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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憂心忡忡的樣子,李惟元就抬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臉頰, 笑道:“怎么, 不相信哥哥?” 這個時候她自然是不能拖他后腿的, 所以縱然心中依然還是擔心, 但她還是笑道:“沒有,我很相信哥哥?!?/br> 但心中實在還是擔心啊。要知道她當初給謝蘊和淳于祈開了多少金手指…… 李惟元就笑著伸手輕摸了摸她的頭,目光定定的看著她,柔聲的說道:“在家乖乖的等哥哥回來?!?/br> 林菀乖巧的點了點頭,看著他轉身,走出了門。 天色尚未大亮, 屋外一庭淺藍色的晨光。 林菀手扶著門框,看著李惟元穿了一身緋色的官服,腰間玉帶,挺拔修長若竹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晨光中,不曉得為什么,她忽然就覺得眼眶有些發(fā)熱起來。 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啊,她心中默念著,你答應過我往后會時時刻刻陪著我的,說過的話可一定要算數(shù)才行。 皇帝重病,已連續(xù)多日未上朝。李惟元到了衙署沒多久,果如林菀說的那樣,就有內(nèi)侍帶著幾位禁軍來請他入宮,說是皇上有要事相商。 等他到了皇帝寢宮沒一會兒,立時就有其他內(nèi)侍領著三位皇子,淳于祈以及另外幾個股肱大臣到了。同時外面又傳來一陣腳步聲,重重禁軍把守住了宮殿內(nèi)外。 大家看著床榻上躺著的枯瘦如柴,面色蠟黃的皇帝,心中都有些不安。 皇帝多日未上朝,而宮里的消息都封鎖的極嚴密,他們都是絲毫不曉得皇帝竟然已經(jīng)病重到了這個程度的。而且看這個樣子,只怕皇帝已經(jīng)撐不了多長時候了。那么現(xiàn)下皇帝叫了他們和幾位皇子過來,很顯然就是要傳位的意思了。 淳于祈心中也是驚訝的。 皇帝這樣猝不及防的將幾位皇子和他們這些人都叫了進來,而且禁軍重重把守,很顯然就是要暫且軟、禁幾位皇子和他們這些大臣的意思,好讓他傳位的時候不至于出現(xiàn)任何動亂和變故。 畢竟將他們暫時軟、禁在了這寢宮中,就相當于暫時限制了他們的自由,阻隔斷了他們與外面一切的聯(lián)系。所以就算各位皇子一開始如何處心積慮的謀劃了多長時間,可這當會他們?nèi)硕荚谶@里,不得他們的指令,外面的人誰曉得到底該如何做?而且若外面有任何異動,他們都被限制在了這里,手起刀落也不過頃刻的事。 皇帝的這一招釜底抽薪可真是夠狠。 淳于祈心中暗驚。接著他看了李惟元一眼。 李惟元一直垂眸跪在那里,面上平靜的很,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但淳于祈知道,他必然知道今天會發(fā)生什么事,甚至他都知道今天皇帝到底會讓哪位皇子繼位的事。而且他肯定一早就做了很多的安排。 林菀知道后面的這些事,又怎么不會告訴李惟元?只怕若李惟元接下來要做什么事,這里是無人可阻擋的吧? 淳于祈閉上了雙眼,心中暗嘆了一口氣。 病榻上的皇帝這時已經(jīng)在開始說話了。 他確實是病的極重,說一句話就要喘一下。但即便這樣,說的話也是對著眾人恩威并重,教人不敢小覷。 這一番話說完,他就自枕頭邊摸了一卷明黃色的綢帛出來,示意站在他床邊伺候的,他最信任的內(nèi)侍接過,宣讀他的旨意。 這就是決定下一任的皇帝到底是誰的旨意了,屋內(nèi)的眾人皆屏息靜聽。 最后竟然是大皇子。 先是一陣靜寂,隨后大皇子立時開口大聲謝恩。而原本支持大皇子的幾個大臣則也都是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淳于祈與謝蘊相互對望一眼,皆是心中一沉。 而這時就見李惟元忽然起身,徑直走過去將那內(nèi)侍手中的圣旨拿了過來,目光粗略一掃,隨后合上圣旨,沉著臉就叫過了屋中站著的兩名禁軍,喝令他們將這內(nèi)侍拿下,同時又怒道:“圣旨上明明寫的是讓三皇子謝蘊即位,你一個閹人,如何膽敢矯詔,說是讓大皇子即位?” 那內(nèi)侍待要開口說話,但已經(jīng)被李惟元給沉聲的吩咐那兩名禁軍:“堵上他的嘴,拖出去,杖斃?!?/br> 這兩名禁軍顯然是李惟元的人,對他言聽計從。當下這兩個人應了一聲,直接拿了早就備好的布條出來,牢牢的堵住了內(nèi)侍的嘴,然后不顧他的掙扎,反剪著他的雙手將他扭了出去。 這一下子變故突生,淳于祈長眉微擰,想著李惟元這些年不都是支持大皇子的么?可現(xiàn)在怎么會臨陣叛變?他這到底是在做什么?還是林菀對他說了什么? 謝蘊心中這時則是想著,莫非這就是前幾日李惟元說的會竭力幫他登上皇位的承諾么? 大皇子這時猛然的起身站起,伸手指著李惟元,怒道:“你在亂說什么?父皇的旨意明明是傳位于我,又怎么可能會是三弟?分明你才是矯詔的那個人。” 又大聲的叫著:“來人,給我將這個亂臣逆子拖下去?!?/br> 但屋子里外把守的禁軍沒有一個人動,很顯然這些人都是被李惟元給控制住了。 大皇子心中一沉,又喝命李惟元將手中的圣旨交出來:“我們一看便知父皇到底是傳位給我還是給三弟。” 支持大皇子的那幾個大臣這時都紛紛的站了起來,也這樣大聲的要求著。 不過他們心中也都納悶,原本李惟元不是支持大皇子的么,可怎么現(xiàn)在竟然臨陣倒戈?莫非他一直都是三皇子的人不成?若這樣說,那三皇子可真是夠厲害的。 李惟元站在那里沒有動,只是目光森寒的看了一眼大皇子和那幾個大臣,然后開口叫了幾名禁軍過來,吩咐他們將那幾個大臣都拖出去。再目光慢慢的看了一眼屋內(nèi)的眾人。 眾人接觸到他這如冰似雪的目光,皆是覺得心中猛然一突,竟然不敢和他對視。 而這時李惟元又慢慢的開了口:“我說皇上的旨意是傳位給三皇子就是傳位給三皇子,還有誰質疑?站出來?!?/br> 現(xiàn)在的局勢,分明就是屋里的眾人皆為魚rou,而李惟元就是唯一的那把刀。誰膽敢站出來,下一刀砍的必然就是那個人。 沒有人敢動。 但縱然明知道大勢已去,大皇子心中還是不甘的。 他兩步撲到了皇帝的床榻前,哭道:“父皇,這個李惟元這樣的膽大包天,竟然敢當著您的面矯詔。您親口說說您是要傳位給我的啊?!?/br> 他心中還有一絲希望,總想著若皇帝親口說了傳位給他這樣的話,那李惟元身為臣子的肯定是要聽的。 但皇帝早就是強弩之末了,剛剛又見李惟元竟然敢這樣公然無視他的旨意,他只氣的一口氣梗在喉間,額頭的青筋也都爆了出來。勉強抬起手,顫著手指指著李惟元,你了兩下,最后白眼一翻,那只手就重重的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