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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互相分別得太快太急,給了她可乘之機。 因為她的干預與從中作梗,他遲了一年才再度遇見她。 然而,那時候遇見她的時機剛好,真真正正的剛好不過。 薛蘄寧,成為了澹臺曄的未婚妻。 澹臺曄…… 想起這個人,云安郡主神情冷漠的摸了摸右手手背。 那里,從前有一道被碎瓷片劃傷的痕跡,很深,非常深,深到受傷那一刻,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的骨頭。 殷.紅的血,慘白的骨頭,可怕到她不敢看第二眼,疼到她想昏也昏不過去。 而這個傷痕,卻是她曾經(jīng)的夫君,成國公世子澹臺曄賦予她的。 云安郡主閉上眼靠在了墻上,冰冷的墻面似乎都要比她的心暖和,讓她突然涌起的滿心戾氣平復了些許。 如果說,魏晅瑜是最好的夫君,那澹臺曄,就是最糟糕的丈夫。 當年,她曾經(jīng)也傾慕過他的俊美風姿與滿腹才華,懷著一顆忐忑與竊喜的心歡歡喜喜的嫁給他。 那時候,她眼中他是最好最優(yōu)秀的人,至于滿京城兇名在外的魏晅瑜,提起來也不過淡淡一笑。 她心里,誰都比不上他。 成親之后,起初,他們也有過夫妻相偕柔情蜜.意的時光,但很快,美好的夢境破滅,她迎來了慘烈的現(xiàn)實。 作為成國公府世子,澹臺曄從來都驕傲任性,在男女之情上,這種任性被發(fā)揮到了極致。 他依舊才華出眾,卻也風流俊美,多情又無情的模樣勾走了一顆又一顆芳心。 家里的小妾越來越多,他的庶子庶女接連出生,若非她有個嫡子傍身,幾乎要沒了立錐之地。 成國公夫人從來只會勸她寬容大度,讓她做一個賢良淑德的世子夫人,多關心信任她的兒子,卻從不提她面對滿院子小妾與庶子庶女的辛苦與難過。 曾經(jīng)一顆火熱的少女心,在一日復一日的生活中破碎,慢慢的,她學會了不再將心放在他身上,學會了愛惜自己,更學會了在陳氏面前陽奉陰違。 國公府,不像是一個能安心立命的家,更像是一個戰(zhàn)場。 她要防著那些別有心思的小妾與庶子,要防著陳氏對她的打壓與為難,她覺得自己的日子幾乎是泡在了苦湯藥里,卻不敢同任何人說,只能自己偶爾暗自垂淚。 同母親說,她會說,哪個女人的日子不是這樣? 掌管中饋,料理家事,撫養(yǎng)子女,支持夫君在外做事,這些就是主母應該做的。 只要他仍舊尊重她看重她,不讓別的女人越過她去,她就是成國公府的女主人,誰都不敢在她面前妄動。 然而,她的丈夫是如此任性,成親生子,寵愛小妾,風流多情,不過是他精彩人生中的一小部分,他在外面的世界太廣闊,家里這些,只要不鬧到天翻地覆,鬧到不可收場,他從來不會多加關心。 有那位溺愛兒子的母親在,她也不會讓這些煩心事鬧到他面前。 即便現(xiàn)在想起來,她仍舊覺得那是一段灰暗的日子,唯一的光亮,大概就是她的孩子。 若沒了他,她在國公府里活不好,也活不下去。 為母則強,就算是為了兒子,她也會好好努力地活下去。 這樣的日子過了很多年,久到她已經(jīng)習慣丈夫和婆婆的自私,這個家里的人,大家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所以,不自私一些活不下去。 大概從那個時候開始,她也開始變得自私,失去了從前的自己。 她看著丈夫厭煩一個又一個小妾,只有心血來.潮時才會叫來兒子與女兒們說上兩句話,更多的時候,他更愿意去爭權奪利,勾心斗角,或許是因為那樣的生活讓他覺得刺激,不容易膩煩。 畢竟,他是如此得任性,如此容易膩煩一個人,一件事。 她同樣膩煩那樣的生活,卻只能被迫過著這樣的日子,那時候,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是薛蘄寧。 同她糟糕到極致的丈夫相比,她擁有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夫君。 位高權重,英俊出色,深情溫柔。 年少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會笑她以后要嫁一個那么兇狠冷酷的人,早早封侯又如何,一個浪蕩的豢養(yǎng)男寵的母親,糟糕的名聲和冷酷的性情,怎么看都不是良配。 那時候她想,日后薛蘄寧的日子只怕是難過得很,懷有同樣想法的人只多不少。 然而,他們看錯了她,也看錯了他。 魏晅瑜名聲和性情是糟糕,但那是對其他人,對妻子而言,他是最溫柔不過的一個人。 即便中年之后他手握權柄越發(fā)沉穩(wěn)冷漠,行.事雷厲風行,一出手若雷霆萬鈞,但他在她面前,依舊像少年時那般情深。 他看著她時,眼睛里有光,像落滿了星星,每一束星光亮起來時都只為她。 成國公府傳承幾代的玄甲軍,到了澹臺曄手里時,不復從前榮光。 她記得很清楚,那一日魏晅瑜奉圣命而來收攬兵權,那是第一次,她那么近的看他,他遠比她想象中令人畏懼,同時,想到他對薛蘄寧的溫柔,她也比想象中嫉妒,渴望。 澹臺曄很不喜歡魏晅瑜,她一直都知道,年紀越大,越不喜歡,到了被迫交出玄甲軍的兵權時,那種厭惡幾乎到達了頂點。 他向來在意風度,即便是討厭的人,也不肯在對方面前失了儀態(tài),畢竟,于他而言,在敵人面前守好自己的風姿已經(jīng)成了本能。 越討厭一個人,他就越是笑面以對,但轉過身來,對待敵人,卻從來都是斬草除根。 那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澹臺曄如此不加掩飾的對一個人冷面以對,惡言相向,他對他的厭惡是如此直白且直接,恨不得言語化為利劍,戳得魏晅瑜滿身窟窿。 這樣的失態(tài),從未有過,她好奇,卻也痛快。 被魏晅瑜壓制的澹臺曄,讓她覺得他也不過如此。 或許就是在那一刻,她對魏晅瑜起了別樣心思。 她生命中最晦暗且無法逃避的陰影,在這個人面前卻似乎不堪一擊,他是那么的強大,還擁有著其他男人不可及的深情與溫柔,如果她有得選擇,即便是破釜沉舟,她也想要這樣的他。 但她只能妄想,除了能用妄想安慰自己之外,生活不會有任何改變。 或許是她的執(zhí)念太強烈,她真的擁有了能重來一次的機會。 不管她記得的那些是夢也好真實的也罷,她就想要魏晅瑜。 于是,她也那樣做了。 斬斷他同她的緣分,自己取而代之,然后,得到了現(xiàn)在這個結果。 薛蘄寧成為了澹臺曄的未婚妻,青梅竹馬十年,同魏晅瑜自此毫無交集。 離京前,縱然不甘愿,心有忐忑,她覺得還算是成功了一半,畢竟,曾經(jīng)屬于他的青梅已然變成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