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鳖櫵架幧焓帜眠^放在一旁的玻璃壺，問慕念：“還要豆?jié){嗎？”

    慕念看了看自己只剩下小半杯豆?jié){的杯子，舔舔嘴，覺得這個豆?jié){還是很好喝的，醇厚濃香，不想放過這樣好的機(jī)會，于是很果斷的點頭。顧思軒笑起來，將慕念的杯子拿過來，再給她倒了一杯。

    “等會兒，能不能給我彈幾首鋼琴曲？”顧思軒忽然來了這么一句，慕念剛好端起杯子要喝豆?jié){，抬眼詫異地看了顧思軒一眼。

    “都沒怎么聽你這個鋼琴專業(yè)的高材生彈過鋼琴。”顧思軒低下頭去切著盤里的早餐，解釋道。

    慕念剛開始確實沒想著要回答，但是吃完早餐以后，顧思軒收拾完餐桌就看著她，大有“你不讓我聽你彈鋼琴我就不罷休”的架勢。慕念看著，心里默默吐槽：我沒說不彈給你聽啊，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很可怕的。

    于是慕念認(rèn)命對帶著顧思軒回了自己家，走進(jìn)琴房，她站到擺放鋼琴琴譜的架子前，隨意翻了翻，回頭問顧思軒：“你想聽那首？”

    顧思軒在琴房的椅子上坐下，一手托著下巴：“我也不知道?！?/br>
    慕念拿著一本琴譜，無語地看著他：“你不告訴我你想聽什么曲子，我怎么彈？”

    “我對音樂不熟悉，你知道的。”顧思軒眨眨眼，慕念歪頭嘆口氣，回過頭挑了幾本譜子：“那我就隨便彈了?！?/br>
    “好?！?/br>
    慕念翻開譜子看了看，選定了一首曲子，將琴譜從頭至尾看了一遍，然后將琴譜合上放到一旁，坐到琴凳上，隨手彈了幾個音試音，而后雙手放上鋼琴，深吸一口氣，按下了第一個音。

    剛剛彈出第一句，顧思軒便整個人都坐直了，眼中迸出光芒。因著他是坐在鋼琴一側(cè)，所以看到的是慕念的側(cè)臉，就如同在看音樂會一樣，顧思軒再度回想起大學(xué)時候的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慕念現(xiàn)在彈的，就是當(dāng)時她在音樂會上彈的那首曲子。

    當(dāng)時顧思軒就覺得慕念彈的這首曲子好聽，雖然不是旋律性強(qiáng)的曲子，但勝在音符復(fù)雜多變、曲調(diào)歡快激昂。后來余鑫告訴他，這首曲子是技巧性很強(qiáng)的一首曲子，叫做，基本上所有的音符全都是在黑鍵上的，沒多少功力的人是彈不了這曲子的。

    一曲終了，慕念喘口氣，雙手交叉著揉了揉，卻看到顧思軒起身走過來，修長手指在琴鍵上按了幾個音，恰巧是開頭的那句。雖然按鍵姿勢和發(fā)出的聲音僵硬，一看就知道是外行人。但是很明顯，顧思軒對這首曲子是很熟悉的，因為他的按鍵和節(jié)奏，分毫不差。

    顧思軒按完了第一句，低下頭：“是不是這樣？”

    慕念卻沒有答話，而是仰頭訝異地看著他：“你怎么……”

    顧思軒不是一直都說他對音樂一竅不通嗎，怎么現(xiàn)在他會彈這樣的一首曲子？

    “很早以前聽過，覺得好聽，就記下了?！鳖櫵架幨栈厥?，半真半假地回答道。

    “是嗎，那可真巧，我上大學(xué)第一次獨奏表演的時候彈的就是這首曲子。”慕念不以為意，只是單純順著顧思軒的話說下去。

    因著慕念當(dāng)時是低頭看琴鍵的，所以她沒有發(fā)現(xiàn)在她提到那次演奏的時候顧思軒的神情動作有那么一瞬間的僵硬。其實那個時候，顧思軒心中涌上一種莫名的沖動，想要把那張照片拿給慕念看，想要告訴慕念他第一次遇見慕念的情景，想要告訴慕念早在很多年前他對慕念就已經(jīng)一眼驚艷。顧思軒話已經(jīng)到了嘴邊，但是最后還是生生壓住了。這樣的事情，應(yīng)該當(dāng)做一個驚喜告訴慕念，而不是這樣隨隨便便就說出來。

    顧思軒輕咳一聲，隨手拿過慕念放在一旁的琴譜，翻了一下，指著一首曲子問慕念：“這首你會彈嗎？”

    慕念伸過頭，湊上去看了看，然后一臉幽怨：“你可真會挑，李斯特的曲子是最難彈的了。”

    顧思軒啞然失笑。他本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隨意指了首曲子，卻不曾想慕念對他指的這首曲子好像怨念頗深。

    不過慕念倒是不想拂顧思軒的意，皺眉將琴譜放到琴架上，凝神片刻，開始彈起來。

    與剛才練習(xí)曲的風(fēng)格完全不同，這首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將人帶入了一片森林中，微風(fēng)拂過，樹葉簌簌作響，輕柔地從心尖上掠過，攪起絲絲翻涌。而當(dāng)一陣大風(fēng)刮過，那些堅實的枝丫都開始晃動，連帶著樹葉都開始劇烈的碰撞，如同野獸的呼嘯狂奔，令人不由自主想要尋到一個避風(fēng)處去休息躲藏。當(dāng)所有的聲響都停下來，一切歸于平靜，只能聽到樹生長呼吸的微微響動，遠(yuǎn)處還有若隱若現(xiàn)的潺潺流水聲，敲打著 從狂跳中恢復(fù)過來的心。

    一曲終了，慕念氣息威喘，額上也沁出了薄薄的一層汗，看得出這首曲子讓她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她偏頭，看顧思軒已經(jīng)有些愣神，隨手在鋼琴上敲了幾個極其不和諧的和弦出來。

    刺耳的聲音讓顧思軒從往事和音樂中清醒過來，他理了理思緒，看著眉目間帶著隱隱疲倦的慕念，拉過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慕念的手很熱，顧思軒覺得他就像是在握著一團(tuán)火苗，灼燙著他的手，灼燙著他的肌膚，也灼燙著他的心。

    “還想聽什么？我的演出費很貴的，這么好的機(jī)會不把握一下？”慕念咯咯笑起來，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 ，甚至剛剛有些倦怠的神色一掃而光，反倒是染上了層層疊疊的笑意。

    顧思軒看的心動，手掌不自覺收攏，想要將慕念整個揉入懷抱。但是在看到慕念撲閃著的眼睛時，他忽然有些松了手上的力氣。慕念趁機(jī)將手抽離，去翻琴譜。顧思軒站在那里，心中竟有著錯覺，覺得慕念這是離開自己了。他不管不顧按著慕念雙肩讓她面對自己，慕念被顧思軒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手上的琴譜咚的一聲掉在地上，顧思軒這才回過神來。

    “累了？休息一下，我們就去顧宅吧?！鳖櫵架幯杆俚剞D(zhuǎn)身，生怕自己的不正常讓慕念感到驚異害怕。

    慕念拾起地上琴譜，看著顧思軒的背影，眼中滿是疑惑，但到底沒問出口。她看了看時間，想到顧思軒剛才說的等會兒就要去顧宅，不禁問道：“這么早就去了嗎？你不是說下午？”

    “去顧宅那邊做年夜飯，做點你喜歡吃的。”顧思軒轉(zhuǎn)過身，他在剛才短短的時間里面已經(jīng)控制住了自己翻涌的情緒，現(xiàn)在一派的從容淡定，饒是慕念都看不出他剛才有什么不對。

    聽了顧思軒的話，慕念咬了咬嘴唇，將拿出來的琴譜收拾整齊歸了位，合上琴蓋，回頭看顧思軒：“好了，可以走了。”

    在驅(qū)車去顧宅的時候，顧思軒腦中其實一直回放著兩個片段，一個是大學(xué)時音樂會上彈鋼琴的慕念，一個是剛才在家慕念彈