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

    顧晏只是側(cè)頭看了眼順王，沒說話。

    “顧澄之，你來這里干什么？”嬴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知不知道，你來也是送死的？”

    顧晏道：“我死不死，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嬴王不能殺順王殿下?！?/br>
    嬴王哼道：“你說不殺就不殺？你有什么資格來跟本王談條件？”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與嬴王與世子說，還請嬴王殿下屏退左右。”

    嬴王一愣。

    心里是怕顧晏會(huì)暗中搞什么小動(dòng)作的，但是又想，這里是他的地盤，想這顧家小子也興不起什么風(fēng)浪來。

    于是，他吩咐人先將順王押下去好好看管起來，又讓嬴鵠退下去。

    嬴鵠不肯：“有什么事情，非得避著我？父王，我看這個(gè)顧澄之不懷好心?！?/br>
    他冷哼：“父王可別忘了，兒子這條腿，就是顧家小子打斷的?！?/br>
    嬴鴻道：“讓你下去你便先下去，回頭再說?！?/br>
    “父王！”嬴鵠喊。

    嬴王也不理他，只讓他下去。

    嬴鵠暗中狠狠瞪了顧晏一眼后，這才不情不愿走出去。

    等整個(gè)營帳里只剩下嬴家父子跟顧晏后，嬴王才說：“有話就說，有屁趕緊放?！?/br>
    顧晏嚴(yán)肅看著嬴王道：“嬴王難道真的想殺了順王嗎？嬴王以為，陛下會(huì)為了順王而放棄江山？”

    “你以為，陛下就算不放棄江山，也會(huì)為了順王而妥協(xié)嗎？”

    “王爺若是這么想，那便是大錯(cuò)特錯(cuò)了?！?/br>
    “你是什么意思？”嬴王不懂。

    坐在旁邊一直未有動(dòng)身的嬴鴻，聽后也是微微蹙了下眉心，顯然也是不太明白。

    顧晏道：“皇后的確是順王殺害的，但是，這是陛下設(shè)下的圈套，是陛下故意讓順王殺死皇后?！?/br>
    嬴王冷著臉說：“這本王知道。順王是宸妃之子，他恨皇后害了他母妃！”

    顧晏卻是搖頭：“順王根本不是宸妃的兒子，順王才是皇后的兒子，是嬴王殿下你的親外甥！”

    嬴王握在掌心的劍忽然掉在地上，“哐當(dāng)”一聲巨響。

    “你說什么？”他不相信，“你再說一遍！”

    顧晏越發(fā)嚴(yán)肅起來：“我說——順王才是皇后的兒子，而太子殿下是當(dāng)年的宸妃之子。嬴王想必是還記得二十七年前太醫(yī)院的那場屠殺，當(dāng)年有一個(gè)林姓的神醫(yī)被陛下請進(jìn)宮里來，幫忙治陛下的頭疾……”

    “后來，林神醫(yī)也在那場屠殺中被殺死了?！?/br>
    “嬴王難道就沒有想到，陛下為何要痛下殺手去殺死那么多太醫(yī)嗎？”

    嬴王來回踱步，顯然也是想起那樁往事了。

    “為什么？還能為什么？”嬴王說，“老小子當(dāng)年說太醫(yī)院里的人都是受皇后指使，欲要陷害宸妃。所以，都被他殺死了。難道，不是？”

    “不是?！鳖欔虛u頭。

    嬴王父子顯然都是從沒想到這些，相互望了眼后，都等著顧晏繼續(xù)往下說。

    顧晏道：“皇后與宸妃的孩子先后出生時(shí)辰差得不遠(yuǎn)，陛下當(dāng)初之所以大開殺戒，那是因?yàn)樗?dāng)時(shí)做了一個(gè)很重大的決定，他偷偷換了皇后與宸妃的孩子?！?/br>
    “陛下偷換孩子，為的就是想讓皇后所出的皇子將來與嬴家作對。這是他精心布置的一個(gè)局，如今他終于做到了?！?/br>
    “他成功讓順王殺死自己親生母親，如今又逼著你們甥舅為敵大打出手。若是嬴王殺死順王，或者說，順王殺死你，都是陛下愿意親眼所見?！?/br>
    嬴王卻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說得好，精彩，說得真是精彩！”他鼓掌。

    顧晏道：“嬴王不相信嗎？”

    “我為什么要相信？”嬴王覺得莫名其妙，“你是顧家人，如今咱們兩家對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憑什么要相信你的話？難道，全憑你黃口白牙說的，我就得相信嗎？”

    顧晏道：“嬴王難道沒察覺，其實(shí)陛下早也忌憚?lì)櫦伊藛?？?/br>
    “讓顧嬴兩家自相殘殺，最后陛下坐收漁利?！鳖欔痰?，“嬴王是不是曾經(jīng)還懷疑過，我并非顧家之子，而是皇子？”

    嬴王道：“我管你是不是皇子！你是顧家人也好，是皇子也罷，總歸都是我們嬴家的敵人，又有什么區(qū)別？”

    顧晏見在嬴王這里說不通，便望向嬴鴻：“嬴王想不透徹這些，想必世子心中有數(shù)?！?/br>
    嬴鴻道：“父王說得未必不對，你想讓我們信服你，總得拿出理由來?！?/br>
    顧晏說：“當(dāng)年林神醫(yī)有個(gè)徒兒，想必嬴王還記得。她當(dāng)年沒死，如今人就在顧家?！?/br>
    嬴王道：“我還是不信?！?/br>
    顧晏又道：“世子妃如今的下落，我知道。”

    嬴鴻卻驟然起身。

    顧晏道：“人好好的，陛下命令全城的人緝拿她。但是，陛下沒拿到人，她被救了下來，如今安置在一處安全的地方?！?/br>
    嬴鴻手漸漸攥緊，明顯此刻心情是激動(dòng)的。

    嬴王說：“小心他是騙你?！?/br>
    顧晏道：“這么大的事情，在下不敢欺瞞。”

    嬴王道：“此事我們已經(jīng)知曉，來人，先將他綁下去，等我們父子商議后再說?！?/br>
    顧晏又道：“還有一事相求?！?/br>
    “什么事？”

    顧晏：“順王身份的事情，嬴王若是想說，也得尋一個(gè)合適的機(jī)會(huì)說。親手殺母，我怕他會(huì)接受不了?！?/br>
    嬴王沉默一瞬，沒說話，只抬手示意小兵將人拖下去。

    “你怎么看？”

    等顧晏離開后，嬴王直接問嬴鴻道：“難道他說的話，你真的相信？”

    嬴鴻說：“是有幾分可信。至少，陛下對顧家也是忌憚，并非全心信任。更何況，如今讓顧家與嬴家打，的確是折損兩家的兵?！?/br>
    “那你的意思是……順王……難道真的是？”嬴王覺得可怕，“若真是這樣的話，這老小子的心思實(shí)在是太可怕了。難道，從二十多年前開始，他已經(jīng)開始謀算了嗎？”

    “偷換孩子，為的就是讓身上流有嬴家血液的皇子來跟我們嬴家打，讓宸妃那個(gè)賤人的兒子坐享其成？”

    “媽的！老子一定要親手殺死他！”嬴王氣憤，但是又怕顧晏是欺騙他們的，“會(huì)不會(huì)這是顧家的戰(zhàn)術(shù)？”

    嬴鴻說：“兒子也不清楚，眼下只能賭了?！?/br>
    “顧晏口中的皇帝，的確也是我們看到的皇帝。也虧得顧家還不算太傻，終于知道自己也不過就是陛下手中利用的一柄劍了。”

    頓了頓，嬴鴻又說：“若顧澄之沒有說謊，嬴家跟顧家可以聯(lián)手合謀，助順王登基?！?/br>
    嬴王道：“若順王真是身上流著嬴家的血，讓他登基做皇帝，我也是沒有意見。不過，顧家小子的話，我不能輕易相信。他想說服我，必須給出強(qiáng)有力的證據(jù)。”

    嬴鴻略想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