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入之后產(chǎn)生了幻覺，你去到的地方根本不是這里?！?/br>
    端木瑾想了想，點(diǎn)頭道：“你說得很有可能，但我那日確實(shí)是出城，然后一路向西走的，就算不是這里，那也應(yīng)該就在附近了?！?/br>
    青汐道：“我再卜算一下，哪個方位陰氣重?！?/br>
    她再次拿出龜殼進(jìn)行占卜，但奇怪的是，竟什么都占卜不出來了。青汐疑惑地想，咦，剛剛還好好的，怎么一會兒就不行了？

    華遙盯著青汐手中的龜殼道：“無礙，我們再向西走走吧，興許就有線索了?！?/br>
    大約兩個時辰后，他們來到了一個鎮(zhèn)子，立在外面的牌坊上寫著“元良鎮(zhèn)”幾個漆金大字。

    華遙對青汐道：“再測算一下此地是否有陰氣?！?/br>
    青汐用龜殼又卜了一卦，搖頭道：“……還是占卜不出來，就像壞了一樣?！?/br>
    這種情況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青汐抬眸看了看日頭，此刻已是午時了，便道：“我們先去找個地方用膳，一會兒再繼續(xù)找吧?！?/br>
    “好?！?/br>
    進(jìn)入鎮(zhèn)子后，他們沿路看到許多擺攤的小販，人來人往的客流也不少，倒很是熱鬧，最后他們進(jìn)了一家“吉祥酒樓”。

    小二一看到他們立即迎了上來，熱情道：“三位客官這邊請！”

    他們點(diǎn)完菜后，小二就要去廚房下菜。

    華遙卻突然看向店小二，開口道：“小二哥，你叫什么名字？”

    他怎么突然關(guān)心起這個來？

    青汐和端木瑾都在心中暗忖，難道……他看出了有什么不妥？

    話音一落，小二的神色卻明顯變得有些呆滯，像木頭人一樣，連語速都慢了一拍：“……小的不知道?！?/br>
    那幾個字自他的口中說出，就像是被人cao控著說出的一樣，極為詭異。

    他怎么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青汐心中一驚，而端木瑾此刻的神情昭示她也察覺到了。

    華遙又問：“你來這里幾年了？”

    “……小的不知道。”小二臉上仍是剛才那種木然的神情，與最開始熱情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古怪之感。

    華遙眼中劃過一道幽深的光，淡淡道，“去下菜吧?！?/br>
    聽到這句話，小二瞬間又恢復(fù)之前熱情好客的模樣，喜滋滋的就下去了，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這種情況簡直是……詭異極了。

    華遙斂了斂眼，道：“茶水先不要動，這個地方有問題。”

    青汐的心驟然沉了沉，適才他們姜氏一族的占卜術(shù)忽然失靈，她就該想到此地必然是有些邪門的，可惜那時并未深想，幸好南宮兄他……

    “你怎么看出來那小二有問題的？”青汐問。

    華遙臉色難得肅然地道：“不僅那個小二有問題，整個鎮(zhèn)的人都有問題?！?/br>
    青汐詫異道：“何解？”

    華遙提點(diǎn)她道：“想想我們一路走來遇到的行人和小販，你沒覺得他們有什么異常嗎？”

    青汐迅速將剛才經(jīng)過的那些人回憶了一遍，然后臉色倏地變得凝重起來，“你是指他們表情生硬，語言單一，就好像在按照排好的戲在演，是嗎？”

    這一路經(jīng)過的行人和小販不管說話沒說話的，臉上都掛著幾乎一樣一模的笑。他們買東西的時候也十分古怪，幾乎小販一說價格，買主就立即掏錢買，沒有一句多余的言語，也完全沒有人討價還價。細(xì)想之下不禁毛骨悚然，人不可能都是完全一樣的表情，也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是一問價就買，這完全是違背客觀事實(shí)的！

    “沒錯?！比A遙略略頷首。

    青汐眉心忍不住皺起來，問：“那這是什么路數(shù)呢？”

    她特意掃了一眼別桌的客人，發(fā)現(xiàn)他們也和街市上的人一樣表情僵硬，聽他們說話則能聽出更多的破綻，因?yàn)檎f來說去都是那幾句話。這顯然不像是被妖術(shù)控制，難道是鬼魅在……作怪？

    “我看他們的樣子，倒有點(diǎn)像紙人一類的?！倍四捐f完，又搖了搖頭道，“不過整個鎮(zhèn)也不可能全部都是紙人吧？原來鎮(zhèn)上那些人到哪里去了呢？”

    華遙道：“端木姑娘好像對紙人之類的邪術(shù)很了解，可有原因？”

    “我也不知道，好像了解這些東西是一種本能，就好像吃飯睡覺一樣，我不用想自然而然就知道一樣。”端木瑾頓了頓又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輕聲道，“所以我才這么想找回我的記憶?！?/br>
    她的睫毛纖長而濃密，襯得原本就很清淺的眸光更淡，這樣好看的側(cè)容落入青汐眼中，竟添了一種別樣的愁緒。

    青汐終于知道為什么她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找陰陽泉了，因?yàn)樗钦娴暮芟霌荛_這層迷霧，解開那些困擾著她的一個又一個謎團(tuán)。

    她想清醒地活著，想知道自己從哪里來，該到哪里去，而不是像一縷幽魂般在世間飄蕩。

    但青汐隱約又覺得也許真正找到記憶后，她會比現(xiàn)在更痛苦也不一定，畢竟這世間很多事遠(yuǎn)比想象中復(fù)雜，也遠(yuǎn)比想象中更殘忍，有時候忘記比清醒更好。

    華遙沒有繼續(xù)追問端木瑾，大約也是知道問也問不出什么來，所以轉(zhuǎn)而解釋她們的問題。

    “他們應(yīng)該不是紙人，而是走尸之類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一種控尸術(shù)？這種控尸術(shù)可以在人死后，將尸體完全cao控起來，如同活人一般?！?/br>
    青汐道：“有這么厲害的控尸術(shù)？”

    青汐沒看出這里面的門道也很正常，因?yàn)樗麄兩瞎抛迦盒薜纳瞎胖g(shù)和昆侖境完全不同，他們上古族群是天生就會施上古之術(shù)，問題只在于如何將之運(yùn)用得爐火純青罷了；而昆侖境之類的門派所修的術(shù)法則是后來的道修者們自己開創(chuàng)專研的，雖然都統(tǒng)稱上古之術(shù)，但實(shí)質(zhì)上根本不是出自同一宗。一個是神宗，一個是人宗。

    青汐對上古族群所施的神宗術(shù)法很了解，但紙人，煉尸，招靈之類的恰好都是源于人宗——道修者自創(chuàng)的術(shù)法，她也只是從前聽長老們授課時講過一些，那時不大在意這些，完全沒認(rèn)真聽，現(xiàn)在想想，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嗯，cao控者可以賦予那些走尸他想要他們擁有的人格、行為、和習(xí)慣，甚至還能將他們的語言和表情都完全cao控起來，簡而言之，這些走尸可以稱之為活尸。就像剛才那個小二，他擁有cao縱者賦予的身份、行為和習(xí)慣，但畢竟不是真正的活人，一旦遇到超越他這個身份設(shè)定之外的問題，他就完全答不上來了?！?/br>
    青汐大約明白了，南宮冶一開始就察覺到這些人不對勁，才向這個店小二問了兩個除了住店和點(diǎn)菜以外的問題，結(jié)果他果然答不上來，證實(shí)了他的推測。

    青汐想了想，又道：“那我們說話，他們也像沒聽到一樣對嗎？”

    “嗯，不是聽不見，而是無法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