不想喝的意思。 李令婉就哄著她:“祖母,方才我過來的時候,看到您院子的那口大瓷缸里種的荷花都開花了呢,等您喝了這人參湯,我扶您一起去看,好不好?” 因著篤信神佛的緣故,老太太也很是喜愛荷花。 “這孩子,”老太太聞言就笑了,“還將我當三歲的小孩子哄呢?!?/br> 不過她到底還是將一碗人參湯都喝完了。 李令婉轉(zhuǎn)手將空瓷碗遞給了雙紅,又拿了床欄桿上搭著的一塊手帕子,傾身上前,將老太太唇角殘留的人參湯都給擦了。 甭管如何,只要老太太一日不死,那她就依然是這李府里的最高掌權(quán)者,李令婉也不得不小心殷勤的伺候著。 而老太太見她這樣,心中甚感欣慰。又見李惟元垂手站在一旁,就對他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元哥兒也坐吧?!?/br> 李惟元應(yīng)了一聲是,隨后方才落了座。 老太太看看他,又看看李令婉,忽然就面上帶笑,伸手拿了李令婉的手放在掌心里輕輕的摩挲了兩下,直摩挲的李令婉渾身汗毛直立。 “還是我的婉姐兒好,乖巧聽話,又純善?!崩咸袊@著,一臉溫和慈祥的看著她。 但她這目光只看的李令婉心中亂跳,總覺得這老太太后面就會話鋒一轉(zhuǎn),來個什么但是。 但好在老太太并沒有說什么但是,而是轉(zhuǎn)頭叫了雙紅上前來,吩咐著她:“我記得我后面的庫房里有好幾箱子的綾羅綢緞,你現(xiàn)下就帶了幾個仆婦,將這些都尋出來,然后送到四姑娘的怡和院里去?!?/br> 好好兒的給她這么多綾羅綢緞做什么?李令婉心中狐疑,面上卻是撒嬌似的說著:“祖母,我的衣裳都夠穿了,不用你再特地的給我這么多綾羅綢緞了,您還是自己留著吧?!?/br> 老太太沒有回答她,而是依然在吩咐著雙紅,要她在庫房里尋一匣子珍珠出來,拿出去讓匠人穿珠花,打首飾,等好了也全都送到四姑娘那里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太太怎么會忽然對她這樣的好了?李令婉只覺得心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而李惟元的面色已經(jīng)慢慢的沉了下來。不過為免老太太看到,他立時就垂下了頭去。 等雙紅一一的應(yīng)下了,而轉(zhuǎn)身出了屋子,老太太這才拉了她的手,又伸手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傻孩子,這幾箱子綾羅綢緞是祖母給你繡嫁妝用的,從今兒開始你可就要開始忙起來了?!?/br> 李令婉聞言,面上的笑容便僵在了那里。 而老太太還在邊摩挲著她的手背邊笑道:“昨兒廣平侯夫人來看我,一者是來看我的病,二者也漏了個口風(fēng),她竟是看中了你,想要你給她做個兒媳婦呢。這事昨晚我同你父親商議過了,他自然是沒有什么不應(yīng)允的。剛剛廣平侯府已經(jīng)遣了兩個媒人上門來求親了,我和你父親都應(yīng)下了,庚帖也讓他們帶回去了,等擇定了吉期,你就要過門了呢?!?/br> 李令婉只覺得如同有一個焦雷在耳邊炸響,整個人都震驚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原書中李令婉前期是同梁豐羽定下了親事不錯,但那是李令婉用了無數(shù)手段,軟磨硬求來的。但天地良心,她現(xiàn)下可真是什么事都沒有做,而且前面這幾年她看到梁豐羽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可怎么現(xiàn)下這門親事還是要定下來? “祖母,”片刻之后李令婉干干的聲音方才響起,“我覺得我還小,還想再在祖母膝下承歡幾年,并不想這樣早的就嫁人。” 老太太明白,李令婉這是不大想嫁梁豐羽。 她就拍了拍她的手背,慈愛的說著:“祖母曉得你的心思。但你要想想,廣平侯和廣平侯夫人就梁世子這么一個嫡子,不消說,往后這廣平侯的爵位必然是梁世子承襲了的,到時你可就是侯夫人了。而且現(xiàn)下梁世子還在五城兵馬司里當了差,往后有廣平侯在后面打點著,他的前程必然差不了。再者說了,這幾年祖母冷眼看下來,那孩子對你倒是顆真心,你嫁了過去,他必然會將你當成他的眼珠子一樣的捧著掌心里疼惜著,這樣還不好?不嫁梁世子這樣的人,你可還要嫁什么樣的人呢?” 李令婉咬著唇?jīng)]有說話。但關(guān)鍵是,她現(xiàn)下說什么都沒有用了。 這門親事老太太都已經(jīng)應(yīng)承下來了,連庚帖都互換過了,只等花轎上門直接抬了她走了,那她還說個屁???明擺著這壓根就不是咨詢她的意見,而是直接下達她的命令了。而且聽老太太的那意思,只怕周氏到現(xiàn)下也還是不曉得這事的。 李令婉覺得心里煩躁的很。這樣關(guān)系到自己一生的大事,但直到事情都定下來之后她才知道。而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煩。 老太太這時還在叮囑著李惟元:“往后梁世子就是你妹夫了。那孩子心思沒有你縝密,做事也沒有你穩(wěn)重,但他既然是咱們家的姑爺了,那自然也是休戚與共的。往后在朝中,你們兩個要互相幫襯些?!?/br> 李惟元從椅中起身站起來,垂著頭,聲音溫順,一一的應(yīng)下來了。 老太太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后又對李令婉笑道:“你知道,祖母心中最是疼惜你的,等你出閣了,祖母勢必會給你一份好嫁妝,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嫁到廣平侯府去,必不會讓任何人看輕了你。” 李令婉能嫁到廣平侯府去,老太太心中自然是愿意的。再如何說,那畢竟是個侯府,有爵位的。而且現(xiàn)下梁豐羽也有差事在身,往后必然差不了。所以昨兒廣平侯夫人過來漏了這個口風(fēng),老太太立時就接的病好了大半。等剛剛廣平侯府的媒人過來求親,老太太的病更是立馬就全都好了起來。 不過和李令婉,還有李惟元說了這么一會子話,老太太還是覺得有些乏了,便揮手讓他們退下,自己由小丫鬟服侍著躺了下去。 李令婉只覺心中亂的很,出了老太太的屋子之后便只是垂著頭沉默的走著。身邊的李惟元比她更沉默,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 等到了李惟元的院子過后,李惟元忽然就伸手緊緊的攥住了她的手,拉著她一路進了屋子,又反手啪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李令婉正想問他這是要做什么,但李惟元已經(jīng)將她牢牢的頂在了旁邊的墻壁上,伸了兩根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來看他。 于是李令婉就見他一張臉冰霜似的冷,眼中更是山雨欲來之前,漫空烏云似的陰沉。 “婉婉,”他的兩根鐵一般的手指捏的她的下巴生痛,“為何你這一路都不說話?難不成你真想嫁給梁豐羽不成?” 李令婉直覺從他的這句話里聽出了憤怒和威脅的意思,這一刻她只覺得心跳加速,遍體生寒。 而李惟元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