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寫字？真想不到你一個砍柴的居然識得字。”

    “認得幾個，沒事就練練?！蓖跤郎哌^來，拍了一下農(nóng)夫的肩，“老弟，老哥我老在你家討水喝，還在你家玩，挺過意不去的，我給你們帶了些柴火，放灶房了。你們拿去用啊?！?/br>
    “這怎么行！”農(nóng)夫蹙眉，“怎么能白白拿你好處！”

    王永生搖頭，“不白拿、不白拿！到時候，你們讓我在你們家吃頓飯，不就行了？”

    “好！”農(nóng)夫點頭，“你什么時候來，我們的飯都管飽！”

    王永生擺手，“那我先走了。”

    農(nóng)夫忙說：“不留下吃飯嗎！”

    “今天就不吃了?！蓖跤郎χ呑?、邊擺手，“看看這天，我要再吃完飯，回到家都什么時候了?！?/br>
    綠孔雀看王永生走了，正想找個暖和點兒的地方睡覺，就看見婦人拉著將將會走路的孩子走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卡的——一兩個星期都沒寫出來個完結(jié)——

    ☆、最終完結(jié)

    最終完結(jié)

    時間過得真快，眨眼間，離這孩子出生已經(jīng)過了一年半了。

    綠孔雀茫然起來，慢慢走過去，想著：我還能陪你多久？你什么時候會說話呀？

    鳥喙輕輕蹭著孩子細嫩的小手。

    那孩子還未來及笑，“砰”一聲，綠孔雀就被自己爹爹踢了老遠。

    農(nóng)夫氣憤地說：“看看！我就跟你說，這鳥你不能對它太好！看看現(xiàn)在，見個人就想往人身上貼?！?/br>
    婦人想反駁，卻又無力反駁，待她正想著要怎么說，她手里的小手突然掙脫了。

    小女孩步伐還不穩(wěn)，搖搖晃晃地走到綠孔雀跟前，然后毫無預(yù)兆地就嚎啕大哭起來。

    哭得撕心裂肺。

    綠孔雀驚了一跳，趕忙就用翅膀去擦她的眼淚，“咿嗷、咿嗷”地叫個不停，就好像在說：你別哭啊！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婦人趕忙過去將孩子抱走，農(nóng)夫卻向綠孔雀走了過去。

    看男人走來，綠孔雀突然就意識到了它方才做了什么。

    農(nóng)夫看鳥一見自己就撲騰著逃到了雞棚里，就回頭來看妻子，“你覺不覺得這鳥奇怪得很？”

    婦人正不知如何回答，大兒子就插話進來，“爹，我想識字?！?/br>
    農(nóng)夫被這樣一打岔，就嘲笑著在自家兒子腦門上彈了個崩豆，“你一個要種地的，識什么字！識得字也沒用！看你也那么大了，明天就跟我下地吧！”

    男孩正想說什么，可還沒說就被自己娘拉走了，“別給你爹頂嘴！走，給我看meimei去?！?/br>
    灶房里，六七歲的男孩拉著個一歲多的女孩站在自己母親旁邊。

    婦人給仍在抽泣的女孩抹了把眼淚，就對男孩說：“娘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能把那鳥的事告訴別人？有沒有告訴你不能給你爹說？”

    男孩皺眉，“我沒說！”

    婦人嚴肅地看著他，“我要沒有拉走你，你是不是就要說了？”

    男孩低著頭不說話了。

    婦人嘆息，“你看王叔叔寫字也想學(xué)是不是？”

    男孩抬頭看著自己的娘，眼里滿是期盼與渴求，“娘能讓我學(xué)識字嗎？”

    “你爹不會教你去學(xué)學(xué)問的——”看著男孩的目光暗下來，婦人不忍，“不過，我看得出你王叔叔是有些學(xué)問的。他再來，娘就教他教你?！?/br>
    男孩猛點頭，“娘放心！我不會教爹知道的?！?/br>
    婦人又是一聲嘆息。

    .

    時光荏苒而過，又是五年。

    在此期間，小女孩在慢慢地長大，會跑、會跳，會說話了。

    綠孔雀看著她，似乎已在她身上看到了當(dāng)年那個活潑可愛的十二歲少女的雛形。

    王永生教已經(jīng)十一歲的男孩識了新字、背了新文章，就來到了綠孔雀身邊坐下。

    看著綠孔雀已不再光亮的羽毛，他眸光暗了，“你已經(jīng)不能再待在這里了——”

    綠孔雀用翅膀凌空寫了幾個字——

    她還沒有成家。

    王永生呼吸一抽，鼻子又酸了。綠孔雀每次說出自己的期盼時，都讓他心里絞痛，忍不住想哭。

    “一開始你盼著她會走，然后又盼著她會說話、會自己吃飯——現(xiàn)在，你又想看著她成家——”

    “南客——”他將綠孔雀抱起來放在腿上，“現(xiàn)在，我每次看到你，我都會很難過——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綠孔雀暗自搖頭，然后慢慢從人腿上挪下來。

    它當(dāng)然明白王永生的意思。

    它早已知道自己已經(jīng)衰老得不成樣子了。

    它知道自己要死了。

    可那又怎樣？

    它一開始本就知道，自己是沒辦法陪她多久的。

    人的壽命那么短，可一只鳥的壽命卻更短。

    百百說，它最多可以陪她十年——

    綠孔雀看了看和哥哥一起在地上拿樹枝練習(xí)寫字的六歲小女孩。

    最多的意思是，比十年要少……

    王永生注視著綠孔雀，“你不會跟我走的，是不是？”

    聞聲，綠孔雀也沒有回頭，就沉默著。

    王永生見此，已是得了綠孔雀的回答。

    他起身要走，綠孔雀卻仰頭盯住了他。

    它用翅膀尖在地上慢慢畫著字——

    以后就不用來了。

    王永生渾身一震！

    他咬緊后槽牙，半晌才咬牙切齒地說：“我明天再來！”說罷，就逃命一般跑了。

    .

    天黑了。

    今晚是三月初一，沒有月亮的光，大地上本就被黑暗籠罩的一切，又多了層陰氣森森。

    綠孔雀注視房屋，似乎透過房屋的墻看到了那香甜入睡的一家人。

    它突然感到很疲憊，但它還不想睡。

    它慢慢向院外走去，卻被院門擋住了去路。

    它注視著門，想出去，卻又出不去。

    終是在門邊臥下。

    困倦得合上了眼。

    再睜開眼時，它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輕了，也不再疲憊和困倦。

    它想出門，就直接從柴門中穿了過去。

    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體健全，斷翼已恢復(fù)原狀。

    待它要展翅高飛，卻聽身后傳來了久違的呼喊聲。

    “爹爹！”

    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撲到綠孔雀面前。

    綠孔雀震驚得不能動彈。

    看著面前的人類的孩子，再看看那張可愛的臉。

    那張臉與院中躺在母親懷中熟睡的女孩的臉有七分相似！

    “樂樂！”

    綠孔雀半虛半實的身體化作了人。

    他一把就緊緊抱住了眼前的孩子。

    樂樂眨眨眼，平靜地問：“爹爹這是要去哪兒？”

    南客不停地摟緊懷里的孩子，似乎只要他一松手，這孩子就沒了。

    “你娘當(dāng)年跳下輪回臺，轉(zhuǎn)生為人——我也要去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