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升笑得更溫柔，“聽得就是個意境?！?/br>
    一曲。

    桃花樹下，悠揚的樂曲，落花也似是隨律而舞動空中。

    狀元郎正舉杯與人對飲。

    這曲琵琶彈得確實并不精妙，但卻聽得很讓人舒服、放松。

    狀元郎閉眼聽曲，“南兄，不久之后，我就要進(jìn)京為官了?！?/br>
    南客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對自己說這個，就隨便應(yīng)了一聲。

    劉升睜開眼看了看那桃花樹，又垂下眸，“這偌大個家，就又剩下我爹一個人了……”

    南客又應(yīng)了一聲。

    劉升注視著南客，“若是你們想，就可以一直住在這里?！?/br>
    南客抬了抬眉，笑了，“如果我想有個安身的地方，隨時都可以。我只想帶孔雀游玩天下?！?/br>
    劉升點點頭。

    風(fēng)已停，曲已罷，滿天飛花已鋪滿地。

    該離開了。

    劉升將本就早已備好的干糧交給南客，又為孔雀的琵琶上加了條背帶，好讓她可以背在背上。

    最后，劉升來到孔雀面前，給了她一個荷包。

    孔雀摸索著手里的荷包，又放在鼻下聞了聞：“是熏香嗎？”

    “嗯?！眲⑸郎厝岬匦ζ饋恚骸肮媚锟梢阅脕硌路?，也可以當(dāng)作香囊放在身上?！?/br>
    作者有話要說：　　別人撲街，我躺街，不動。

    ☆、第四章

    第四章

    這是一座北方的小城，來來往往的人擦身而過，不熙熙攘攘，卻也不冷清，不是那么繁榮，卻是平靜。

    孔雀站在街道旁，微微抬頭，像是遙望遠(yuǎn)方。

    “你是不是餓了——在想什么？”

    孔雀尋聲回頭，卻沒說話，攥著背帶的手緊了緊，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才說了句：“我們走吧?！?/br>
    慢慢行走間，南客掃視著路旁兩邊的商鋪店面，“吃點兒東西吧？你也該餓了。”

    孔雀攥在背帶上的手又緊了緊，“你怎么那么cao心我吃飯??？一天沒干什么，就吃飯了！”

    “你不餓我們就出城了！”南客不耐煩得加快了些腳步，“我是不餓！我?guī)啄瓴怀砸矝]問題！我是怕你餓死才問問你！”

    “啊——”

    南客腳步太快，孔雀跟不上被絆了個踉蹌。

    “南客——”

    南客沉默著扶著她。

    “旁邊是不是有賣江米甜酒的？”

    南客轉(zhuǎn)頭左右看了看，“不是。那是賣湯圓的?！?/br>
    孔雀吸了一口氣，“我們?nèi)コ砸煌氚?。?/br>
    南客揚眉，“你不是不餓嗎？”

    孔雀攥緊背帶，“現(xiàn)在餓了。”

    南客帶孔雀到路邊攤?cè)チ?，“師傅，來一碗?！?/br>
    那賣湯圓的老師傅吆喝一聲：“好嘞！一碗湯圓！”，說罷，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圓就已端了上來。

    賣湯圓的老師傅看了看面前的年輕男女，又看男子打了個手勢，就將湯圓放在了女孩面前。

    “小伙子不也來一碗？”

    “我不餓?！?/br>
    老師傅“嘿嘿”地笑，“別看我這攤兒不大，但我的湯圓名氣可不?。⌒』镒右苍搧硪煌?！”

    南客有些不耐煩，“我不喜歡吃甜食?！?/br>
    老師傅依舊“嘿嘿”地笑，轉(zhuǎn)身離開了片刻，又一碗熱氣騰騰的甜糯湯圓被端上了桌。

    “我請客。陪小姑娘一起吃。一個人吃飯挺孤單的，我可知道那滋味，不好過?！?/br>
    南客看著眼前的老人，布滿溝壑的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再加上那肥頭大耳的相貌就像彌勒佛一樣。

    “謝謝?！?/br>
    “小伙子，別客氣。你高興吃，我就高興了！”

    軟糯的湯圓配以醇香的米酒，甜膩的味道。

    南客看著滿臉堆笑的孔雀，“你在傻笑什么??？”

    “你也會像人一樣吃飯了?！?/br>
    南客睜大了雙眼，怔怔地看著孔雀，“你知道？”

    “我知道？”孔雀歪頭想了想，“知道你不是人？是你說‘我不用像人一樣每天都吃飯’的。”

    南客咬牙，“那你怎么不問我！不問問我到底是什么！不問問我是妖怪還是什么！”

    孔雀眉頭輕顰，“你不要我問你?！?/br>
    南客瞪著孔雀，“那之前呢！”

    孔雀眼簾顫了顫，微微低頭，“我沒敢問。”

    南客蹙著眉，別開臉，低聲喃喃：“你為什么要做人……”

    孔雀低著頭，“我生來是人……”

    “你不是！”南客垂著眼，咬著牙，“你——”

    “我猜……我以前喜歡聽人說書——人妖情未了什么的……”

    “我好不甘心——”

    “呃！”孔雀睜大了眼，喃喃著：“不甘心？”

    南客深吸幾口氣，“吃飯吧。不要多想了?！?/br>
    “嗯?！?/br>
    一碗湯圓，孔雀吃得是干干凈凈，連一滴湯都沒剩下。

    “師傅，結(jié)賬！”喊著，孔雀將荷包揉搓在手里，摩擦著那僅剩的幾枚銅板。

    “一碗三文錢！我送了一碗不要錢！”老師傅喊著話走來。

    “兩碗湯圓給師傅錢！”孔雀將五枚銅板塞給老師傅就拉起南客踉踉蹌蹌地沖了出去。

    走在路上，已成了南客拉著孔雀在走。

    “南客，帶我去人多的地方。”

    南客回頭看孔雀，“去干嘛？”

    孔雀不說話，卻從懷里取出了個東西來。

    是一個碗。

    是她剛剛吃湯時圓用的碗。

    是她剛剛偷拿了那位好心的老人家的碗。

    她偷了一個碗要做什么？

    孔雀的手指摩擦著碗壁，“我想去賣藝，我會彈琴，我想我可以賺到錢?！?/br>
    南客垂眸，“可是你彈得并不是很好。”

    “我知道?！笨兹柑痤^，像是在仰望天空，“我想試試。因為我想不到別的法子賺錢?！?/br>
    南客點點頭，“我知道你沒錢了。我?guī)闳?。不過——你自己彈，我去別的地方看看。”

    孔雀驚訝地睜大眼又張大了嘴，“為什么？為什么不和我一起？”

    南客拉著孔雀走著，“太丟人了。像乞丐一樣乞憐著過路人的施舍?！?/br>
    孔雀低著頭，又點點頭，“好。你不要忘了來接我?！?/br>
    來來往往的人匆匆而過，孔雀跟著南客在找合適賣藝的地方。

    南客將道旁店鋪一一看過，最后在一家酒樓前停住了腳。

    南客看著酒樓里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就這里吧。”

    孔雀豎耳聽了聽，笑了，“很熱鬧，人也很多?！?/br>
    “那我?guī)氵^去?！闭f著，南客已邁開了腳。

    孔雀拉住他，“就在這里！”

    南客眨眨眼，“怎么不過去？”

    孔雀扭捏著別過頭，“那家店應(yīng)該很大，在這里應(yīng)該很有名氣……我知道這種店里面的人很會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