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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嫂子不答,心里只想著,你懂得什么?這可是今兒管家特地過來吩咐的。而且這個名叫小蝶的丫鬟剛進(jìn)府的時候管家就過來打招呼了,說飲食上萬不能苛待了這位小蝶姑娘,必然要想法兒的給她弄些好吃的,不然她做什么要對一個粗使丫鬟言語態(tài)度這樣的好? 不過這樣的話她自然也是不會同旁人說的,當(dāng)下她只回的一句:“老娘樂意?!本褪裁丛挾疾辉僬f了。而問她話的那名夫人也只好訕訕的閉了嘴,不敢再問什么。 林菀提著食盒走出了廚房,等到了半路上,空中就開始下起了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花來。 她在原地站了,抬頭望了一會眼前柳絮似的雪花,然后就頂著這樣的雪花,慢慢的走回了怡和院去。 等進(jìn)了院子,她關(guān)上了院門,又落下了門閂。 這個院子就她一個人住,雖然是挺孤單的,但也挺悠閑的。左右她在這院子里住了七年,也很熟悉,并沒有什么不適感。 她提著食盒進(jìn)了屋,放在臨窗的木炕上,然后趕忙的就跑到火盆旁邊,伸手拿了火箸子,將臨出門時特意埋到灰堆里面的木炭扒拉了出來,重又往里面扔了幾塊木炭,這才蓋上了外面一層銅制的火罩子。又端了一只繡墩來,坐在火盆旁邊,就著炭火烤了一會兒手。 這天實在是太冷了。她不過出去拿個晚膳,就這么一截路,那風(fēng)都差點(diǎn)兒將她吹的凍成了一截冰坨子。 等覺得身上都烘暖和了,她這才從繡墩上起身走到木炕邊上坐了,又伸手揭開食盒蓋子,將里面的酒菜一一的拿了出來擺放在花梨木炕桌上。 一碗蟹粉獅子頭,一盤薰雞絲,一盤白切rou,一盤木樨銀魚,還有一盤子糟瓜茄和一盤子荷花酥,另就是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粳米飯。 飯菜實在是豐盛,林菀都懷疑自己在柳嫂子那里到底有沒有這樣大的親和力,竟然能讓她給自己開小灶開成這樣?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都這么晚了,她實在是餓了。當(dāng)下她拿了只小碗來,從那一大碗的粳米飯里扒拉了一碗下來,就著這些菜,飽飽的吃了兩碗飯才罷。 吃完了,又想起食盒里還有一瓶酒,忙拿了出來,倒了一小杯聞一聞,仿似是青梅酒。 她也沒有去將這壺酒燙熱,而是就這樣的慢慢的喝著。一邊喝,一邊望著窗格外面下的越來越大的雪花,心中只覺頗多感觸。 到后來她也不曉得到底是喝了多少杯青梅酒下去,忽然就聽到外面有拍門聲不疾不徐的響起。 她眉頭微蹙,想著這都已經(jīng)入夜了,又下著雪,誰會在外面敲門?她心里就不大想去開門,但外面的那人卻也堅持,依然不疾不徐的在那敲著門,大有她不開門他就會一直這樣一整夜敲下去的架勢。 林菀最后沒有法子,只能下了木炕,不情不愿的走到明間,拉開了明間的兩扇槅扇門。 立時就有一陣帶著雪花的冷風(fēng)呼嘯著撲面而來,她冷的打了個哆嗦,然而還是就著院中微弱的燭光,走到院門后面,一面伸手取下了門閂,拉開了兩扇院門,一面有些不悅的問著:“是……” 但待看清那人的相貌之后,她那個誰字就沒有再問出口。 就見門外站著的人穿了一身墨綠色的錦袍,外面又罩了一件黑色的貂絨斗篷。廊下橘黃色的燭光溫和了他的眉眼,讓他此刻看上去如玉般的秀美。 是李惟元。 他正背著雙手站在院門口,面上神情淡淡的。寒風(fēng)和著細(xì)碎的雪花吹起他的袍袖衣帶,清雅無雙。 林菀胸腔里的一顆心開始砰砰的亂跳了起來。 她的手還放在門框上,這時因著緊張也緊緊的蜷了起來。她看著李惟元,眼眶微熱,雙唇輕顫著,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惟元這時卻是目光平淡的瞥了她一眼,隨后漫不經(jīng)心的問著:“你是怡和院新來的丫鬟?” 第119章 誰輸誰贏 林菀聽李惟元這樣問她, 只覺心中被人狠狠的戳了一刀一樣的難受。 他已經(jīng)不認(rèn)得她了。在他的眼中,她只是一個新來的丫鬟而已。 她掩下心中的酸澀,垂了眼簾,對著李惟元矮身屈膝行了個禮,低聲的回道:“是?!?/br> 若能以丫鬟的身份在他身邊這樣待一會她也是愿意的。 她已經(jīng)許久都沒有聽到李惟元同她說過話了。 李惟元點(diǎn)了點(diǎn)頭, 隨后抬腳走了進(jìn)來。 他也不看她,只是在院內(nèi)看了一會, 隨后又抬腳走進(jìn)了屋里。林菀忙跟了上前去。 李惟元正在伸手解身上披的黑色貂絨斗篷,林菀走過去接了。見斗篷上面落了雪花,她伸手一一的撣干凈了。想了想, 又去拿了一只竹編的大熏籠過來罩在了火盆上,然后就將這領(lǐng)斗篷抖開了,罩在竹熏籠上, 烘烤著上面因落雪而染上的濕氣。 做完這一切之后,她悄悄的抬頭去看李惟元。卻見李惟元正背對著她在專注的看那架白紗屏風(fēng)上的玉蘭鳥雀刺繡, 一雙長眉微擰著。 此刻屋內(nèi)暖橙色的燭光像是全都聚攏來落在他身上一樣, 林菀只覺得他側(cè)臉都像在泛著一層淡淡的光, 日色下溫潤的玉石一樣。 他還沒有轉(zhuǎn)身, 依然在專注的看著那架白紗屏風(fēng),不曉得到底想到了什么事,面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大好。 林菀就大了些膽子,不時的看他一眼。 李惟元年少的時候其實是不怎么會收斂自己,眉目之間總給人陰沉的感覺,及至后來他漸漸的大了, 曉得收斂了,可給人的感覺也依然是冷傲的。但現(xiàn)在,林菀看著燭光下的李惟元,只覺人世的歲月已經(jīng)將他身上的棱角都磨平了?,F(xiàn)下的他就如同是一壇陳年的老酒一般,沉穩(wěn)深厚了不少。更是風(fēng)度端凝,再難見以往他身上的那種青澀孤傲和鋒芒銳氣了。 這七年他到底是如何過來的?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 林菀忽然就覺得眼眶有些發(fā)熱,鼻子也有些泛酸。她忙垂下了頭去,不敢再看李惟元。 但李惟元雖然是背對著她,眼角余光卻也一直在悄悄的注意著她。 他知道她在看他,不知為何,他無端的就覺得心中有些緊張起來。明明是這樣大冷的天,可他的手心里卻沁出了細(xì)密的汗珠。 但他面上卻并沒有顯出任何異常來,甚至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神情依然是淡淡的。 他徑直的走到臨窗的木炕上坐了,看了看高碗里的四只蟹粉獅子頭剩下了一只。又將那壺青梅酒拿在手中輕晃了晃,發(fā)現(xiàn)竟然只剩了半壺了。 他微微的皺了眉,抬頭看了一眼還低著頭靜站在那里的林菀。 她竟然將這一壺青梅酒都喝了半壺,更難得的是她現(xiàn)在看著還一些兒醉了的意思都沒有。 他可是記得那個時候她不過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