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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的尾巴在月色下泛著冷澤的熒光。 顯出原形說明傷勢并不輕,青汐剛要再接再厲射出袖中的數(shù)支沾了縛妖香孔雀針,紅月忽地發(fā)出一聲震顫人心的巨大哀鳴,房間突然如地震般劇烈顫動起來。 青汐剛覺察到不好,四周景物已徒然一變,他們不再身處于熱鬧璀璨的芙蓉水閣,而是在一片樹影重重的深山密林之中,漆黑夜空中潑灑著漫天的星子,耳邊時(shí)有野獸的吼聲回蕩在山林間。 望了一眼天邊那彎似鐮刀般的血色紅月,青汐立即明白過來,他們果然是被卷入了紅月以上古之術(shù)建造的幻境中。 青汐自幼修上古之術(shù),這類幻境對她自然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她想紅月的意圖大概也只是想把她暫時(shí)困住,好趁此機(jī)會恢復(fù)之前被縛妖香蠶食的妖力。 剛打算起身研究下怎么走出幻境,青汐忽地發(fā)覺她的右手正緊緊攥著一截衣襟,冰涼順滑,質(zhì)感上乘。 借著血染般的月色,她看到自己正側(cè)著身半枕在華遙的左胸上,而他原本就沒合好的衣衫因?yàn)樗睦蹲兊酶?,凌亂松散地垮在他的左肩部。她倏地想起剛才他們被卷入幻境之時(shí),擔(dān)心紅月趁機(jī)對他下手,所以…… 她立即放開手,剛站起身,就對上了他那雙如古井深潭般的黑眸,有些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尋常女子遇到這樣的情況大概會覺得尷尬或是害羞,但青汐既然能邊品著茶吃著點(diǎn)心邊看完半夜春宮戲,可見她本就并非尋常女子,所以此刻也沒覺得有什么尷尬,腦子里唯一思索的問題是為什么華遙這等毫無經(jīng)驗(yàn)的人突然從實(shí)境掉入幻境竟還完全沒有被晃暈過去,真是奇跡。 華遙斂回雙眸后,微微低頭拉攏了下垮在肩部的衣衫,便捂著唇劇烈地咳嗽起來。 青汐立即上前去攙扶,面上做出一副十足關(guān)切的表情:“華相,你可還好?” 華遙止住咳嗽后,低眸瞧了一眼左臂處,再緩緩抬眼瞥向她,唇角噙著一絲笑道:“賢弟的手,似乎剛好壓到本相的傷口上?!?/br> 他此刻說話,語調(diào)仍如平時(shí)談?wù)撎鞖獍闫匠#舨皇乔嘞H眼看到,其實(shí)并不那么容易覺察他真的受了傷。 青汐聞言做出困惑的神情,手腕上卻似無意般瞬間加重了力道,感到華遙驟然一僵后,心中頓時(shí)一陣爽快。短暫地停留了片刻后,她才如恍然大悟般放開手,驚訝道:“咦,華相竟受傷了么?” “嗯,不過慶幸的是,賢弟來得……”華遙雙眸微微上挑著凝視著她,眼底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長,“如此及時(shí)?!?/br> 青汐自然聽得出他話中有話,但她與華遙之間笑里藏刀慣了,都將官場上這一套‘打太極’運(yùn)用地爐火純青?!叭A相這是哪里話!你我本是同僚,同為吾皇效命,相互幫襯點(diǎn)本沒什么說的!” 華遙笑了笑道:“賢弟素來仗義,此番搭救亦是英雄本色,不過本相心中仍十分感激?!?/br> “哪里哪里,華相與在下見外了不是?”青汐推卻了片刻后,又有些欲言又止道,“不過華相,在下有一言不知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 看華遙緋色的薄唇微微啟了啟,尋思著他下一句可能會說“那不如不說了吧”,她立即機(jī)敏地接住自己的話茬,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形容道:“在下適才想了想,此話是為了華相好,就算開罪了華相,在下也不得不說!” “賢弟適才才說本相與賢弟見外了,這會兒卻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和本相客氣起來,”華遙黑眸中閃爍著笑意,“賢弟想說什么但說無妨,本相洗耳恭聽?!?/br> 青汐道:“在下以為,近來皇城不太平,青樓這類風(fēng)花雪月之地華相還是少去為妙。就拿今日來說,想必華相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差點(diǎn)把命都搭進(jìn)去了吧?也虧了在下追查挖心案的下落到了芙蓉水閣,不然華相真是危在旦夕。若是朝廷損失一位像華相這樣的肱骨棟梁之臣,后果簡直不能想象啊……” 其實(shí)青汐心里也有些疑惑,那紅月分明是沖著華遙而來,不然為何非挑他下手不可呢?思來想去覺得最有可能的是,他的生辰八字正好適合用來當(dāng)她的第十八個祭品。 華遙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眼中的笑意更濃:“原來賢弟要說的是這個?!鳖D了頓又道,“賢弟如此關(guān)心本相,本相心中著實(shí)感動,這樣的話賢弟說再多,本相都不嫌多。今日我原意是打算和賢弟暢飲一番,不過賢弟府中人卻說賢弟不在。本相心中一時(shí)寥落便外出隨意逛逛,不料竟遇到了妖孽?!?/br> 隨意逛逛也能逛到青樓去,倒真是在‘隨意’逛逛啊。 青汐立即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隨即再以愧疚難當(dāng)?shù)谋砬榈溃骸翱磥韺?shí)在是在下的錯,沒有提前感知到華相今日要來,不然若好好留在府上等華相來,華相又怎會百無聊奈之余,去了風(fēng)花雪月之地紓解心情呢?在下真是對不起華相,連累華相受傷了。” 華遙瞥了她一眼,笑道:“賢弟這樣說倒真是折煞本相了,本相今日定是該走霉運(yùn)才會招惹到那妖孽,怎能怪罪到賢弟身上?!?/br> “呵呵,華相不怪罪在下就好,否則在下這心如何能安?!鼻嘞艘谎厶爝叺募t月后,臉上霎時(shí)做出一副凝重的神情,“現(xiàn)如今你我共困于這陣中,華相你又有傷在身,這對我們大為不利。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處理好你身上的傷,我們再尋法子出去。在下不才,略通醫(yī)理,華相若不嫌棄,不如我?guī)湍憬庸强珊???/br> 此刻的背景是一彎血色的紅月和漫天閃爍的星辰,華遙在一棵參天大樹下坐下,頭微微低著,似在查看傷口。 青汐剛表達(dá)完自己的想法,華遙已將胸前的衣襟撩開,寬大的衣袍瞬時(shí)垮到左臂的手肘處。 青汐有些吃驚于他的速度,想著他確實(shí)是個干脆利落之人! 她剛挽起袖子要向他走去,便聽到“咔擦”一聲,脫臼的骨頭瞬間已接好。隨后華遙不緊不慢地合上衣袍后,抬眼看她,雙眸中帶著一貫的似笑非笑:“竟不知賢弟還通醫(yī)理,不過本相也有過幾次斷骨經(jīng)驗(yàn),以后若有機(jī)會再勞煩賢弟,也不遲?!蔽⑽㈩D了一下,又道,“不如我們先想辦法出去,不知賢弟有何高見?” 青汐原本還想著若是自己親自動手,讓華遙痛不欲生的同時(shí),再落下個什么殘疾的病根完全是輕而易舉。只可惜此事沒有向著她預(yù)定的方向發(fā)展,雖然多少讓她有些遺憾,不過話說回來,能面不改色地為自己接骨之人,青汐以為這世上也就僅有她而已,沒想到還能遇到第二人。其實(shí)這也是一種緣分,只是緣分不夠深,不然趁現(xiàn)在一刀弄死他,興許來世他還能記得她。 斂回心思,青汐想著一會兒若是真的和紅月斗起法來,把華遙放在身邊反而危險(xiǎn),不如先把他送回到實(shí)境。 青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