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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就算是一個女子的正夫,地位也低得可憐,有些女子根本不會把自己的夫君放在心上。所以小風即使知道夕煜出了事,按照一般奴才的想法,也不太會著急去稟告主子,一來不太合規(guī)矩,二來就算立即告知了,主子也不一定會當回事。但她覺得夕煜公子為人不矯揉造作,對下人也沒什么架子,而且殿下似乎確實對公子格外看重些,便特地跑了這一趟,立時來告訴了清霜。 葉菲卻全沒心思顧及這些。 她緊趕慢趕跑回自己宮里,寢殿里轉了一圈,卻沒看見夕煜。問了人,才知道他在偏殿的一處屋子里。 走到屋門外,竟還有兩個守著的宮女將她勸阻了,懇切道:“殿下,男子身上污穢,公子又受了傷,血跡染身的,恐污了您的眼……此處是專門給男子得了病或來月事修養(yǎng)的,您還是別進去了……” 葉菲只面無表情地冷冷道:“再多說一句,明天你們就不用來我宮里當差了?!?/br> 宮女們連忙低頭讓了路。 葉菲進去時,看到的便是那人面朝下趴在一張薄榻上——這屋子的陳設本就簡陋素凈的很,跟下人住的沒什么兩樣——一身描著水墨的月白袍子皺皺巴巴,下身處印出的大片血污早已將外袍染得濕透。 嗯,那小風是個機靈務實的好婢女,下次可多提拔提拔她。 心里想著無關緊要的事,身側的手掌卻不由自主攥緊了拳頭。葉菲想,她此時的臉色一定很不好看,這不好看的臉色放在清霜的臉上,估計更能讓外面一院子的宮女太監(jiān)見了就嚇得跪倒在地上。 推開的屋門帶進了一束室外的陽光。 男子正伸手在一邊的茶幾上挑揀可用的藥瓶,此時手上頓了頓,低喝道:“我說了出去!不要進——” 抬頭時一眼看到了進來的人,愣了愣。 葉菲走到他面前,拿起他指尖正搭著的一個藥瓶,一言不發(fā),卻在垂下眼睫時,差點掉下淚來。 事情是這樣。 今日午后,尚明公主來她宮中拜訪。尚明是皇帝的meimei榮親王的女兒,也就是清霜的表妹,比清霜小一歲。之前她一直住在北疆的姑姑家里,名為歷練實則放縱游玩,前幾日回了皇宮。這公主性格囂張任性,輕浮好色,清霜與她并不熟稔。 尚明公主一回來,聽說素來忙于事業(yè)、不近男色的皇姐新娶了一位夫郎,而這夫郎還神秘低調的很,從來不出清霜的朝華宮,看上去倒像是皇姐將他寶貝得緊,尚明頓時就起了好奇,遂這一日特地想來瞧瞧這男人到底長的什么模樣。 她來時,清霜恰好不在,她在院子里晃了一圈,朝正殿里張望一番,隱約看見個長身玉立的男子站在殿內,背對著她看不清樣貌。她故意走動時招搖了些,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仆從見了她,連忙一個個跪地請安。 尚明的地位挺尊貴,按理朝華宮里除了清霜,知道了她尊駕到此,都是該出來向她行禮的。男子們即使是清霜的夫郎,其實也只是個服侍女子的低微身份,理應出來迎接她的。 她打的也正是這個主意??烧l知清霜那兩個侍子都乖順地出了房門,前來向她行禮問安了,正殿里那個男子背影,卻連動也未曾動一下。 這一下令尚明有些微怒的同時,卻也勾起了她的幾分興趣。使她更迫切地想看一看這男人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來。 她隱隱含著怒意對殿內道:“好大的膽子,本公主到此,竟然敢視若不見,連個禮也不行了?” 夕煜早聽到有人來了,但絲毫不想搭理。此時礙于自己屈居人下的身份,沒辦法,有些不耐煩地把書一放,走出殿外。 看了眼那尚明公主,很敷衍地行了個禮,道:“公主金安?!?/br> 尚明公主天生濃眉大眼,身材健壯,長得又高,在這世界,是很標準的男人們心目中“萬人迷”的女子典范,加上身份尊貴,飛揚跋扈,歷來是受盡了各種公子少年的追捧,情路之上風光無數(shù),向來只有她挑人的分,哪里有人敢給她半分冷眼? 第一次遇到個男人竟敢對她如此態(tài)度,立時瞪圓了眼,簡直難以置信。 然而楊大公子對于這么個粗糙彪悍,還氣焰囂張的女人,顯然沒半點興趣,直覺自己見了個奇葩,既然行完禮,轉身就欲回去了。 尚明的火卻升到了極點,立時拽住了夕煜,一只手輕佻地以兩指勾起了他的下巴,瞇眼道:“哪兒來的野男人!居然敢如此——” 她“放肆”兩字還未說完,碰著夕煜的手指立刻被一把抓住,牢牢扭向一邊,直如被個鐵鉗子死死箍住一般,分毫動彈不得。 楊霖哪里容得別人對他如此侮辱,一句話不說便反手將她制住,隨便一擰,便疼得那尚明公主冷汗直冒。 他冷冷看她一眼,一把將她推出幾步,那尚明驚慌著沒站穩(wěn),差點倒在地上,手掌向后一撐,在碎石上擦出幾道血痕。 眼看著討不得便宜,尚明恨恨地掃了眼四周的仆從及清霜的這幾個夫郎,臉帶憤恨地匆匆回了宮。 然而這“弄傷公主”的重大罪名,卻不是尚明公主宣揚出去并按律懲治的。 對此處的女人來說,跟男子動手本就有些仗勢欺人的意思,更何況是跟男人打居然還打不過,反受了傷,這傳出去其實是大大有損顏面的事。因而雖然尚明在夕煜這里受了氣,回去卻也不得不將這口氣就這么咽了下去,自己一個人在宮里窩火。 卻是當時在場的清霜的一個侍子,不動聲色地打發(fā)了一個心腹太監(jiān),將此事一五一十前去稟告了內務總管。 內務總管一聽,竟有此等大事,立時命人嚴肅查證。此事卻也不需怎么查,尚明受了點破皮小傷,命御醫(yī)送了膏藥來,自有記錄,而當時朝華宮里的一應仆從也都是見證,無甚隱晦之處。 對公主不敬、且膽敢對公主動手甚至將其弄傷,此等大罪,居然還是個男人犯的,審查人員驚異的同時,認為必須嚴厲懲治,以整肅內外風氣,重伸男女輕重尊卑的倫常,且彰顯皇家威嚴,防止此類荒謬事情再有發(fā)生。 當即判了杖責三十之刑,立刻執(zhí)行。 夕煜當然沒有站在原地束手就擒,然而雙拳難敵四手,皇宮內最不缺的就是身手好的侍衛(wèi)軍官,見他反抗,立即毫不手軟地抄了家伙就上,通通往狠的下手,夕煜還沒開始挨板子,就落了一身傷。 等那三十重杖打完,早已皮開rou綻,氣息奄奄。別聽只區(qū)區(qū)三十杖,實際宮廷里行刑的手段狠厲,有辦法酌量減輕,自然也可數(shù)倍加重。此次男子犯案,上至判決者下至行刑人,都認為應嚴加懲治,每一下都往狠里下手,那實實的棒杖重重打下去,尋常人二十來下就已痛得暈過去,夕煜卻是咬緊了牙一聲不吭,清醒著撐到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