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你的琴你還是想想今晚怎么過、明天吃什么吧！”

    “南客——”

    南客不耐煩，“怎么？”

    孔雀眼圈通紅，但她還是沒有哭，瞪著眼哽咽，“南客，混蛋！”

    南客也瞪起眼，想著他大半夜為了她拼命地飛、拼命地敲別人家的門，最后卻成了他混蛋！

    可看著孔雀一副又驚又怕、又委屈的模樣，那些滿含怒氣的話就再說不出口了。

    他垂下眸來，“女子月事，不能隨意走動，要待在房里好好休息哪也不能去。”

    孔雀低著頭也不看他，“那怎么辦……”

    南客嘆了口氣，“必須找客棧住下——”

    孔雀小聲說：“我們沒錢……”

    南客眸中閃過狠色，“不會偷嗎！”

    “??！”孔雀猛地抬頭看南客，“不、不行！怎么能偷！被抓住會挨打的，南客！”

    南客瞪她，“你現(xiàn)在能賺錢嗎！明天有錢吃飯嗎！”

    孔雀沉默了。

    南客轉(zhuǎn)身往回走，“跟我走吧?！?/br>
    孔雀連忙跟上，“南客，你準備去哪家？”

    南客也不回頭，就說：“就剛剛我們?nèi)ミ^的那家?！?/br>
    孔雀又沉默了，半晌才開了口，“那大夫沒要我們診費，嬸子還給我干凈衣服穿——”

    南客瞇眼，“可我知道那家的錢在那兒?！?/br>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那大夫家的門前。

    孔雀小心地拉住南客的袖子，凝視著他，“只此一次，南客——”

    “讓我偷我都不偷?！闭f罷，南客就變身綠孔雀飛進了這家人的院子。

    孔雀坐在這戶人家門前的樹下，瑞瑞不安的她聽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她感到自己心跳得很快，但時間卻過得慢得很，似乎已經(jīng)靜止。

    不再有風(fēng)卷樹枝的“沙沙”聲，世界更靜。

    靜，只會讓時間變得更加漫長。

    突然，“沙沙”聲又起。

    卻不是風(fēng)卷動了枝丫。

    是南客回來了。

    “我們快走！”

    孔雀跟著南客狂奔，跑到了一個更加陰暗的小巷子里才停下。

    “我以為你不害怕？”

    南客猛喘著氣，“我就是不害怕！”

    孔雀笑了，“那你跑什么呀？”

    南客不說話了。

    孔雀也不說話了。

    過了好長時間南客才又開口，“歇歇，等天亮再去找客棧吧。我不想再去捶門了——”

    “嗯。”孔雀點頭，“我們盡快離開吧——我有點害怕?！?/br>
    “別怕——”南客依舊喘著氣，笑起來，“我拿的錢不多，就夠我們明天吃飯和住店。他們應(yīng)該不會在意的?！?/br>
    孔雀抿著唇，“我沒有琴，怎么賺錢啊……跳舞還不知道行不行……”

    南客低下頭微微喘著氣，“別擔(dān)心。我可以賺錢。我以前本就答應(yīng)你要養(yǎng)你的?！?/br>
    孔雀本想問：“你怎么賺錢？”話說出口，卻成“嗯?！绷艘宦?。

    .

    曦微剛起，在陰暗小巷里窩一了一夜的人就已動身。

    那個大夫是否發(fā)現(xiàn)家中失竊，是否報官？

    那個大夫是不是覺得錢丟得不多，所以就算了？

    那個大夫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誰偷了他的錢？

    孔雀搖頭，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花了那些錢，已經(jīng)住進了客棧，再想這些也已經(jīng)沒用了。

    南客叫的飯菜已經(jīng)端上桌來，孔雀看了看卻沒什么胃口。

    折騰一夜怎么會沒胃口？

    因為她覺得偷來的錢怎么花都不舒服。

    南客似乎知道孔雀所想，就也不說話，端起面碗自己先吃了起來。

    孔雀一看他吃得那么香，突然就饞了，也拿筷子吃起面來。

    南客笑了，“孔雀，你就是個小孩子，看見別人吃東西你也想吃?！?/br>
    孔雀窘了，臉也紅了，卻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

    因為她希望自己是個孩子，希望自己不要長大。

    南客慢慢收了笑，“清倌是什么？”

    “呃？”孔雀被這突然一問，還真沒反應(yīng)過來，“清倌？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南客吃了口面，“你說說吧?！?/br>
    孔雀眨眨眼，想了一下，“清倌——清倌是青樓賣藝不賣身的女姬。就是唱歌跳舞的?！?/br>
    “好。”南客點頭，“我去試試?！?/br>
    “南客！”孔雀一把抓住南客手臂又匆忙松開，“南客，你不是女的，只有女的才可以！還有你會唱歌跳舞嗎？”

    南客輕蔑地笑了，“孔雀是干什么？是教人看它開屏的?？兹搁_屏本就是舞蹈，我又怎么不會！”

    “可——”孔雀顰眉，“可，南客，你不是女的——”

    南客哼笑，“我跳舞可比你們凡間女子要好看多了！”

    孔雀眨眼，“我從沒有見你跳舞？”

    南客的笑容漸冷，“在人間只有女子才會去跳舞?！?/br>
    孔雀看了看南客，小聲說：“那你——”

    南客瞪她，打斷她的話，“我不能不管你！”

    .

    這一天，大街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位身穿華服臉上帶著妖冶妝容的美艷男子，他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有好奇的人想看看他去哪兒，就悄悄跟隨。

    最后，卻見他停在了一家青樓門前。

    老鴇上下打量著他，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來找姑娘的。難不成是來找茬的？

    男子微笑，“可以容我跳一支舞給客人們瞧瞧嗎？”

    此話一出口，老鴇未說話，周圍圍觀的人就紛紛起哄，就連店里的人聽到聲音也跟了出來看。

    老鴇向圍觀的人們揮揮手，讓大伙兒安靜，就又暼著這名妖冶男子，“你要賣藝？”

    男子微笑，“是的?！?/br>
    老鴇甩了甩手絹，“你可知道這里是青樓？青樓只有姑娘，沒有小倌！”

    男子笑容不改，看了看圍觀的人們，“你們想不想看我跳舞？”

    人們紛紛響應(yīng)，有甚者就直接拿出銀兩塞給老鴇，說：“讓他跳！讓他跳！跳得好這可是個搖錢樹啊，mama！”

    老鴇心中竊喜，但面上不動，“你進來吧。跳得好，就留下來混口飯吃，跳得不好——就從哪來回哪去吧。”

    進入青樓，老鴇就將臺上舞姬全部撤下。

    她看了看這面容妖冶的男子，“可要配什么曲兒啊？”

    男子微笑，“歡快的就好?！?/br>
    .

    樂聲起，披著碧綠華裝的美艷男子緩慢地踏進舞池。

    偌大的舞池中唯有他一人，眾人矚目，他悠然自得。

    “你們——知道天竺國孔雀舞嗎？”

    前奏已過，歡快的節(jié)奏響起，男子褪下外衣，赤膊上身腰間墜珠流蘇跳躍舞動。

    熱情的舞蹈、熱情的人。

    全場的人都因這份熱情而火熱起來，呼喊聲不斷。

    跟隨不斷呼喊聲而來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